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复仇与斯黛拉·莫里奇

瑞凡在电话那头显然有些惊讶:

“你今天不来练琴了吗?”

夏尔平静应答道:

“嗯,你教我的那三首曲子我都练熟了,少练一天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事。”

听见夏尔扭动钥匙的声音,瑞凡有点惋惜道:

“好吧,不过你的练琴速度相当快了,缓一天也可以让手腕休息一下。”

“嗯”,夏尔挂断了座机,推开公寓的大门。

一个星期前,在金依依不舍的挽留中夏尔还是带着简陋的行李搬进了新的公寓——一个人,家具都是现成的,整体走极简风,黑白为主色调,倒是很符合夏尔的风格。

金原本担心夏尔一个人住会遇见危险或不方便什么的,但是给她打电话询问近况,但前几天看见夏尔井井有条的生活后也放下心来,还把自己开过的一辆白色雪佛兰送给了夏尔,方便她交通。当然,夏尔绝不是愿意白吃白住白拿的人,趁着学校还没安定下来,她在附近的国际象棋俱乐部找了一份陪练的工作——本来老板是对她的应聘不屑一顾的,但连输十五局后老板对她的能力心服口服。很快夏尔便一炮而红,原本一美元一盘提到五美元一盘,但来找她切磋的老大爷们依然络绎不绝,金和瑞凡知道后啧啧称奇。夏尔拿到工资后会把一半的钱给金和瑞凡,另一半留作生活费,她的生活如同装修风格一般走极简路线,月末后掐指一算发现钱还有富余。

让我们把时间拨回原点,夏尔正平静地将钥匙插进雪佛兰的点火孔。引擎发出平稳的低鸣,她指尖搭在方向盘上,目光扫过副驾——那里放着一张地图。没有人知道她的终点,也无需有人知道。

诺曼·斯旺森没办法再伪装成昔日的儒雅风度,只是佝偻着背,用肩膀撞开乡间别墅的橡木门,冰冷的风卷着落叶灌进来,家里静得能听见自己沉重的喘息,连挂钟的嘀嗒声都消失了,透着股渗人的诡异。换作平时,他早该扯着嗓子喊妻子的名字要晚饭,但今天□□传来的钝痛像烧红的烙铁,每走一步都牵扯着神经,压过了所有不对劲。

他蹒跚着挪向餐桌,阴影在地板上拖出扭曲而恶心的形状,随手抓起桌上一杯凉透的水灌下去,水顺着嘴角流到下巴,他却浑然不觉,只是盯着空荡的客厅,从牙缝里挤出咒骂:

“那个小婊子……”

一个月前的画面猛地撞进脑海。他以收养孤儿的名义,把17岁的漂亮的患有高功能自闭症的夏尔·K·温彻斯特带回这座别墅,别误会,他可不是什么充满爱心的好叔叔,壁炉里的火光曾映着他龌龊的心思。当夜幕降临,诺曼对女孩伸出了魔爪,可那女孩看着像个泥塑木偶,却在他伸手的瞬间,从枕头下摸出了把磨得锋利的餐刀——寒光闪过的刹那,他甚至没看清她的动作,只听见自己撕心裂肺的惨叫。从此,诺曼·斯旺森再也不是个完整的男人。

最让他崩溃的是,他连报警的勇气都没有,更不敢去医院——一旦开口,自己的恶行就会败露。他只能捂着伤口滚在地板上,眼睁睁看着夏尔攥着流血的手臂,撞开大门冲进了屋后的密林。这一个月里,他靠着过去攒的消炎药硬扛,每到夜里疼得直冒冷汗,就一遍遍安慰自己:那片荒郊野岭全是荆棘和野兽,她身上带着伤,肯定活不成,说不定早成了狼的食物。况且连警察都没来过,她一定死透了。

想到这儿,诺曼又灌下一口凉水,可喉咙里的干涩丝毫未减,只有深入骨髓的恨意和恐惧,在寂静的别墅里慢慢蔓延。

奇怪,诺曼突然察觉到一阵晕眩,他没有发现是水里的药物正在起作用,只是疑心今天自己这么累吗?

眼前一阵模糊后,诺曼陷入了昏迷。

等诺曼再睁开眼时,他发现自己已经被粗糙的麻绳紧紧绑在椅子上,嘴里也被牢牢实实地塞了抹布,身旁是也被绑起来的妻子,只是她的嘴里没有塞抹布。可妻子不知受到了什么惊吓,两只紧缩着的瞳孔只是瞪着空荡荡的天花板,话都不会说一句,口水不住地从嘴角流出。看来妻子是指望不上了,诺曼试图挣扎,却绝望的发现绳子绑得极紧,徒手根本解不开。

楼梯上响起人的脚步,平稳又轻盈。可当诺曼看见来人的脸时,眼睛也像妻子一样惊恐地圆瞪着——因为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失踪了一个月、被诺曼认为已经死掉了的夏尔·K·温彻斯特。

和当初那个呆呆傻傻的自闭女孩完全不同,眼前的夏尔平静却冷漠,周身带着股若有若现的森冷。她的两只手臂都套着橡胶手套,一只手拿着本属于诺曼的手术刀,一只手拿着也属于诺曼的《人体解剖学》,她看向诺曼,眼睛里没有波澜,只是平静道:

“我们可以开始了。”

诺曼绝望地嘶嚎,但嘴里的抹布阻碍了尖叫的流出,他只能发出“嗬嗬”的哀鸣,伴有一点口水从嘴角划过。

夏尔没有管他,解开了绑着诺曼夫人的绳子,她提前给诺曼夫人灌了点东西,因此诺曼夫人现在像个软塌塌的木偶,任她操纵。

夏尔解开了诺曼胸前的纽扣,稍微比划了一下,确定了第一刀的位置,然后用绳子把诺曼夫人的手和手术刀绑在一起,开始用自己的手带着诺曼夫人僵直的手与刀移动,顺便补充道:

“你的解剖笔记里说每一刀都要避开大动脉,让实验体保持俩个小时以上的活性,感谢您的教诲。”

大概切到一百八十多刀时,夏尔有点泄气,无论如何,她都完不成三千六百刀了,不过一千刀还是有的。于是夏尔决定休息一会,并且趁着这个空闲和倒在血泊里奄奄一息的诺曼聊了聊自己的心思:

“我本来也想这样对待你的妻子的,不过考虑到她只是个帮凶,算不上杀人犯,还是放弃了,只能这样惩罚她。我在你的书房里把你杀害另外三个女孩的录像也都找到了,很可惜,她们都是孤儿,没办法把录像交给她们的父母,所以我只能一把火把它们都销毁了,愿她们来世幸福……好了,我说不出更多的话了,让我们继续吧。”

四个小时后,夏尔戴上墨镜,踏出大门,开动她那辆雪佛兰,沿着她曾经求生的路线蜿蜒而行,当汽车驶入车道时,后视镜里的别墅迸发出橘色的火花,热浪追着车尾卷起落叶,携带着爆炸的巨大声浪。夏尔依旧平稳地操纵方向盘,只是难得愉悦地哼起了莫扎特的《梦中的婚礼》。

……

中国有句古话:一报还一报。夏尔皱起眉头,开始觉得自己的报应来了,或许自己干掉诺曼的日子不是个黄道吉日。

事情发生地猝不及防,在从诺曼家回洛衫矶公寓的路上,夏尔把车开到了加油站,当加油站工作人员开始给她的雪佛兰加油时,她复盘了一下今天在诺曼家的作案细节——很好,不会有任何人起疑心。油箱里堆满油后,夏尔交了钱,迅速坐上主驾驶位。或许因为今天太过牢累,她忽略了车上的少许杂音。

在路上,夏尔感觉有点饥饿,于是在路边的麦当劳买了个汉堡带回车上,准备大块朵颐,然后就在夏尔撕开包装纸时,车子的后座传来肚鸣声——这就是夏尔见到斯黛拉·莫里奇的原因。

夏尔的思维比常人快上数倍,可当视线触及那个红发绿眼的年轻女孩时,整个人仍然愣住了半秒。女孩却毫无生涩感,反应快且自来熟,像只敏捷的小兽般拽住她的袖口,那双灵动的大眼睛里盛着恳求,声音软得发颤:

“求求你了,小姐,让我尝一口吧,我快要饿疯了。”

夏尔沉默着递出汉堡,看着女孩狼吞虎咽到嘴角沾了酱汁,才开口打破寂静:

“什么名字?”

“斯黛拉·莫里奇。”

“从哪儿来?”

“萨克拉门托。”——这个地名让夏尔眉峰微挑,那正是她几小时前途经的城市。

“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车上?”

车厢里的空气骤然凝固。斯黛拉抿紧嘴唇,不再说话。夏尔轻耸肩头,手已经重新握上方向盘:“好吧,我送你去警察局。”

“别别别——!”女孩慌忙扑过来按住她的手,在夏尔那道仿佛能穿透人心的目光里,终于泄了气般垂下眼帘。

原来斯黛拉生在一个极端宗教家庭,父母奉教会之命,要将刚满十七岁的她嫁给教会里一位有权势的老头,完成所谓的“神圣婚约”。

“我怎么肯嫁嘛?连他们准备的婚纱都没敢碰,趁着夜色就从后窗翻了出来,看见你的车没锁,就……”

她再次拽住夏尔的袖口,睫毛上沾了层湿意,像被遗弃的小狗般仰头望着:

“姐姐,求求你,别把我送进警察局。他们肯定会把我送回去,到时候我就真的要嫁给那个老头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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