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眼睛是藏不住任何事的，我就不会和别人对视，这对我们双方来说都是好事；偏偏有这么一类人，傲慢得不得了，妄图通过眼睛来看透别人，当然了，这其实是相互的。
我被动地成为了这样的人，开门的不是老爷而是少爷，他害怕到不敢抬头，巴登老爷则是强装镇定。
双方都等待着某人开口说话，以抓住那致命的漏洞。
“……”麦法兰冷哼一声，“巴登少爷三年也没个喜欢的人，他的心被谁带走了？”
这一句话，让我处于被动的机会，也威慑了巴登老爷——有第四个人知道了这件事！
“这位是？”老爷试探地问。
“我不是任何人，也和任何人没关系。”麦法兰向前一步。
“来了个正义使者。”老爷话里带着嘲笑。
“我和她没什么关系，只是她也想来见你，所以利用了我。”我说。
“这是最好——”他突然转了话锋，“原来利希特是位小姐。”
“所以您找我顶替实在是太不明智了。”
我们这几个人互相看不惯，只有少爷最慌张。
“请进吧，有些话还是在里面说要好。”巴登老爷转身进了别墅，“你的母亲不是死了？”
“我还有一个姨妈，刚刚和她告别。”
“你是想杀掉我吗？还是说你们是想死了？”麦法兰说话比较直接。
“当然没有，现在经济如此，我全靠名声来做生意了。”
“其实赚的也不少吧，只是不想让自己生活有落差而已。”麦法兰说。
“我不太记得我招惹这么一位神人。”
“只是觉得你们蠢得无可救药。”麦法兰勾了勾唇角。
巴登老爷向身后一瞥，一个手持利斧的壮汉直直向麦法兰劈下去。
所有人都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麦法兰转身，夺了他的武器，一脚把对方踹到地上。
“反应那么慢，巴登老爷赶快把他开除了吧。”她轻轻一笑。
“抱歉让大家受惊了，临走时我会给大家赔偿的。”巴登老爷不太情愿地说。
“我就不必了，钱我要多少就有多少。”
我倒是愿意相信她是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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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希特小姐来着是想做什么呢？”巴登老爷恭敬地问。
“我没什么想法，就是来看看您。”当然是来压力他们了。
“既然您那么咄咄逼人，”巴登老爷微笑着说，“来谈条件吧，你要多少钱？”
“当然不是钱的事。”我说。
麦法兰一直在盯着我看。
“我知道了，你是想嫁给我儿子对吧。”他看起来非常懊恼，一定是认为当初不该反对尤利娅和他的儿子。
“您这个儿子一无是处，我为什么要嫁给他？”我端正了坐姿，“我只是想让你们记起来，想起来曾经草菅人命，不然就这么快活地过下去了。”
“我希望你们活着的时候都不会忘记，”我站了起来，“你们永远也无法安生。”
“人心不足蛇吞象，”麦法兰背对着他们坐在桌子上，扭过脸去看他们，“或许你们当初就该把她一起弄死，两败俱伤。”
“而不是像现在一样，让自己难受。”麦法兰起身和我一起离开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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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服了？”麦法兰倚在墙上看我，“不想说你，感觉就是在对牛弹琴。”
“我是个合格的愤青吗？”我坐在台阶上，“还是我依旧那么懦弱。”
她没说话，我抬头看她，麦法兰疑惑地看着我：“这俩有关系吗？怪不得你是文盲。”
“所以你为什么要坐在这里？干脆喝酒把自己喝死得了。”她不耐烦地说。
“我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我心里有点芥蒂。”我突然有些伤感。
“我告诉你你应该做什么，去旁听法律课，把自己变得高档一些；或者你就听我的，把巴登杀了，然后等死。”
“他该死吗？”我不理解。
“他怎么不该死了？你们这个时代，你们这些青年，脑子里想的就是这个：一个黑心的资本家，把工资紧缩到最低，或者像芬以前的遭遇一样，找借口不付工资，之后她被逼着去卖身。这样的人不该去死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有些生气。
“是我多嘴了，”她收敛了表情，“你明天应该去听课，你现在应该回家去。”
我站起身子，眼珠向左右瞟了瞟，随后扭过头，对着站在走廊里的芬说：“你有什么事吗？”
那人怯生生的，被提起名字时才回过神来，她戴着头巾，她说：“母亲说想让你来我们家坐坐。”
我看向麦法兰，她看起来好像是要知道我的每一步想法：“你要去吗？”
“她没有邀请我，”她耸耸肩，“我总会知道你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感想如何。”
我不去管她，径直走上了楼梯，芬在尽头处等着我，把我带到她们家去。
房间狭小简陋又破败不堪，那只有一个房间，几乎没什么家具，她的母亲在准备食物，她幸存下来的妹妹坐在桌子旁等待着。
她看起来很小，芬十九岁，她似乎是**岁的样子，全身只有眼睛是明亮的。
布朗夫人把盘子端过来，黑面包，土豆，还有一些被做成酸菜的卷心菜，丰盛极了。
她脸上带着笑容，“你刚出狱的时候我就想着要给你接风洗尘呢，只是芬老是和你说不上话，今天你没那么忙了，可算过来了。”
“谢谢夫人，不知该如何感谢您了。”我笑了笑。
“这三年来都要感谢你母亲的接济啊，芬说你一回来又给了她一些钱。”土豆被烤得很软，“你真是我见过最善良的人了。”
她女儿为了能够养活这个家不惜出卖自己的身体，她却从来没有感谢过。
芬看起来也很高兴，她又分了一块土豆给我。
“小时候你们还一起玩来着，我们早就把你当作是家人一样亲密了。”布朗夫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我也在一旁附和着微笑。
“还有一件事，芬要嫁人了，是一个小文官，有一些钱，嫁给他就不用过苦日子了。”
这犹如晴天霹雳一般的话语却被布朗夫人轻松地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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