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这座观音像是月旭散人?
翟合乐没见过月旭散人,但如果真的仔细观察观音像倒是可以看出石像的轮廓确实有几分像男性。只是这石像年头怎么着也有几百年了,可月旭散人不是刚死不久吗?
还是说月旭散人也来过贾村,只不过是在“几百年前”......
“我一直都很好奇裂地为什么要杀月旭散人,现在大概也有了几分推论。”翟合乐微微抬起下颚,仰视这座足足有两米多高的石像。
首先就是这个诡谲的人山,它当初极有可能是龙灭仙的洞府。当初龙灭仙陨落,十二奇人看似追随灭亡,实则是在暗中潜伏并且寻找复活龙灭仙的办法。月旭散人云游至此意外来到人山,并且在修炼得有些走火入魔后阴差阳错窥探到了人山的秘密,甚至知晓了地缝中贾村的存在,还来过这里成为贾村村民祭拜的观音。
十二奇人跟月旭散人在人山中碰面,双方爆发冲突,最终月旭散人被杀死。
目前看来月旭散人被害主要有两种缘由,一是他不希望龙灭仙被复活,甚至还想着阻止,所以被杀;二是他想要追随龙灭仙,但是被当成祭品牺牲。
那么在这件事中,贾村到底扮演着什么角色?
这个看似与世无争的小村庄,它是如何在暗流涌动的人山中保持平静的?
翟合乐再次细细打量石像,这石像虽然没有镶嵌华丽宝石和装饰品,但是用料讲究做工精致,通体无灰,这足以看出石像在贾村的崇高地位。
贾村村民一定很爱戴尊敬石像,或许他们可以从这方面入手......
正当翟合乐思考着如何从那些村民口中套出秘密的时候,身旁一直稳如泰山的容祁突然锐利盯着某处。
“怎么了?”
“有人!”
话音未落,容祁宛如开弓的箭矢直接弹了出去,空中徒留下他灰色的衣角。
容祁已经冲到第一层,厚重的红木门被关上,翟合乐无论怎么使劲儿都无法打开。她急得直跺脚,因为透过这层红门,她听到了兵器碰撞血刃入体的声音。
“容祁,容祁你怎么样了?”
“容祁,容祁!”
翟合乐想出去帮忙,她拿出桃灼剑,浑身灵力暴涨,一股劲风立刻狠狠辟向红木门。她此刻已经无暇顾及祠堂破损会给他们带来什么麻烦,眼下她只想看到容祁是否无恙。
霎那间木片宛如雪花般飞溅,温暖的二层空气来到第一层时遇冷变成白色水雾,地上的落花被风卷起在翟合乐脚边飞舞。
原本整洁干净的一楼大堂早已变得一片狼藉,墙壁上圆柱上以及地上石砖全都是剑气留下的痕迹。高门槛上的黑木门敞开,捂着肩膀的容祁寒眸如炬,气质肃杀。
“师姐,那人跑了。”容祁敛去眼底的杀意,默默低着头藏着微红的眼眶。
翟合乐立刻踏空来到对方身边,抓着他的衣袖看得仔细。
“你伤到了哪里?”
“那人......”
“我说你伤到了哪里?”翟合乐加重语气,水盈盈的眼眸倒映着容祁瘦削的脸颊,到显得有几分倔强。
“......肩膀,好痛。”似乎是为了证实自己所言非虚,容祁还一个踉跄差点摔倒,然后顺利靠在翟合乐身上。
他还轻轻蹭了蹭,脸颊贴着柔软的棉麻布料,鼻尖嗅着淡雅香气。容祁很是熟练地找了一个舒服姿势,稳稳当当搂着翟合乐窝在对方怀中。
他皮肤本就偏白,再刻意一装显得更加虚弱。翟合乐反手抓住对方的手腕,温暖如水流一样的灵力开始进入容祁体内。
“师姐,算了,我没事的。”容祁抬头,吸气多呼气少,嘴唇发白,眼眸闪着水光,再加上已经红了半边的袖子,看起来十分可怜。
翟合乐先是给容祁喂了一颗止血丹,然后撕开对方的衣袖。只见那线条流畅的白皙胳膊上有一道很长的伤口,深得见骨,并且还往外冒着黑气。
“你忍着些,要是疼了就抓我。”
翟合乐说完就握住容祁的手,她知道这是某种邪术,这黑气一旦入体后果不堪设想,必须尽快祛除。于是当下掌心燃起蓝色火焰,这火焰很冷,宛如地下寒冰。火焰一碰到容祁胳膊上的伤口,往外翻的皮肉开始发白,一缕缕黑色丝线般的雾气从皮肉里钻了出来。
容祁疼得厉害,他咬紧牙关眼角抽搐,豆子大的汗珠从鬓角流下没入衣领。可尽管疼痛难忍,他依旧没有掐翟合乐,而是咬着舌尖控制声音。
大概一炷香后,黑气终于祛除。容祁已经没了力气,这下是真的只能躺在翟合乐怀里喘息。
翟合乐拿出随身携带的洁白纱布还是帮容祁包扎。
“那人是谁?”她问。
“不知道。”容祁摇头,“穿着黑色衣服,手段非常狠辣,观看招数看不出是哪个门派的人。”
“不用知道哪个门派,这黑线术就只有堕仙会。”
翟合乐撇嘴冷哼,手中力气不自觉加重。容祁疼得倒吸一口凉气,翟合乐醒悟,立刻松开些。
堕仙是这世间最疯狂的存在,他们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已经不能算是人或者成仙成魔成妖的修道者,反而是一群失去理智只懂得杀戮的怪物。
传闻中当初的邪恶势力尘门就养了不少堕仙,并且还疯狂制造堕仙,目的就是想让这些堕仙替他们蚕食各门。
“先离开这里。”
翟合乐一是怕堕仙折返回来,而是怕有村民路过看到一片狼藉从而暴露行踪,于是火速带容祁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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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宇身形宛如鬼魅般虚幻,他像一阵无形的风立刻来到那影子身边,然后伸手一挥。影子身上萦绕的雾气散开,露出一张惨白且面露惊恐的脸。
虽然这张脸白得像张纸,并且五官模糊,但昌宇还是认出这就是猎户家患病的女儿。
“阿然?”昌宇愕然,眼前这一幕显然是他没预料到的。
那位名叫阿然的女子惊慌失措,一溜烟儿似地想要逃跑。昌宇立刻伸手入去抓,却在摸到对方手腕时被寒气刺了一下不由得松开。这倒是给了阿然机会,一眨眼就消失不见。
空荡的卧房内徒留下酣睡的壮汉和满脸疑惑的昌宇,他想要去追阿然,但心里又放心不下猎户一家。只得做出选择,优先查看刚才阿然到底在对自己的亲哥哥做些什么。
躺在床上的壮汉面色红润,嘴角上扬,似乎正在做美梦。昌宇给壮汉把脉,确认对方平安无恙,并且他原先额头上的黑煞气已经逐步消失。灾厄在无形中被吸走了。
难道是阿然干的?
昌宇又到其他卧房找人,其余人无一例外也都躺在自己的床上入眠。只有老猎户的小孙子睡得很不踏实,那孩子眉目发黑,身上也有极重的黑煞气。
昌宇眼珠一转,他决定验证一下自己的猜想。
于是在夜幕中,他大摇大摆离开猎户家,实则却悄悄从另一个方向回来并且躲在暗处,他要亲眼看看阿然到底在做什么。
天上乌云很多,薄薄的一层把终于出现的月亮给遮得严严实实,让本就稀薄的月光更加微弱。小村庄还在沉睡,鸡犬声不可闻,就像是被水淹没的古老遗址。
大门口的纸灯笼晃动了一下,一个看起来像是一团黑色影子的东西缓缓走了进来,并且目的性极强直接走向最后一间土楼。
一楼卧房,被母亲抱在怀中的孩子呼吸变得急促,额头布满细汗。一直积压在印堂处的黑煞气开始逐步向下转移,原本白白胖胖的小孩身上浮起青紫色的淤青,溃烂的**气息也在空气中散开。
那气味格外难闻,像是臭了好几天的猪肉,让昌宇忍不住捂上口鼻。
可孩子母亲却毫无察觉,她睡得正香,手还无意识地轻拍着怀中幼儿的后背,殊不知自己的孩子正在腐烂。
黑色影子出现在地上,这不是由光亮照出的影子,而是哪怕在黑暗无光的环境下也能看见的影子。
这次影子的身形倒是比昌宇刚才看到时还要矮小一些,颜色也变得很淡。她爬上床贴着幼儿,还把脸凑了过去。
突然幼儿脸上的黑气变成密密麻麻的细线,正疯狂从皮肤里钻出,并且被影子吸入体内。随着黑气的渗出,幼儿身上的淤青也逐渐消失,急促呼吸慢慢平缓,面颊也随之红润起来。
昌宇终于看明白影子在做什么,他不由得睁大眼睛。看来影子并没有对猎户一家下手,反而是在帮他们祛除体内黑气。
当影子把黑气吸得差不多后,她的颜色又比刚才淡了很多,似乎元气大伤。只是影子还没来得及喘息,昌宇突然发难,直接暴走冲到影子面前,扯开萦绕在周围的黑雾。
惶恐、无助的惨白小脸显现,正是阿然。
“阿然,你不是失踪了吗?怎么又会出现在这里?”昌宇冷冰冰地问。
他大掌掐着阿然纤细的脖颈,女孩身形抖如筛糠,一双秋眸含着泪水。
“你对你的家人做了什么?”
“阿然......”
阿然正欲说些什么,一声鸡鸣打破了黑暗中的平衡,原本还黑得吓人的天竟然慢慢变白。
天亮了......
昌宇感觉手掌有些刺痒,转眼一看就发现阿然浑身打颤,她的身体正在消失,悬空的下半身不断滴着黑色的水。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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