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滴滴滴——”
突如其来的闹铃将简初从黑甜的睡梦中唤醒，不管这具身体经历了什么，精神上的疲惫总是无法抹除的。她挣扎了好一会，直到闹钟第二次响起，才勉强抬起眼皮。
阳光从窗帘的缝隙照进来，把头顶的天花板照亮了一条，白得晃眼，简初平复着有些急促的心跳，倚靠在床头。
奇怪，昨天晚上后来发生了什么，她怎么没有回来睡觉的印象？
“嘶！”
简初伸手揉了揉额角，却摸到一个鸡蛋大的肿块，指尖沾了油润的液体，她皱眉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却闻到一股药水味。
这是怎么回事？
不远处突然传来手机的振动声，她抬头看过去，才发现卧室的房门也没关，手机正躺在客厅的桌面上。
她记得自己在看本子，然后因为想到了什么开始头疼。
虽然还记得自己分析的内容，但系统的警示让简初下意识不敢再去思考那些事，她走下床拿起手机，上面是一个眼熟的、没有备注的号码。
“简女士？我还以为你没睡醒。”电话那头传来宋也温和的声音，不过说的话就没有那么客气了，“既然已经醒了，还麻烦你赶紧来一趟，越快越好。”
简初冷脸耷拉着眼皮，应了一句便挂掉了电话，另一头的宋也看着被挂断的手机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怎么了，她不来？”一旁的路玺小声问。
宋也摇摇头：“没有的事，她会来，不过就是……”
“就是什么？”
“就是……听上去好像不太开心。”
就算是睡了一觉，频繁在两个世界切换还是让简初感觉到力不从心，她揉着额头的包，长叹了一口气。
前往蓝湾总队之前，她得回忆一下之前都发生了些什么，虽然就是昨天之前的事，但对于她来说已经过去好几天，更别提这中间还发生了那么多糟心事。
她手里还有集会、猎杀两个系统任务呢。
简初大概能猜到这次过去是为了什么，再忙她也不会忘记这最重要的事。
集会要到了。
……
蓝湾总队还是一派忙碌。
简初轻车熟路绕行到大楼背后，使用专用电梯来到了顶楼——为了避人耳目，大多数时候她和温南都是从这里上去。
没有人会问前几天他们做了什么，大家对此心照不宣。
“早上好。”温南第一个看见她，高兴地打了个招呼，尽管现在已经十点多了。
“早。”简初点点头，注意到宋也看向她的眼神有些奇怪，她回想了“昨天”的交流，好像明白对方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她。
尽管不知道他们为何会突然怀疑起F的身份，但这些本来就在简初的预期中，现在有没有这层身份其实已经没有太大的影响了。
不过有机会的话，她还是想知道答案。
顶着这个几乎算是公开的秘密，简初淡定地扮演自己的角色。
“人都到齐了。”马瑞安并没有谈及其他，无论如何，对现在的他们来说多个助力总比多个麻烦要好得多。
“多亏……”他卡壳了一秒，下意识看了眼简初，“多亏你提供的消息，调查有了新进展。”
“明天，也就是八月三号，就是集会正式举行的时间，你们可能不太清楚，我有必要说明一下，根据以往的经验，集会并不仅仅持续几个小时，它往往是混在某个大型活动的表象之下，挑选其中某个时间点集中举行仪式。”
“仪式？”张国栋轻声念叨，他并没有打扰马瑞安讲述的意思，但音量控制得不太好，换来了所有人的目光。
“呃，抱歉……”
“对，是仪式，他们通过这样的方式，来向信仰的神明祈福。”他说到最后两个字的时候，嘴角细微向下撇，除了简初没人注意到。
说仪式还不够明确，但提到“祈福”，简初就不得不想到之前从异能署手里“交换”来的材料，其中有一个她非常感兴趣的东西。
浸染。
对于天选会来说，这确实称得上是赐福，名额足够少，效果极其好，几乎是每个天选会成员的梦想。
但费经周折举行集会，就只为了这件事吗？
“当然，仪式只是集会中固定的一环，其他的情况变化太大，很难说提前做好准备。”马瑞安摇摇头，“不过好消息是，集会的地点已经推演出来了，但还有个坏消息，我们得到了两个不相上下的结果。”
马瑞安抬抬下巴，另一边的易阳立刻接收信号，背后的投影幕布上出现两张巨大的图片，要说共同点，那就是图片里的画面都十分华丽，看上去就很贵。
“天空之眼，以及卡维纳宫殿。”
作为蓝湾的经典地标建筑，天空之眼相当著名。它建设于十年前，至今仍以336米的海拔傲视群雄。
这栋大厦原本并不叫这个名字，真正的“天空之眼”其实是位于接近顶楼的艺术展览大厅，圆盘形的结构让它如同一个巨大的眼眸仰视着天空，时间一长，蓝湾的居民都直接用这名字来代称这栋大厦。
相比之下，卡维纳宫殿就相当陌生了。
宋也接过了介绍的任务：“明天，天空之眼将举行一场为期一周的大型艺术展览，展览的主题是‘古今神迹’，各位应该可以在手机上搜索到官方通知。”
展览会这种东西再怎么高端，也终究是小范围人群关心的事情，搜索框一拉，往下划了两下，才找到宋也口中的官方通知。
“哇，确实都是很有名的古董……呃，门票好贵。”温南小声嘟囔。
“因为它本质上并不只是一个展览。”宋也见大家都检索到信息，才继续补充，“门票不仅昂贵，购票门槛也相当高，除此之外，对于艺术品鉴的能力也有一定的要求。”
更像一个扩展人脉的交流会。
“而卡维纳宫殿同样会于明天开启一场航行，为期三天，主题是‘夜梦迷思’，唔，听上去就一副纸醉金迷的样子。”宋也自己也小小吐槽了一番。
“抱歉打断一下，刚刚说的是航行？”张国栋这次是真的打断。
宋也平静颔首：“没错，因为卡维纳宫殿是一架巨型飞艇，每年都会在世界各地举行巡航，这次会从蓝湾启航。”
“参与的要求比刚刚大概还要严格一点，但好处在于其宾客范围更广，生面孔多，比较好混进去。”
不愧是异能署，在这种时候最重要的还是任务。
“网上的讨论度还挺高的，哇，这个门票更贵！”温南走在冲浪第一线。
某种程度上来说，飞艇的门槛反而要低一些，毕竟艺术搞得好的大多有钱，而有钱的却未必搞艺术，事实上，公众对卡维纳宫殿的关注度也要更高一些。
虽然真的只是一些。
“所以现在，我们是要讨论哪个地方更可能被选中，作为集会的举办地？”简初突然开口，把即将走偏的关注点拉了回来。
但马瑞安的表情却有些莫名，他放下手里的手机，咂了咂嘴：“不，我们两边都要去。”
这个结果好像也出乎异能署其他人的意料，他们不约而同看了过去，眼神中透露出不解。
开会之前明明说好，这次是试探简初对于这两个地点的看法，甚至连谁在什么时候问什么问题就安排好了，这会怎么突然不按剧本来了？
顾杰羽平淡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垂下眼皮，扯了扯嘴角。
“这种时候没有隐瞒各位的必要，就在刚刚我接到了上级的通知，这两个地点的可能性相差无几，我们不能随意决定放弃其中任何一个。”马瑞安说着，自己都长叹了口气。
“等等老马，我们没有那么多人手啊？”宋也问道。
“上头会安排人来帮忙，大概下午会到。”马瑞安又开始盘他那根皱巴巴的香烟。
众人面面相觑。
其他人不了解他，但异能署的几人已经从马瑞安的表情里看出了不对，想必这次的“支援”并不如明面上的那么美好。
“这样合适吗？这两个地方都是易守难攻，要是之后再想加支援就很麻烦了。”路玺提出自己的意见，“难道他们把一组派来的，我不能接受除此之外的任何安排。”
“来了，但没完全来。”马瑞安突然开口，让大家有些措不及防。
宋也扶额：“现在是说这种话的时候吗？”
“一组会有人做后方指挥，也会有人和我们一起行动，当然另外上头还会安排其他人参加实地行动。”马瑞安的语速突然加快，好像很想赶紧把这句话说完。
[既然你要求上调了‘F’证言的可信度，那就得负起责任，能给你协调这么多人已经很不错了，一组不可能把白海扔下，全部参与到这里来的。另外建议你不要太信任‘F’，别最后搞出个乌龙。]
这条消息已经被回收，但他每个字都记得很清楚。
这些人，事情还没办呢，就想好要怎么甩锅了。
“我无话可说。”因为有外人在场，宋也只能尽力克制自己的脾气，“一组谁过来？”
“还没联系，我也是刚刚才收到消息。”马瑞安朝桌上的手机扬扬下巴。
话虽如此，但他对前来支援的人选大概有所猜测，毕竟平日里合作的翻来覆去总是那几个人。
“一组的人还是信得过的，但是上面会派什么人过来，希望不是那种只会动嘴皮子的。”
简初打量着几人的表情，看样子他们并不是很期待上级派来的所谓“支援”，大概率是以前吃过亏。
“不管他们，我们先把自己安排好，这两个地方都没那么容易混进去，相比之下，飞艇上遇到麻烦，后期更难支援，所以我建议把战力偏向这边。”马瑞安清点着人数，“算上简初和温南，我们有七个人，我认为……”
“算我一个。”一直沉默的顾杰羽突然开口。
会议室的空气突然凝固起来。
小简：突然换地图感觉脑袋要死机了[白眼]
作者：谁不是呢[化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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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无人区（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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