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陆予行斩钉截铁地拒绝,他必须切断这种不健康的依赖,既是救自己,或许也是救沈默。
“等你伤好了,就离开。这是我最后的决定。”
这句话如同最后的判决,彻底击垮了沈默。
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变得灰败。他不再哀求,只是呆呆地看着陆予行,眼神空洞得可怕。
半晌,他缓缓站起身,对着陆予行,声音虚无缥缈:“……我知道了。”
然后,他像个游魂一样,默默地走向门口,打开门,走了出去,没有再看陆予行一眼。
门轻轻合上。
陆予行坐在沙发上,久久没有动弹。沈默最后那空洞绝望的眼神,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他以为自己会松一口气,但为什么心口却像压了一块巨石,沉闷得喘不过气?
接下来的两天,沈默果然没有再出现。陆予行强迫自己投入工作,但效率低下,时常走神。
直到第三天清晨,陆予行正准备去公司,主治医生却面色凝重地打来了电话:“陆先生,有件事必须告知您。沈先生从昨天中午起,拒绝进食,也拒绝输液。我们尝试了所有沟通方式,但他……态度很坚决,完全不配合治疗。他说……”医生顿了顿,“……‘如果他不想要我了,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绝食?!
陆予行先是愕然,随即一股滔天的怒火直冲头顶!又是这种手段!这次用伤害自己的方式来胁迫他!他立刻驱车赶往医院。
推开病房门,浓重的压抑感扑面而来。沈默半靠在床头,脸白得像纸,唇瓣干裂起皮,眼底是一片死寂的灰败。
他左手依旧打着石膏,右手背上的留置针已经被他自己拔掉,手背是一片淤青。短短两天,他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生机,瘦削脆弱得仿佛一碰即碎。
看到陆予行进来,他灰暗的眼眸里没有任何波动,只是麻木地看了一眼,便又移开视线,望着窗外。
“你又想干什么?”陆予行走到床边,声音冷得像冰,带着压抑不住的怒气,“用绝食来威胁我?沈默,除了这些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你还会什么?!”
这话如同最锋利的刀子,狠狠刺穿了沈默最后的心防。
他身体几不可查地颤抖了一下,眼底的死寂被一种尖锐的痛苦打破,他扯了扯干裂的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是啊……我只会这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他的声音带着自嘲的哽咽,“因为我什么都没有了……家人,尊严,连你……也不要我了。”
他的眼泪无声地滑落,混着绝望。
陆予行看着他这副样子,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又闷又痛。
他厌恶这种被胁迫的感觉,厌恶沈默用这种极端的方式将他逼到道德的角落。
“你到底想怎么样?”陆予行咬牙问道。
“让我留在你身边……”沈默仰头看着他,泪水不断滚落,眼神里是卑微到极致的乞求,“像小猫小狗一样……也不行吗?予行哥,我知道我错了……你打我骂我都可以,就是别不要我……”
他伸出没有受伤的右手,颤抖着想去拉陆予行的手,却被陆予行猛地挥开。
“不可能!”陆予行斩钉截铁地拒绝,眼神冰冷,“沈默,感情不是靠威胁和算计能得到的。你用这种方式,只会让我更看不起你!”
这句话如同最后的判决,彻底击垮了沈默。
他眼中的乞求一点点碎裂,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万念俱灰的空洞和隐隐的疯狂。
他不再看陆予行,而是缓缓转过头,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声音轻得仿佛随时会消散:“是吗……那就算了。”
他闭上眼睛,不再说话,也不再有任何反应,仿佛已经将自己彻底封闭起来,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监测他生命体征的仪器发出轻微的警报声,显示他的身体指标正在缓慢而持续地下降。
陆予行看着他那副一心求死的样子,怒火与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慌交织在一起。
他知道,沈默是认真的。这个偏执的疯子,真的做得出活活饿死自己的事情!
“沈默!”他一把攥住沈默没有受伤的那边肩膀,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你给我听着!你的命是你自己的,与我无关!”
说完,他猛地松开手,转身大步离开了病房,背影决绝。
他不能再被胁迫,不能再心软。否则,他将永远被这个偏执狂拖入无尽的深渊。
回到公司,陆予行却根本无法集中精神。沈默那灰败绝望,一心求死的样子,在他眼前不断闪现。
他烦躁地扯开领带,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
他知道,如果沈默真的因此而死,他这辈子,都无法心安。
这是一个阳谋。沈默用他自己的命,逼他做出选择。
陆予行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楼下如同蝼蚁般穿梭的车流,第一次感到如此无力。
最终,他猛地转身,拿起外套,再次冲向了医院。
他,似乎已经没有退路了。
当他再次推开病房门时,护士正在焦急地试图劝说沈默喝水,但他紧抿着唇,毫无反应。
陆予行走过去,挥退了护士。他站在床边,看着沈默那张毫无生气的脸,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疲惫的妥协和深深的无奈。
他俯下身,在沈默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句地说道:
“沈默,你赢了。”
“留下来吧。”
病床上,沈默紧闭的眼睫,几不可查地颤动了一下。
小疯子是这样的[发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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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以命相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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