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师父，我还不知。”墨衍略有惭愧，从小未学过武，掘地倒是熟稔。宋堎道了句无妨，让墨衍先踏实练着基本功。
“既如此，先学擒拿术吧。”宋堎指着后院角落的三口大水缸，“明日起，上水的活计就交由你来做了。每天要保证恰好满水，不漏不洒，不可用扁担只能提水。”墨衍听从了安排。
之后每日上午，习擒拿术克敌之根本——手拿脚绊，上下相随，下午便跟着师父学习‘吴子’。“师父，为何二胜者霸，而五胜者祸？战胜易，守胜难这个我明白。”墨衍起步虽晚，贵在好问，宋堎也乐于解惑。
“不战而屈人之兵，为上上策。战争本就劳民伤财，要么不打，要打就一定要胜。”“弟子受教。”宋堎对这个半路出家的小弟子很是满意，之前那二位，墨浸悠天赋异禀却沉默少言，宋嵩聪颖活跃但好躲懒耍滑。
乌沉沉的覆云倾轧下来，似要落雨。“天要变了，早些休息吧。”宋堎走后，墨衍回了房间。桌上放着一封装好的信，还没来得及寄出。
已有五日，浸悠还未来信，是否我寄得繁了些。墨衍拆开那封信，扫了一眼，沉默着拿到烛台边烧了。窗外劈里啪啦的暴雨倾盆而至，偶有雷鸣电闪，墨衍靠在窗边思绪飘远。
墨浸悠离开易县之后径直回了盛京。“恭贺父亲升了御史大夫。”墨启覆没有答复，只是问了墨浸悠近况。“女儿很好，不劳父亲挂心。”墨启覆看着如今青竹玉立的女儿，感受到了时间。上前轻拍了下墨浸悠的肩膀，道了一句没头没尾的对不住你。
寥寥几字，墨浸悠惊觉望向了父亲。十余年，从母亲死的那一刻开始，墨浸悠就再没奢望过父爱，如今告诉自己对不住，太晚了。
爹！爹，你不要吓悠儿---墨浸悠扯着墨启覆的袖摆抽泣，整整三日，墨启覆不眠不休跪在姬如雪的棺木前，滴水未进。部下们也来劝过，可是墨启覆眼中看不见其他人，也听不见旁人说话。就这么痴愣着盯着棺木，仿佛下一刻他的妻子就会从灵柩走出，笑骂他书呆子。
爹，你也不要我了吗？娘走了，你也要离开悠儿吗？你娘？墨启覆听见了有关姬如雪的字眼，疲惫不堪的面色上显出一丝活人的气息。
斜晖脉脉水悠悠，外加这里十顷浸秋光，不如就叫我们小郡主赫连浸悠如何？书呆子。很不错的名字，我都听你的。姬如雪伸了下懒腰，摸了摸腹中胎儿，眯着眼睛盯着墨启覆。
我说，以后你可是我们家唯一的男人了。我们小浸悠要是被别的混小子欺负了，你看我怎么调教你。墨启覆不敢多声，乖乖点头，从后环抱将袍子罩在姬如雪身上。
是悠儿啊？是我们的悠儿...墨启覆哭干了眼泪的双眼复又湿润，哽咽着将墨浸悠紧紧抱在怀中。
“阿姐回来了。”墨浸悠迎面遇见了二小姐墨莲恪，嗯了一声。墨莲恪本是欣喜，见到墨浸悠没什么笑意后安分回了屋。
墨莲恪自小就明白爹爹不喜欢她，只是不曾大加表现。母亲是不怎么愿意看到自己的，见到只会生气。唯有阿姐，不嫌弃她是私生子，杂种，学堂里护着她，府里也偏向她。
墨启覆现任夫人是何氏，前中书侍郎之女。当年墨启覆参加昭和十二年间的科举，状元被内定夺了榜眼，任期又大刀阔斧革新，政绩斐然。宫衡越级提拔为齐州知州，中书侍郎河寒清看中了春风得意的墨启覆，求宫衡赐婚，与墨家成了亲家。
墨启覆为了稳住脚跟，没有拒绝。哪知何氏过门之前已有一相好的公子哥，何氏瞒着她爹经常私会。得知被赐婚后，她央求那公子哥带她私奔。那人在盛京小有资产，平素又装的一副翩翩公子模样。听闻赐婚一事后立马抛下何氏，免得引火烧身。
何氏欲要求死，大夫告知她已有半月的身孕了。河寒清为此大怒，让大夫开药打掉孩子。何氏于心不忍，买通了大夫留下了这个孩子。隐瞒着嫁过去之后，何氏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没有夫妻之实，哪里会有孩子。
无奈之下，何氏本着横竖都是死主动向墨启覆坦白了，谁知墨启覆并不介意，让她把孩子生下来并取了个出淤泥而不染的莲字。墨启覆原本还有些忧心会受岳父的掣肘，如今看来这样好的活把柄，稳赚不赔的生意。
我的女儿，从来只有悠儿一个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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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莲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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