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斯行注视着台上熠熠生辉的人时才意识到，原来褚庭灿真的会拉大提琴。
柔和的白色灯光落在他的身上，他低头拉琴的神色安静又认真，整个人像是被镀上一层白色的光晕。
一曲完毕，现场掌声响起。
四位队长也鼓掌，一个年轻的队长拿起话筒打招呼，“你好。”
褚庭灿的笑容有些羞涩，他矜持点头，看起来乖巧又纯情，“老师们好。”他知道观众喜欢看什么，并且游刃有余地奉上。
“请介绍一下自已。”
“大家好，各位老师好，我叫Albert，学习大提琴有十年了。”褚庭灿眼神澄澈，他偶尔会露出腼腆的笑容，这笑容轻而易举地抓住了观众的心。
唯一的女生队长捂住心口，对身旁年长的男导师道：“想生一个他这样的儿子。”
年长的队长打量着他，闲聊般问：“你是混血吗？”
“我爸爸是中俄混血，我混一点。”褚庭灿说。
女队长笑了出来：“混一点？这说法好可爱。”
一共有四个队长，年长的男队长和女队长看起来比较随和，另外两个年轻的男队长看起来有些严肃。
褚庭灿面带微笑，回忆起上台前看过的介绍，这两位应该就是娱乐圈的两个实力流量，盛观年和审计空，与此同时，两人也是这个节目的最大看点之一。
听霍斯行说，盛观年是爱豆转型演员比较成功的，审计空则是什么乐器都会，参与制作了很多重量级音乐。
与他表现出来的乖巧和羞涩不同，褚庭灿的目光轻描淡写地划过两个年轻的前辈，有一搭没一搭地闲想，真人倒是比镜头里好看。
盛观年直接道：“你的大提琴很好听，但我们这个节目是需要唱歌的，你唱歌怎么样？”
褚庭灿回答：“还可以。”
盛观年看向审计空：“那让他来一小段，你觉得呢？”
“嗯，行。”审计空随意问：“你知道你拉错了几个音吗？”
褚庭灿微笑：“嗯…我有点紧张。”
其实是不记得了。
褚庭灿清唱了一段前两天听过的一首。
盛观年突然笑道：“诶…他的风格其实有点像郑惊。”
郑惊是前段时间因为学业突然暂停娱乐事业的一个流量。
另外三个人的目光重新落在褚庭灿身上。
盛观年打趣一般地问审计空：“是吧，空哥？”
审计空没什么表情地收回眼神，简单道：“不像。”
褚庭灿不明白为什么盛观年笑得那么揶揄。
除了审计空，另外三个队长都给了他通过，褚庭灿稀里糊涂地通过了初舞台。
坐车回去的路上，李经纪安慰他们三个：“都通过了初舞台，挺好的，回去好好休息。”
陆望展和马洋先下车了。马洋下车后，担忧地问李经纪：“李哥，乔甯哥怎么办？”
陆望展突然道：“乔哥在那里！”
几人看过去，只见乔甯落寞地站在楼下的路灯那里。
马洋激动地跑过去：“乔甯哥！”
霍斯行看着那两人的身影，两个人说了几句话，这才慢吞吞地走过来，霍斯行按下车窗。
乔甯低头站在车门前，嗫嚅道：“霍总，李哥。”
“你没事吧？”霍斯行首先问。
乔甯攥了攥五指，沉重地摇了下头。
霍斯行看向李经纪，对他道：“你先送小陆和小马上楼。”
李经纪点了下头，带着两人上楼了。
“抬头。”霍斯行语气如常。
乔甯顿了下，还是抬起了头，他看到了坐在霍斯行旁边的褚庭灿。
褚庭灿也看着他，轻嗤一声后转过头。
乔甯蹙眉，觉得有点难堪。
这时，来接褚庭灿的人来了，是褚京的经纪人艾瑞，褚京不在时，褚庭灿就和艾瑞住在一起。
艾瑞迈着猫步走过来，打招呼：“呦，这么巧，你们也刚到啊，下来吧Albert，我们回去。”
“来了。”
褚庭灿应了一声，他扭头看向霍斯行，笑着问：“我今天算帮到你了吗？”
霍斯行点头：“嗯，谢谢。”
褚庭灿忽然靠近他，拥抱住他，口中笑道：“那这就当谢礼了。”
霍斯行没料到他会直接扑上来，只得虚扶了下褚庭灿的后背，道：“晚安。”
褚庭灿的余光挑衅地瞥过乔甯，之后扬长离开。
霍斯行把两人的敌意看在眼里，但什么也没说。他主动打开车门，对乔甯道：“聊聊？”
乔甯沉闷地上了车，他低声道：“明天…我会辞职。”
霍斯行先是应了一声，然后道：“你跟风行的合约是三年，现在还有两年半，提前解约的话要赔偿违约金。”
乔甯闷声道：“我知道。”
“这么想走？”
“不是！”乔甯抬头，红着眼眶道：“我都这样了…风行还愿意要我吗？”
“方便告诉我为什么突然离开吗？”霍斯行平和地看着他。
乔甯鼻子一酸，他抽噎一声，“我没办法…站上舞台，我特别恐慌和紧张，可我一想到要站到舞台上…我嗓子就想哑了一样，我做不到像Albert那样招人喜欢，也做不到像小马他们那样顶着压力上，我不喜欢舞台…”他痛苦地抱住脑袋，肩膀抖动起来。
霍斯行道：“你应该提前跟你经纪人沟通的。”
“可这是你们为我们争取到的机会！”乔甯哽咽道：“我已经尽力克服了，但我还是做不到…”
“正常。”霍斯行道：“每个人都有无法跨越的东西，你以后可以把重心挪到演戏那方面。”
几秒钟后，乔甯犹豫着问：“霍总，你不怪我？”
霍斯行简单道：“你不怪自己就行，我们有合约，你不主动解约的话，风行也不会跟你解约，你想清楚给我答复。”
乔甯缓缓抬头，“谢谢…霍总。”
“乔甯，我签你们是认为你们优秀才签的，有些人适合舞台，有些人不适合，有的好演员也是社恐人士，总而言之，无论你怎么选择，心理负担别太大。”霍斯行轻拍了下他的肩膀。
乔甯忽然问：“所以…沈佑嘉和Albert就是那种天生适合舞台的人吗？”
“你觉得他们适合？”霍斯行颇为好奇地问。
“他们总是能轻而易举地能抓住人的目光。”乔甯语气有些微妙。
霍斯行轻笑一声：“这就是你把褚庭灿锁起来，再嫁祸给沈佑嘉的理由？你嫉妒他们？”
乔甯瞳孔一震，瞬间哑然。
霍斯行淡定地看着他。
“霍总…”乔甯的声音沙哑。
到底是年轻，一诈就慌了。
霍斯行轻描淡写道：“乔甯，你很聪明，这在当下圈子里是不可或缺的，我不想再追究什么，只提醒你一点，聪明容易被聪明误。你想清楚要留要走，但你要留下来的话，记得主动和你经纪人沟通，规划好自己到底要走哪条路。”
乔甯仍旧愣着没回神。
这时，李经纪下来了，他敲敲车门，问：“聊完了吗？”
霍斯行对乔甯道：“回去休息吧。”
乔甯低低地应了一声，下车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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