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员工笑道:“以后你们就晓得了,高管里就没几个人在乎风评的。”
快下班时,刘智博在5个新人的小群里提议晚上聚餐,其他人都响应了,唐粒拒绝了:“晚上我要陪我爸去拍卖会。”
老陈开车而来,唐粒跟同伴们告别。刘智博是车迷,认出这辆商务车外观看着不显山露水,却是这个品牌的顶配,市价几百万。
老陈问唐粒第一天上班感受如何,唐粒鼓着脸,从背包里掏出秦岭的黑花领带丢给他。老陈问:“哪来的牌子货?”
唐粒说了U盾的事,老陈气恼:“纨绔!”
唐粒把领带放在老陈胸前比划:“这领带你戴还挺骚包。”
老陈笑嘻嘻:“是不是像007?”
唐粒也笑嘻嘻:“像,像007里最帅那个。”
拍卖会在云豪酒店三楼举行,唐粒和老陈到得早,各自去自助餐区取了食物开吃。
临开场时,周忆南入场,面容俊朗,衣装沉肃雅正,唐粒一怔,别开眼去。过一下,她忍不住望去,周忆南和助理在第一排坐下了。
老陈低头玩着小游戏,唐粒一再看向周忆南的背影。不时有人和他打招呼,他微微颔首,并不多言,仍如当年人来人往寂然无声。
校园里流行高岭之花的说法,榜首那朵清冽洁白,内外兼修,实至名归。周忆南不在榜单里,可能是因为他气质坚硬,像高岭本身,冷清险峻。唐粒曾经跟人笑说他应该在上古神兵谱上。
开场后,老陈和众竞拍者争先恐后举牌,角逐机场广告位,台上的拍卖师从容报价:“120万,140万,160万……”
商人们不断举牌,到了220万时,老陈再次举牌,拍卖师微笑:“240万。”
67号商人短暂犹豫后举牌,拍卖师继续唱价:“260万。”
周忆南举起手牌,老陈紧随其后,场子再度热起来。上了400万,67号商人再次犹豫,老陈想举牌,被唐粒打手:“爸!”
老陈小声解释:“还有空间。”
唐粒凑近他说:“52号是我们市场部总监。”
老陈想起来了,就是那个被抢走U盾还安抚唐粒的人,他向周忆南张望,笑了:“看背影就晓得是帅哥,完了去打声招呼,以后多接触接触。”
唐粒脸一红,这时67号商人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咬牙举牌。周忆南也亮了牌,拍卖师慢慢退向拍卖台,为落槌做准备:“52号,460万!请问还有加价的吗?”
67号和90号都退出战斗,后排角落里,全场都在玩手机的秦岭懒懒地举了牌,拍卖师一惊:“480万!61号,480万!”
众人都看过去,这匹在紧要关头杀出的黑马很年轻,二十出头的样子,浓眉长睫,是那种很阳光的长相。唐粒刚觉得此人长得很好看,就听到后排有人说他是华夏集团董事长兼总裁秦远山的儿子,上周在回国的航班上碰过面。
拍卖师很高兴:“61号,480万!莫非今晚花落61号?”
周忆南不负众望地举牌,拍卖师笑容满面:“52号,500万!”
秦岭直接喊价:“600万。”
人群哗然,众人期待的目光落在周忆南身上,周忆南面色平静。助理很郁闷:“溢价太高了。”
拍卖师盯住周忆南:“600万有了,现在是600万,61号出价600万,请问还有加价的吗?”
周忆南是代表华夏集团竞拍的,秦岭跑来加价是为了哪般?唐粒很费解,后排的人也纳闷:“他俩是一家的,怎么争起来了?”
拍卖师连唱三次价,双手一摊,槌子轻轻落下:“成交!恭喜61号!”
机场广告权旁落了,周忆南又碰到麻烦事了。唐粒怒视秦岭,秦岭压根没发现到自己被人盯上了,离席去签字。
老陈还有几项待竞拍,唐粒附耳道:“我有事,先走了。”
秦岭利索地签了字,手机响起,蓝雅打来电话。秦岭接起,用英语说:“我等下去接你。”
唐粒猫在大门口,想来个守株待兔,报了被偷袭之仇。但秦岭出来后,搓着指腹的印泥,朝卫生间的指示方向走去。
唐粒摩拳擦掌,暗随其后。秦岭进了卫生间,唐粒躲在门口,从包里摸出防狼喷雾,却发现卫生间的门是能从外面反锁的,不由大喜。
用防狼喷雾得正面遭逢,万一被这小子认出来,跑到公司开人就不合算了,不如也偷袭。
水流声哗哗,秦岭洗着手,唐粒猛然把门一拉,钥匙一拧,双手再一使劲,把钥匙弄断,卡在锁眼里,剩下半截塞进背包,不留罪证。
唐粒动作一气呵成,溜之大吉。秦岭走来拧门,死活没拧开,一拳砸门:“喂,喂,谁啊!”
唐粒暗暗得意,秦岭绑她,她锁秦岭,扯平。他在拍卖会上截胡的账,下次再算。
周忆南的助理找工作人员问明情况,秦岭只是签了字,还没支付款项。这意味着机场广告位很可能流拍,过段时间再拍回来便是。
周忆南可没助理乐观,秦岭不按路数出牌,后续难料。助理说:“他连一百万都跑来公司抢,有钱付款吗?”
周忆南反问:“他没钱,不会再去抢吗?”
助理发愁:“也是,搞不好再去欺负哪个小员工……”
周忆南找顶头上司沈庭璋询问秦岭的手机号码,一名修理工拎着工具箱,在保安的陪同下跑向卫生间方向,保安用对讲机说话:“清洁工说,门从外面锁了,客人大发脾气。”
周忆南打出电话,自报家门,秦岭咆哮:“是不是你锁我?”
周忆南望向修理工和保安的身影,按了电话。
卫生间的大门紧锁,保安用手电筒照着,修理工拿着工具探着锁孔:“钥匙断在里面了。”
保安说:“客人很着急,你快点修好,不然他出来肯定会投诉我们。”
修理工闷头捣鼓,周忆南和助理过来,助理掏出钱夹,摸出一沓百元大钞,分别塞给保安和修理工:“两位借一步说话。”
秦岭在门边团团转,感到外面动静不对,大力踢门:“喂,人呢!”
周忆南在门上敲了敲:“安静点。”
秦岭短暂安静,问:“你是谁?”
周忆南说:“刚才给你打了电话。”
秦岭凶巴巴:“来要广告位?有本事加价啊,让老秦多花点钱,把我锁起来算什么?告诉你,我最恨把我锁起来的人!”
周忆南轻描淡写:“那我有点害怕了,走了。”话虽如此,却倚墙靠住,审阅起一份全英文文件来。
秦岭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听,以为周忆南真的走了,从通话记录里找到小五,那边依然是“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秦岭烦了,按掉再拨,再拨。
会所包厢里,有人玩骰子,有人玩投影游戏,有人在喝酒,有人提醒小五手机在响,小五瞥见屏幕是秦岭,跑出去接听。
半分钟后,小五回到包厢,揽过新结识的女主播:“我有事,走了啊。”
女主播撒娇:“我陪你去!”
小五摸摸她的脸:“有正事,明天再找你。”
一个女孩开玩笑:“是正事,还是正室啊,狐小檬,你可要问清楚了!”
小五忙着开溜:“真是正事!我最近在收购一个农化公司,刚才我副手通知我,美国海外投资委员会已经放行了,我赶着去开视频会议,你也知道,有时差!”
女主播将信将疑:“真的?”
小五匆匆亲她一口,抓起桌上的跑车钥匙跑了。
秦岭焦灼地等了20多分钟,外头一点声响都没有。他抓狂,再次找上小五:“到哪里了,快点!”
一门之隔,周忆南在门上敲击了几下,门内的秦岭一愣:“谁啊?”
周忆南问:“你那个小五还有多久能到?”
秦岭问:“你还没走?”
周忆南不答反问:“我听说,小五酒量不错,他今天是不是又喝了不少?”
这话明摆着,打个电话给交警,小五就栽了。以小五爱车如命的德行,绝对没请代驾,秦岭瞪眼:“不准告他酒驾!”
周忆南的声音很平静:“你在国内好像就这一个朋友吧,不替他的安全想一想吗?”
秦岭沉默,手机突然响起,一看却是蓝雅,他接起,匆匆讲了两句英语:“手机快没电了,你直接出发去我家,穿性感点,我把地址发给你。”
周忆南又敲了敲门:“我回公司加班,走了。”
秦岭在门里听了听,周忆南似乎真走了,但他手机只剩不到10%的电量,终于急了,捶门喊道:“喂,喂!”
周忆南停住脚步,但秦岭听了来意,不肯跟他签订城下之盟:“你有种把我锁到明天。”
周忆南眼神冷淡,挽起袖口,自顾自地去了。
修理工救出秦岭,秦岭匆忙下楼,刚出电梯,小五醉醺醺地迎上:“走,去找大堂经理投诉!”
秦岭脚步未停:“又不是他们锁我。”
小五撸起袖子:“我去找周忆南算账!价高者得,锁你就太下作了。”
秦岭摆手,在国外时,他依稀记得小五说过,公司第一副总裁沈庭璋身边有这么一号人物,面容出众,很讨女人喜欢,但为人不蔓不枝,称得上孤介,是非常合格的亲信。小五还说,用亲信这个词不准确,换个说法是鹰犬,总之就是字面上警觉锐利,狡诈阴狠的意思。
这样的人,想对付谁,只怕不玩把人锁在卫生间里的小把戏,秦岭打发小五去查监控:“去看看到底是谁。”
小五走开两步:“你去干吗?”
秦岭说:“回去对付老秦。”
小五无语:“工地一次,拍卖一次,你今天已经气死你爸两回了。”
秦岭一笑:“今天还没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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