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叔不得不为他们带路。
叶笃光的能力本就让吴叔闻之色变,而黎挚看着虽小,但也绝不是他能招惹得起的存在。
吴叔不敢出卖无头,怕他让自己生不如死,可现在拒绝叶笃光,他同样能让吴叔体验到那种滋味。
看着身体虚弱还要扶着墙才能站稳的叶笃光,眼中却灰雾弥漫,不说吴叔,就连黎挚都狠狠地打了个冷颤。
要不是他们站在同一条战线上,黎挚真的很想拆台问问,刚刚说杀人犯法的人是谁?你又为什么这么熟练啊?
可面对两人一脸的惊悚害怕,叶笃光却跟个没事人一样,谁还没个看小说看番剧看出中二病的时候了?
况且吴叔都不知道暗算他多少回了,叶笃光也就嘴上说两句,能算得了什么?
叶笃光并不打算对吴叔动手。
甚至遇到埋伏的变异动物,叶笃光还护了吴叔一下。
不过行走过一段时间后,他们遇到的变异动物越来越少,打斗痕迹反而逐渐增多,一具具被揍得面目全非的尸体出现在三人面前,只能从形状上勉强辨认,那并非是人类的骸骨,等再往前一段距离,一些烧焦的痕迹,突然冒了出来。
“嗯?”黎挚这时有了新的发现,说,“这不是我表姐的能力吗?”
吴叔听罢,顿时吓了一跳:“你表姐……曹阿婆的那个外甥女?她也有特殊能力?”
“我表姐可比我厉害多了。”黎挚自豪地说道,
吴叔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时面如土色。
“吴叔,既然前面形势明了,你就先回去吧。”叶笃光突然开口道。
另外两人同时愣住,这是,要放吴叔走?
吴叔喜上眉梢,他不给叶笃光反悔的机会,趁着黎挚愣神的瞬间,挣脱他就跑:“我就知道小叶你心里还是挂着叔的,叔以前真没白疼你!”
“不过吴叔,我可得给你提个醒,”叶笃光幽幽地补充道,“你给我们带路的事,无头可能已经知道了。”
“你说什么!”吴叔脚步一顿,骇然地转过身来。
叶笃光看上去却比吴叔还要惊讶:“你不知道吗?那些变异的动物,可是听从蜘蛛的。”
“……”吴叔顿时表情僵硬。
这一点,不管是蜘蛛还是无头,都没对他说过。
而这一路上,叶笃光和黎挚为了赶时间,可并没有对那些逃走的变异动物赶尽杀绝,搞不好,消息已经传到无头的耳朵里了。
但当时,黎挚是打算将那些动物清理干净的,是叶笃光一句轻飘飘的赶时间,黎挚才停了手。
“小叶,难道你……”吴叔像是看怪物一样地瞪着叶笃光。
“我也是刚刚才想起来,”叶笃光平静地笑了笑,似是威胁,也是好心提醒般地继续说:“既然吴叔你不知道的话,我可还得多嘴说一句,来这的能力者可不止我们几个,他们也都是为了消灭无头而来,万一将你认成了他的同伙……”
“小叶,你到底什么意思!”吴叔不禁厉声打断。
“没什么。”叶笃光耸了耸肩,“只是作为晚辈想多提醒你一声,异常不顾忌情面,可人,会。”
“……”
吴叔浑身一震,他眼神复杂地看了眼叶笃光,却一言不发,快步离开。
待吴叔的身影消失后,跟在叶笃光身后的黎挚才几步上前,他情不自禁地压低声音,说:“那个,石期哥很讨厌吴叔这样,被异常轻易洗脑还不知悔改的人,他是不会答应帮你求情的。”
“啊是吗?”叶笃光的声音听上去并不像在意的样子。
黎挚没弄懂叶笃光的意思,想了想还是把话接着说了下去:“而且吴叔为异常做事,也算证据确凿,表姐早就上报过了,所以,哪怕石期哥愿意帮你,恐怕都无济于事……”
叶笃光只是点了点头,说:“我也没打算找石期帮忙。”
“诶?”黎挚一愣,“难道叶哥你在蜉蝣里还认识其他人嘛?”
“我只认识你们。”叶笃光回答道,他看着黎挚越来越茫然的眼神,索性截断了他所有的疑问,说:“我想你误会了,我没打算帮吴叔求情。”
“可……”黎挚更加糊涂了,“叶哥,那你让吴叔去找蜉蝣的人干嘛?”
“接受惩罚。”叶笃光说。
“哈?”黎挚直接呆住。
“尚不清楚吴叔到底做了什么,我也总不能因为他曾经对我动手,就要杀了他吧?可如果把吴叔打一顿的话,又好像就是在单纯的出气,实际上什么都没解决,也太不划算了。”叶笃光平静地回答道,“所以,找一个擅长处理这些事的组织帮忙解决,不是很正常么?我昏迷不过三天,蜉蝣就能让吴城忘记二十五里屯发生的事,并且处理好所有痕迹,想必对于吴叔这种情况,也有相应的解决方案,正好可以帮我解决这个麻烦。”
“话、话是这么说没错啦,但寻常来说,不应该是瑕疵必报杀人偿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吗……”黎挚脱口而出。
叶笃光这下终于迟疑了,他慎之又慎地看着黎挚,说:“蜉蝣……就是这么教育小孩的?”
哪个正经人在法治社会教小孩第一反应就是血债血偿的?
“……不是不是当然不是!”黎挚差点没跳起来,真要让叶笃光产生这种误会,沈绛和石期还不把他丢回去重修能力者基本行为守则去。
那玩意考起来能要人命的好吧?
不过黎挚也的确没想到,叶笃光的处理方式居然这么的……符合规矩,他三番五次的对刘宙以及吴叔手下留情,石期那时阐述在地下发生的事的时候,只差把叶笃光的……心软,当做重点注意事项来讲了。
“手下留情?心软?”
看见黎挚支支吾吾的模样,叶笃光表示他打死也不信石期的原话是这么个委婉的词汇,不过他也没去计较,叶笃光耸了耸肩,无奈地承认道:“不是我想这样,而是的确没办法。”
叶笃光没有多少战斗经验,纵使被噩梦侵扰,最危机四伏的那些年岁里,叶笃光的敌人也是异常和环境,而并非人类,再加上他那时年龄太小,除了以命换命外几乎没有别的手段,哪怕生活归于平静后叶笃光有意保持了锻炼,但他依旧是经验不足,和接受过正统训练人,压根就没法比。
当然,刘宙和吴叔肯定不是什么训练有素的战士,只是叶笃光的能力对物理手段完全无效,他俩又是用辣椒水又是用电击棍的,这不就正好克制了吗?
这听上去匪夷所思,但事实的确如此,也难怪黎挚总把叶笃光当个珍稀物种一样的保护,连石期这个目击者都没想通,更别提听他转述的黎挚了。
哪怕现在有叶笃光的解释,黎挚还是将信将疑,说:“可这么说的话,只有两个那样的属下的无头,是不是也没多……”
“无头是无头,其他人是其他人,这点你可要分清楚。”叶笃光淡淡的瞥了一眼,他对黎挚的担心也就来源于此,趁着他们还没遇到敌人,叶笃光不禁提醒道:“不知道石期跟你说过没有,无头的属下并不只有吴叔和刘宙,还有几个极其难缠的战士,他们应该是跟神秘女孩一起的。不管无头最后用了什么手段,但最后的确只有女孩一个人活了下来,光论这点,无头的真实能力,就应该不止是字面上的那么简单。”
“诶?居然只有那个神秘姐姐一个人活下来了吗?”黎挚不禁愣了一下。
石期的确对他说过那些,只是不像叶笃光那样确信士兵已经被完全消灭,不过他是唯一能听懂来者说的话的人,从她那听到这个消息也不是没可能的,但他俩都这么熟了,叶笃光怎么还一口一个神秘女孩的?
黎挚没想通这点,反而意识到了另一个问题,他不敢置信地说道:“不对啊,那些战士可是连石期哥都觉得棘手,叶哥,你当年是怎么消灭无头的躯壳的?”
“我的能力刚好克制而已。”叶笃光平静地阐述道,“而且当年没有那些棘手的士兵,被他抢走身体的也只是些普通人而已,无头表现出来的实力自然就没有这次这么夸张。”
“……说得也是。”黎挚仔细想想似乎也是这个理,他挠了挠头,有意无意地看向叶笃光,道:“真不知道那神秘姐姐是什么来历,不仅实力那么强,对无头也这么了解……”
来者的确对无头极其了解,但她的那些描述,有时并不像因亲身经历而总结出来的,更像是在复述某种记录在书面上的内容。只是奇怪黎挚他们好像并不知道有那种东西,甚至跟来者语言都不互通,反倒是无头说的话,与来者更接近一些。
难道来者也来自地下,跟无头一样,是被封印的异常不成?
这个念头一出,就被叶笃光拍了下去,可不能让这些胡思乱想先入为主,影响了他的判断。
况且,这也不是眼下的重点。
“这些等之后再问吧。”叶笃光比了个手势,目光凝视着不远处那团突兀的阴影,说:“我们似乎快到了。”
叶笃光身体还没恢复,再加上又从空中摔下来,伤上加伤,想走快都走不了,此时,早就让有心人等得不耐烦了。
一个相当眼熟的蜥蜴人从那团阴影中走出,身形庞大到赫然能将半个通道堵住,那身蜥蜴皮也变得格外暗沉混浊,仿佛能与地下环境融为一体,唯独那双金色兽瞳,在黑暗中格外醒目。
叶笃光不自觉脚步一顿,纵使他知道这地方不可能遇见正常模样的东西,此时却仍是被吓了一跳。
尤其,当这只巨大的蜥蜴人裂开嘴,露出那两排暗红的尖牙之后。
“叶笃光,你的遗言,说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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