“季宁。”
姜维桢突如其来的呼唤才让季宁找回了神智，她在方才出神之际竟不自觉地将殿下二字唤出了口。
姜维桢听得出来那两个中间的心绪，不被季宁看到的眸中情绪复杂：“——还想你姐姐吗？”
“回殿下的话，小的一刻也不曾忘记姐姐。”季宁退开一步行礼，言毕竟大着胆子去看姜维桢。她仔细地盯着姜维桢的脸，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是想从殿下神情中看出些什么。遗憾的是姜维桢神情毫无波澜，等季宁注意到时，姜维桢看着她的眼神却有些悲悯。
季宁还没有搞清楚姜维桢这样的悲悯是从何而来，只是听到他缓缓说：“季安的死，既不是为了我，也不是为了我的定北军。”
季宁刚开始像没有听到这句话一样。
姜维桢也很有耐心，甚至浅哼一气：“季宁，你姐姐，不配你为她用妒气抱不平。”
姜维桢转头看向自己生活的府邸园林景色，眸迎着秋日下午温和的光被染成了琥珀的颜色：“季安的死，是我下的命令，她是被绞死的。依照军法行事，泄露军情的人是什么下场——她本不是成为军妓就是活活死在军杖下的。”
姜维桢神色泰然，对上了季宁骤然抬起的眼。
“殿下。”季七到园子中时就只有姜维桢一人了。
姜维桢没回头，只是静静地看着夕阳下半晦半明的园林，季七也顺着姜维桢的眼神望出去：“季宁出府了。”
“由她去。此番我已算是报了老师的恩情。她若回府来，愿意留着就留着。不愿意留着，她自改回姓氏出府去，你们不必阻拦，也不必多管。”
季七点了点头，长出了一口气，“王府不曾亏待过她和她姐姐。”
姜维桢没应，又问起旁的事情来，仿佛方才什么也没说过。
这便是殿下要彻底撒手约束季宁的事情了。季七心中暗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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