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她不知道她像只企鹅

“呃......”柳倾雪噎了下,她还真不会!

庄楚生表情严肃起来:“那你可要谨慎一点,你要做的事不是小事。”

看吧看吧,这书生还是守旧了点。

“我可以学啊。”柳倾雪答道,她从小到大哪一样本事不是学会的?

庄楚生道:“能学当然好,但如果没有人教你,你又怎么学?”

其实他说的有几分道理,象蚁山这儿从没人修过山路,想学别人经验根本没有。连柳石匠也只修过桥和一些平地的石板小路。

“所以说。”庄楚生认真道:“你要谨慎计划这件事,而且最好想想万一失败了,后果怎么办。”

后果?

这个柳倾雪还真没细想。

她一向是向前冲,即便摔倒了也爬起来再冲,直到成功为止。

“我做事不想那么多,如果先想着失败,就没有干劲了。”

庄楚生问她,“那你做事前都想些什么?”

柳倾雪大言不惭:“想我自己时个天才啊,就是没事就在心里夸自己几句,想事情成功后很多人夸我厉害。”

庄楚生笑了笑。

柳倾雪看他。

“你笑什么?”

像庄楚生这种刚见面就小看她的人太多了,后期都是啪啪打脸。

没想到庄楚生忽然说:“你的确是个挺有办法的人。”

“看得出来你很聪明,但是有时候聪明也不一定能做成所有的事,还要看时机和运气。”

说罢,他转头沉默地看着她。

被他黑漆漆的眼睛一盯,柳倾雪心底涌起一股奇异的感觉。

她不是没被人追求过,那些追求者里不乏有摆出各种套路的男人。

这么盯着她,妄图用眼神将她俘获的男人她见得多了。

多半是在高档餐厅的烛光下。

还有野外洒满阳光的鲜花草地上。

亦有一些喜欢炫耀的富贵子弟,将她约到私人直升机上。

柳倾雪还能想起直升机上的某大少爷。

特意裸露着健身房里练出来的胸肌。

为了营造浪漫,还让助手把正在升空的直升机的舱门缓缓打开。

他一头精致昂贵的发型瞬间被夏威夷的海风吹得像鸟窝。

少爷含情脉脉,直勾勾看着她:“你是我见过最特别的女人,要不要考虑做我的老婆?”

都说危险的处境会令女人露出软弱的一面,男人也会更加有魅力。

可这种好端端却无事生非,刻意制造出来的刺激,只让她感到油腻。

强风吹得她忍不住直眨巴眼睛,对面的少爷也是。

少爷面上云淡风轻,底下的手死死抓着护栏。

她当时心道,这孩子怕是一点儿苦也没吃过,才会以为幼稚的矫揉造作是一种男性魅力吧。

让他没吃没喝、浑身是伤还坚持做苦力,怕不是立刻就要满地打滚哇哇大哭。

而眼前的庄楚生,刚刚还在她面前脆弱地要哭。

下一刻又严肃地告诫她要谨慎一点。

他一本正经地说聪明也不一定能成功时,她真想立刻滚进他怀里,搂着他脖子仰起头,夹着嗓子问他那你说说要怎么做才好呢。

呃。

她这是怎么了?

竟然能有男人能将她蛊惑得想出这种情节,这就是认识的姐妹们提到的心动感觉吗。

不可能,她可是钢铁石雕女大卯!

柳倾雪甩了甩头,细看面前的人。

沟壑底下一片静谧,偶尔有噼啪声从火堆里传出。

庄楚生瘦削挺拔的身影被柔和的光包裹。

他又在拨弄火堆。

一身寻常的粗布衣裳。

头发上似乎还隐隐散发着某种臭味。

呃,他怎么没洗头。

是没注意头发最容易积攒气味吗?

柳倾雪脑海中浮现出他狼狈地撑着一只手在小溪里洗漱的样子。

然后他又忍着不适蹑手蹑脚趟水捡柴火。

她的心被轻轻揪了一下。

这人竟然和自己有点像,竭力硬撑也不愿给别人添麻烦。

“怎么了,你看什么?”

庄楚生察觉她的目光,放下拨弄柴火的木棍。

“啊,我,那个。”

柳倾雪匆忙拉回思绪。

“等等。”

她忽然想到了一点,抗议道:“你都说了要帮我,怎么还没开始就先给我泼冷水?”

声音有些突兀地上扬。

没办法,心虚的时候不由自主就开始虚张声势了。

庄楚生一愣。

“帮你和提醒你并不矛盾啊。”

麻痹恢复后,他的嗓音似乎更低更沉了。

像酿得甘醇的酒,一下一下撩拨她的心弦。

黑暗却温暖、绝非刻意的偶遇、坦荡的男子。

啊,这。

眼下的环境太让人胡思乱想了。

以往她只要看透一个男子,就不会再对他感兴趣。

这书生不过是因为刚见面,还都不了解,所以才让她有些未知的无措罢了。

他到底有什么不一样的?

等她想明白,也会将他扔到脑袋后面。

绝不可能有人打败她,人称刀枪不入、不近男色的卯总!

她脑海中浮现出书生在她脚下求饶的场面。

柔弱书生摇着狐狸尾巴:呜呜呜,小的错了,小的和那些男的一样乏味,小的不该自以为是有什么特别。

钢铁卯总不屑一顾:哼,你错在不该对本座使出魅术!

她忍不住要笑,却见庄楚生不解地看着她。

柳倾雪咳了一声,极力按住内心古怪的念头。

正色道:“那你就应该鼓励我。”

“我以前也有过做不成的事儿。”柳倾雪坦言,“但是我就一直试,一直想,然后再试再想,即便最后做不成,也不后悔。毕竟还有回忆留下来。”

她也不是轻易就创业成功的,当初不是没尝过被人拒之门外的滋味,还不止一次。

直到她最后登上高高在上的顶峰,成为大名鼎鼎的卯总。

就没人再“提醒”,也没人敢“提醒”她了。

他一脸和蔼,似乎在欣赏她自信满满的模样。

半晌,他点点头说:“你说的对,柳姑娘,我觉得你行。”

她心里一乐,刚要手舞足蹈,忽然又停下来。

糟,她差点忘了自己的大佬面具,如何让对方从外表就感受到震慑力。

这书生差点把她大佬外皮卸下,露出当初那个沙雕青涩又头铁坚强的女孩。

想到这,她眯起眼睛,挑起唇角。

“等你知道我的厉害,就会明白无论做什么,你只需要待在一边鼓励我就好。”

她不知她挓挲着两个肿胀的胳膊,用这种姿势眯眼笑的时候像只蠢萌的企鹅。

庄楚生则以为她困得睁不开眼了,遂贴心地给出建议。

“你快再躺下休息会儿吧,看你一脸憔悴的。”

“有吗?”柳倾雪摸了摸脸,有些莫名,但还是听话地躺下了。

第二天很快来临。

天已经蒙蒙亮了,山谷外愣是没有一点动静。

这是柳倾雪平时吃早饭的时间。

“我肚子好饿......”

她不知念叨了多少遍。

她依旧仰面躺着,胳膊疼得闹心闹肺。

从昨天到现在只喝了几口溪水,庄楚生也是饥饿难耐。

他一直柔声安慰柳倾雪,说村里人会帮忙来找人的。

柳倾雪想分散下注意力,也许这样能快点把时间熬过去。

可没有手机看,除了庄楚生,四周完全是静悄悄的。

连鸟叫都没有。

她便借口在柳宅生重病之后记忆混乱,让庄楚生给她讲象蚁村的各种见闻。

庄楚生就把自个儿小时候和后来回来的事都絮絮叨叨给柳倾雪讲了,还讲了一些他在京城里如何读书,读什么书。

柳倾雪这才知道庄楚生年纪比她是卯总时还大。

“你读到读到这把年纪,还什么功名都没考上?”

会不会太笨了点。

庄楚生轻笑:“没法子,京城里的同窗都很厉害,大家都没日没夜的读书,能出头的太少了。”

柳倾雪点头赞同,她看过一些古书记载,这个年代的读书人卷得非比寻常。

尽管庄楚生一直给柳倾雪讲这讲那,可柳倾雪的胳膊还是如蚂蚁啃噬般越来越难受,让人躺都躺不安稳。

她忍不住开口请庄楚生给她用手“捏一捏”。

很意外,保守拘谨的庄楚生立刻答应了。

他将柳倾雪包袱里的一条帕子用水打湿,裹着湿帕子,给柳倾雪的胳膊按摩起来。

哇,这手艺不要太专业。

“谢谢你,辛苦了。”

柳倾雪不好意思地说。

庄楚生摇头:“柳姑娘太见外了,你救了我一命,这点小事算什么。”

这书生好是好,就是有点唠叨。

救命这两个字挂在嘴边,算是忘不掉了。

“跟那没关系,我救人不是为了图回报。”

“你怎么这么会捏?”柳倾雪长吐了一口气,“胳膊好像都不太疼了。”

庄楚生笑了笑:“你忘了,你说的大医精诚我读过,我还读过一些其他医书,知道几个穴位可以舒筋活血。”

其实他刚才就想帮柳倾雪,但怕她多想就没提。

柳倾雪半阖着眼看庄楚生,心想,要是有个这样的男朋友也不错。

白白净净的,说话也文绉绉,总是好声好气的。

可转念又想,不行,按摩的时候自然会喜欢他,等她不需要按摩的时候也不能就甩了人家啊。

这点需求完全可以找个按摩技师代替。

庄楚生问她在想什么,柳倾雪闭着眼睛心里偷笑,跟他说没想什么。

忽然她感觉胳膊上的手停了下来。

柳倾雪睁开眼看,庄楚生正拎着湿帕子往火堆上架。

“你做什么?”

“哦。”庄楚生说:“穴位慢慢活血后,就得用热水敷,不能再用冷水。”

柳倾雪试着活动了一下,果然,效果相当好。

热水啊,他们哪里有,又没有锅子盆什么的烧水。

庄楚生的办法是把凉水的湿帕子烤成热水湿帕子。

柳倾雪想了想,她包袱里好像有几样用布包着的工具,昨天太匆忙没打开细看。

她也是石雕手艺出身,其实用石块凿个石锅烧水倒是可以。

总喝凉水也不行,溪水里混有不少淤泥,别说中毒的庄楚生,连她也有轻微腹泻。

他们都非常饿,只能不间断地喝水。

后果就是不停地解手。

从她手肿了之后,每次解手手臂稍微用力,都是撕心裂肺的。

这还得力于庄楚生坚持不懈地帮她按摩穴位,她手臂才能勉强活动。

否则她也得落得像昨天庄楚生那样的“凄惨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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