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侍奉

玉帐看见他了,几乎要笑出来:“哎呀哥哥儿,今儿你穿的真俊俏,仔细山大王瞧见,掳了你做姑爷去。”

伐柯苦着脸作揖:“姑娘行个好儿,借个锅儿吧。”

玉帐问:“要锅儿做甚?”

伐柯老老实实的说:“孟郎要喝芋粥儿,还要加些盐。”

玉帐冷了脸:“真真是孝子贤孙!等着吧,少主带着人熬鱼汤呢!”

伐柯只好垂手在一旁等着,玉帐走到雨姚身旁,雨姚正帮着献芹给众人分汤,玉帐下午带人又挖了芋,捉了许多桃花鱼,还有一种银白色的尖头扁鱼,雨姚看了一回,说这是餐条子鱼,“这样的鱼煮汤最鲜了。”

于是众人高高兴兴煮了鲜鱼芋汤,这会子已是分了一多半儿了。

玉帐对雨姚说了借锅和盐的话儿,雨姚想了想,让人将两个锅剩下的汤合二为一,空出一个锅子,又让霜池用叶子包了一包盐,“给他吧,锅须还回来。”

玉帐便拎了那锅子和盐给伐柯,伐柯如获至宝,连连称谢,正准备烧水。

公孙陇在一旁冷眼瞧着,又有话说:“你这蠢才!这锅子拿去水边,仔细淘洗!我如今是要斋戒的人!你眼瞎看不见这锅沾了荤?”

伐柯没法子,只好摸黑去洗锅,一通忙碌,好容易熬好了粥,公孙陇呼噜噜的喝了个饱,又问自己之前的裤子。

伐柯见裤子已是烘干了,就拿了给他,公孙陇在窝棚里换上干净的,然后把伐柯的裤子甩了出来。

很快,窝棚里头就传来了公孙陇的鼾声,伐柯捡起裤子回了灶边,看着锅里的残羹剩饭,将就吃了。

吃完,他想起自己中午吃的那一碗鱼肉羊汤,心里又没来由的有了一丝悔意,“跟着少主,倒是吃喝不愁。”

很快,他又唾弃这个“目光短浅”的想法,暗道,“少主出身也如我似的,官场上哪里说得上话?听说她肚子里的孩儿都不能自己养呢!”

想到这里,他又敬畏的看了一眼公孙陇的窝棚,然后躲到外面,换了那条公孙陇穿过的裤子,就寻了个角落窝棚睡下了。

他这一番动静被雨姚看在眼里,暗自叹息,不过也没法子改变什么,她安排了轮流值夜看篝火的人,又简单洗漱了,便歇着了。

一夜无话。

第二日,雨姚醒的有些晚,献芹服侍她洗漱了,然后捧了粥来,是鲜鱼菘菜粥,献芹解释:“一大早捞的鲜鱼,拔的菘菜,玉帐还找着了几棵葵菜,煮出来还顺口,今儿中午燕客大概就回来了,兴许会带些好东西回来。”

雨姚想了想,问道:“去敛屋的路你可记得?”

献芹忙道:“我一路留心了,记得。”

雨姚低声说:“你一会儿带上楼角并几个能干的侍卫,往敛屋那儿去,到了地方,你就推说敛屋不吉利,让他们在野地里等着,你自己站到敛屋后头,那儿地势高,从河滩到敛屋的路都能瞧见,他们最快也要中午才能到,你仔细瞧瞧,若是只有他们四人,便带了来这儿,若是还有其他人等,即刻带了楼角他们回来,咱们立刻就往另一处地方去。”

献芹一愣,然后说:“少主想的周到,这兵荒马乱,人心难测。”

雨姚叹气:“除了你们,我谁都不信。”

献芹脸上露出受宠若惊的笑意,二人闲话了几句,献芹便去寻楼角去了,不一会儿,就带了四五个人过来给雨姚过目,雨姚只吩咐,“听献芹号令”,便罢了。

献芹带着人走了。

雨姚闭上眼睛歇了一歇,不一会儿,又听见玉帐站在不远处骂人:“你这厮,借了锅又要盐,给了盐还要葵,这是预备着少主中午吃的,就这么两棵,你有多大的脸面?要吃自己寻去!”

被骂的正是伐柯,伐柯陪笑:“姑娘!姑娘哎!谁不知姑娘心灵手巧,我找得着还敢开这个口?姑娘好歹给我两片叶儿,都是一样的主子......”

玉帐狠狠的“啐”了一口,骂道:“你当人人都跟你似的四处认主子?都是侍卫,你偏要三跪九叩的给人做奴才,叫人下眼瞧......”

伐柯被骂的灰头土脸,带着锅和盐回去熬粥,那公孙陇抱着手在一旁看,见又是芋粥加菘菜丝儿,便骂伐柯:“日日清汤寡水!连个花样都瞧不见,要你有什么用?”云云。

伐柯低着头任他骂,时不时还陪个笑脸儿,雨姚一边吃粥,一边远远的瞧,一句话也说不出。

霜池小声嘀咕:“哪有这样天生天养的奴才.......”

雨姚拍了拍她的手:“所以,你们不要学他了。”

霜池笑嘻嘻:“谁学这劳什子......”

众人用罢了早饭,都坐在窝棚里歇息,霜池去找葵菜了,雨姚闲来无事,问玉帐,“周边的芋、菘菜有多少,大概能吃多久?”

玉帐早记在心里,说:“水边上都是芋,比山下的大多了,吃一个月也是尽够的,水里的鱼也有不少,只是菘菜不多了,算上野姜野葵之类,至多三五天吧。”

雨姚点了点头,说:“等献芹回来,咱们走远处转转,我记得往上游走不远,有一片野葱.....”闲话了几句,雨姚提议出去走走,“总这么坐着,怪累人的。”

玉帐连忙把她扶起,两人往外走去,路过侍卫时,侍卫都问雨姚的好儿,伐柯也是如此,唯有那公孙陇冷着脸,张口就问“少主替我祈福了不曾?”。

玉帐冷笑,说:“若是少主不管,孟郎这会子还在草里窝着呢!”

公孙陇想起自己这泄泻比昨日似乎好了些,虽还拉绿的,好歹没血了,次数也少了许多,于是扭头不说话了。

雨姚没说什么,带着玉帐走开了,玉帐边走边对雨姚说:“翻眼贼!嘴里吃着少主的盐,眼里就没人了。”

雨姚笑道:“何必管他?”

玉帐见雨姚那笑,心知这公孙陇必定日后还有苦头,心里就爽快了许多。

两人走到溪边,雨姚仔细看了一会,果然沿着溪边皆是芋,她笑着指着那些芋说:“这些芋是我那姐姐带进山里种的,我也帮着种了几棵,靠水倒是长的更好些,当年离开此处,还没有这般多。”

玉帐也笑了:“这是老天眷顾。”

雨姚站在水边,因见水边一条大鱼往下游,于是越发的追了几步,突然,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涌上心头,她的脸色变了,立刻抬起头四处看。

玉帐见状,忙问:“可是不舒服么?”

雨姚看了周遭半晌,看不见什么异常,说:“没什么,我方才恍惚觉着,有什么东西远远的瞧着咱们似的。”

玉帐唬了一跳:“莫非是野兽?那咱们快回去吧!”说罢,搀扶着雨姚往山洞里走。

走进了山洞前的篱笆,雨姚突然说:“我觉着不是野兽。”

玉帐见山洞里皆是侍卫,都是壮丁,心里松了气儿,轻快的道:“咱们这么多人,是人是鬼,谁敢招惹?”

雨姚见她这样,忍不住笑了,心情也好了许多,正说着话儿,突然,不远处传来一声尖叫,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霜池连滚带爬的往山洞这儿狂奔,嘴里大叫:“有死人!有死人!啊呀!好吓人呀!”

雨姚心里又是一跳,玉帐连忙迎上去,抓着她的胳膊:“慌什么!莫要唬着少主!什么死人?男的女的?”

霜池哆哆嗦嗦的比划,说:“不,不知道......我在那边的沟里找,找葵菜,冷不防瞧见一丛芋叶儿,我就想挖,谁知,谁知挖出一个这么长的手骨头,手上还带着个铜手环儿......好吓人!”

雨姚听了这一番描述,心中一阵恍惚,尘封许久的画面涌上心头,她愣神的功夫,侍卫们围了过来,七嘴八舌的议论,有的说:“莫非是遭了野兽?”

还有的说:“莫非遇见歹人了?”

雨姚沉默了片刻,说:“不要紧,那骨头我当年就见过,只有一截子手臂,听说是个猎户,遭了熊咬下来的,胡乱埋在那儿,大概是被野物扒拉出来的。”

霜池结结巴巴的说:“那,那人......”

雨姚道:“那人死了,送去敛屋发送,他家里人领了尸首就走了,无妨,不要去那边了。”

霜池连连点头,哭丧着脸说:“我哪儿也不去,只跟着少主便是!”

这件事儿就这么过了,不过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公孙陇不声不响的听见了雨姚的话儿,对伐柯说:“咱们这少主,真是吃过见过,也不知她背后有多少事儿呢。”

伐柯不敢接话。

公孙陇心里自有盘算,也不说了。

雨姚安抚了霜池,就带着她和玉帐在桂树下坐着,霜池小心翼翼的从袖子里取出一个叶子包儿,在地上摊开,只见里头是一些深紫色的浆果,“葵菜没找着,找着了这些浆果,不是那死人地方的,是在篱笆外头的角落里,我尝了,又酸又甜,少主也吃些!”

玉帐骂道:“要死!什么东西都敢下嘴!还敢带来给少主!你也不怕吃坏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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