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九月开学季。
叶桔被分配一个调研项目，考察对象——南城一中。
9月10号出发，为期一周。
-
“叮~”打铃声响起。
青山中学前站着的近百个学生。
这是考试前十五分钟的铃声，是提醒考生入场。
校门保安将大门打开，考生检查好证件和考试用品后走进校园。
苏末垂眸盯着手里的准考证，目光空洞，直到脑后迎来一巴掌。
“发什么呆，快进去啊。”
苏母皱眉看着苏末的状态，还是不放心地叮嘱着。
“考试时，题目一定要看仔细，每道题目的答题时间也一定要把控好，会做的题不能错，不会做的题也不能空着，今天和你一起站在这里的人都是你的对手，他们也是学习顶尖，全市数一数二，前五十名的尖子生，你可不要掉以轻心。”
叮嘱完后，在第二声铃声响起前，苏母目送着苏末进入考场。
走进校园，苏末像是个提线木偶一样地往前走着，走到考证上的教室，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第二声铃声响起，监考老师走进来，他们手里拿着被密封好的文件。
监考老师目光环视一圈后将文件打开，下发试卷。
耳边蝉鸣不断，夏末未散去的热气依旧停留在教室内，上方中央的空调噗呲噗呲地发出冷气，但依旧去不掉那股燥热。
试卷、答题卷、草稿纸都平面地摊在桌面上。
苏末敛眸，将发散的思绪聚集，他从笔袋里拿出笔。
看清试卷上的题目，他提笔后又顿住，他不解地看向右手，握笔的手颤抖不止。
他皱眉，左手指尖揉动着右手手腕紧绷着的肌肉。
可好像没有效果，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他明明没有发抖，也不想发抖，但手为什么会不停地打着颤。
老师发现苏末的异常，走到他的身旁，语气被压的很低，“同学，你还好吗？”
对上老师担心的眼神，苏末不动声色地压住颤动的手，努力扬起一抹笑。
“我没事，老师。”
在老师的目光下在答题卷上填上考生信息。
见他能填写信息，老师下意识以为发颤的手只是这个学生的一些小隐疾，他没再多想什么，转身继续巡视起来。
老师离开后。
苏末松开手，右手依旧在打颤，他的身体在发抖，鼻尖也渗出了一层汗，牙齿被咬得咯咯作响。
眼前的黑圈越发扩大，耳边嗡鸣声作响，试卷上的字也变得模糊至极。
耳边恍惚传来母亲的滔滔不绝的念叨。
“我跟你说一定要考上，考上青山中学就等同于半只脚踏进清北了。”
“这次机会很重要，你一定要考上青山中学。”
在混沌中他看到了母亲急迫他成才的目光，肩膀处也隐隐传来酸痛感，他努力挣扎却挣扎不开，他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那个自己被一双精瘦布满风霜的手紧紧囚住。
母亲红着眼，魔怔了般地一遍又一遍。
“你一定要考上青山中学……”
“你一定要考上……”
“你一定……一定……”
这些话语就像是魔咒，它不断地在脑海里立体播放，每一秒都在撕扯着大脑，苏末不想再次引起他人的注意，他垂下头，细碎的长发遮住眉骨，也遮住了他痛苦且木然的目光。
恍惚间，他感觉自己像是一艘被丢入大海的船，风雨狂肆，海浪打卷在船身，四处不见陆地，恐惧与惶恐将人包裹。
直到额间的汗水流淌进眼角，带来灼热般的刺痛。
眼前的画面才渐渐清晰，苏末定定地看着右手，教室里时钟走秒的嘀嗒声不断地在提醒他。
时间已经过去了。
内心发出的那道声音也在告诉他。
快答题，不然就来不及了。
苏末紧紧咬着唇，直到口腔里传来一阵血腥味才堪堪缓过一些神来。
不够，这还不够。
他抬眸大致观察教室监控和老师的查勘范围，拿起圆规在老师背过身去的那一刻，将手放在桌子底下，一下又一下地刺扎腿部最柔软的地方。
穿透的刺痛，疼得他全身紧绷，昏沉的脑子却在其中找到一丝清明。
他喘着粗气，才找回掌握自己身体的能力。
现在距离考试结束还有一个小时。
苏末用袖口擦去掌心的汗水，他努力平静下心，去读题，去填写。
-
“嘀嗒嘀嗒——”
秒钟走完最后一步时，最后一声铃声响起。
老师从讲台上站起，拍了拍手，“请所有考生停止作答。”
语落，两个监考老师分别从两边开始收考卷。
收完试卷，老师再度清点，确定无误后才离开教室。
监考老师离开了教室，考生也纷纷走出教室。
苏末从座位上起身，走到室外，炎热的风吹来，衣服与肌肤紧贴，而他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
走到校门口，母亲还在。
她搬着一个小板凳坐在路边的树荫下，拿着一个蒲扇摇着，脸蛋红扑，全身被汗水浸透了。
见儿子出来，她起身将板凳放回车背箱里，同时也从里面装满冰的泡沫箱里拿出一瓶水来，还顺了一条干净的毛巾。
走到儿子身旁，苏母将水放在苏末手里，拿起毛巾擦去儿子身上的汗。
还不忘问着，“感觉考得怎样？题目都有做完吧？”
苏末敛下目光，抿唇，“我累了，回家吧。”
“好，回家。”苏母将车内的空调打开，过了五分钟后，才让苏末进车。
车辆开动，很快就进入车流里。
回到家，苏末就走进房间，将自己埋在被子里。
跟随儿子身后的苏母见他直扑床榻，想着儿子可能是累了，她拿过挂在一旁衣架上的外套，一遍往外走去一遍叮咛道。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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