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027

“叮铃铃——叮铃铃——”

服务台的电话铃像是魔音一样敲打着每个人的神经,大家的目光都定定地看着服务台的方向,但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接听电话。

“电话应该早就不通了吧,这个时候居然会响,是不是在闹鬼啊……”乔一伊嘀咕。

“什么是电话?”坐在她背后的潺音问。

“就是……”乔一伊欲言又止,她觉得这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解释清楚的问题,便挥了挥手说:“不重要。”

“奶奶的,这个酒店真是越来越离奇了。”张进打了个冷颤。

还是肖与楚站了起来,她不顾大家的惊愕,大摇大摆地往服务台的方向走去。

在她到达之前,电话铃声没有停止下来的趋势,直到他接起来了电话。

“喂,你是?”肖与楚问道。

电话那头传来均匀沉稳的呼吸声,不一会儿那头开口问道:“请问是鸿鑫酒店吗?”

肖与楚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个人的声音,冷漠有磁性,像是经受过什么专业训练一样。

“是,你是哪位?”肖与楚不紧不慢。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你是谁?是人,还是天外来物?”

“我当然是人了。”

“是吗?”声音还是很冷,“有没有一个叫潺音的女士住在那家酒店?”

肖与楚想了想说:“有。”

“我想和她说话。”

肖与楚满脑子疑惑,但还是冲着潺音挥了挥手,那些争吵的人就那样看着她,没有任何动作。

潺音没几秒种就跑到了肖与楚旁边。

“何事?”

“他说要跟你通话。”

“他是谁?”

肖与楚摇了摇头,她示意潺音拿起听筒。

潺音看着这陌生的东西,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学着肖与楚的样子,拿了起来。听到听筒那边传来声音,她吃了一惊。

“你说什么?”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会告诉活着的人的。”

“再见?”

……

潺音皱着眉头,把电话递给了肖与楚。

虽然听筒里的声音很低,但是肖与楚听到了一些,如果她没听错,那人声称他是秋呈住持的朋友,他在两个小时后要毁了鸿鑫酒店,让这里的活人尽快出去。

“他们为什么要毁了这里?”肖与楚问一脸疑惑的潺音。

“你都听见了?”

“听见了一部分吧。”

“他说这里的东西不受控制,危险系数很高。为了安全,必须毁了这里。他还说外面艳阳高照,只有宏鑫酒店在下雨。”

“是吗?”肖与楚抬眼看去,外面的确还在下大雨。所以这里已经变成了一个与世隔绝的单独的世界?他们到底是被困在了什么样的环境之中呢?

“总之,他说他会准时执行命令,我猜他应该也是行军打仗之人。”

“是谁打来的电话?”远处的谢云廷跑了过来,急切地问肖与楚。

肖与楚摆了摆手说:“没有谁,感觉是电话坏了。”

“是吗?”谢云廷拿起听筒看了一眼,随手把它搁在了桌上,“现在就是很容易发生这种诡异的事。两位女士,回去继续用餐吧。”

肖与楚点了点头,虽然她还不清楚完整的事实是什么,但眼下她感觉有必要解开部分事实的真相了。

就这样,肖与楚和潺音回到了餐桌上,那些人因为电话的突然打断,似乎也逐渐平静了下来,他们看起来准备回到各自的餐桌继续用餐。

谢云廷把肖与楚和潺音送回座位后,也准备回厨房去,肖与楚却一把拉住了他。

“你等等,我有话想问你。”肖与楚说着不等谢云廷回话,就一手扯下了他的胸牌。

谢云廷措手不及,他捂着胸口,赤红着脸问道:“你扯我胸牌干什么?”

“这个胸牌是你的吗?”

“当然是了,这种东西我有必要拿别人的吗?你快还给我!”

“对啊,你抢人胸牌干什么,快还给他。”吴大名也凶了起来。

肖与楚嘴角微微上扬:“既然是你的,为什么跟鸿鑫酒店最新的胸牌不一样呢?”

肖与楚说着把另一个员工胸牌拿了出来,这是她在废弃的防空洞里见到的一枚,可以看出来,两枚胸牌显然一个老款一个新款。

而别在谢云廷胸口的是老款胸牌。

“我……我新的丢了。”谢云廷急红了脸。

“恐怕不是丢了这么简单吧?”肖与楚并不慌张,两个小时,足够讲出这个故事了。

“就是丢了……”谢云廷无力地辩解。

肖与楚笑了笑,接着说道:“谢云廷,出生于1998年2月8日,失踪于2020年7月4日。”

“失踪?”张进差点从桌上跳起来,“小楚姐,你别说胡话啊,你的意思是他八年前就失踪了?”

“你听我说完。”肖与楚无奈地斜睨了张进一眼,“不要打断我,很耽误时间。”

张进伸出一根手指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憋回去了。

“2020年7月,鸿鑫酒店报案,说酒店一个服务员离奇失踪,不知下落。警方立即组织警力寻找,鸿鑫酒店的老板蒋柳林,更是悬赏10万元,向社会征集有用线索。一时间,寻找谢云廷这件事在林川市引起了轩然大波,各种小道消息层出不穷。”

“但问题是,没有人知道谢云廷到底去了哪里,因此就算蒋柳林悬赏100万元,这个金额也永远兑现不了。”

谢云廷嘴唇紧闭,脸色憋得发红,但他没有出声,只是紧紧地盯着肖与楚。

“眼看着事情过去了半年,依旧没有谢云廷的踪迹,蒋柳林又提高了一次悬赏金额,接着他还代表鸿鑫酒店去给谢云廷的家人送了慰问金和慰问品。他的这一举动,在林川市的街头巷尾被传为佳话,人人都说他是个体贴员工的好老板,鸿鑫酒店的口碑也因此再上了一层楼。”

吴大名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似乎是在同意肖与楚的话。

“谢云廷,我说得对吗?”

谢云廷捏紧了拳头,好像随时都要像肖与楚招呼过来,可是他的表情中却又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这些你以前就知道了?”这话是廉敏佳问的,她很好奇。

肖与楚摇了摇头道:“不是,这些东西都存在酒店的档案室里。作为鸿鑫酒店掌门人的蒋柳林把这些东西当做战利品一样存了起来。”

“战利品?”

“对啊,战利品,他杀了一个人,换来的不是法律的惩罚,而是社会的褒奖,对他来说怎么不算战利品呢?”

“你的意思是,他杀了谢云廷?”

“不对!谢云廷不就在面前吗?他还活着。”

“你是疯了吧,在这儿胡言乱语。”

……

“我没疯。”肖与楚的视线扫过了在场的每一个人,她没想到在末日世界居然还要像剧本杀一样去解开一个谜题。她试图从在场所有人脸上寻找蛛丝马迹。“这些事情也不是我编的,谢云廷的确死了,也的确是被蒋柳林所杀。”

“一个好端端的老板,为何要杀一个服务员呢?”秋呈不解地发问。

“这个问题,如果让我自己去思考,我也说不出什么合理的答案。但幸运的是,并不需要我去思考。已经有人把它写出来了。”

林预身子一颤。

“谢云廷之所以被杀,不是因为他惹怒了老板,也不是因为他工作做得不好,而是因为他撞破了老板的违法勾当。”

“蒋柳林,一个企业家,一个被社会褒奖过无数次的知名人士,实际上是个不折不扣的瘾君子,他经常和几个臭味相投的人聚集在酒店会所里,干着这些勾当。那日凌晨,他又把这些人带回了会所。好巧不巧,那日是谢云廷值班,他平日就是个对工作很负责的人,还被评为好几次先进工作者。他听见会所吵吵闹闹的,以为遭了什么贼,便跑过去看,却未料刚好碰见蒋柳林和其他人正在……”

“谢云廷很震惊,他从未想过人前和蔼的老板,居然是这副狼狈不堪的模样。他急忙从会所冲出来,却被拦住了。也难怪啊,和蒋柳林在一起行肮脏之事的人,都是社会上有头有脸的角色,被一个不知道姓名的人撞破,自然气急败坏,那日的情形大概是这样的……”

谢云廷战战兢兢地站在蒋柳林和其他一干人面前,他不敢抬头看其他任何人,仿佛只要多看一眼,他这条命就会在这些大人物的碾压下,灰飞烟灭。

“老板……我发誓什么都没看见,你相信我……”谢云廷求饶。

“你什么都没看见,还知道我就是你老板?”蒋柳林的声音有些含糊,但却让谢云廷吓得不轻。

“老板,我只是……只是在值班。”

“既然是值班,应该知道,鸿鑫酒店的规矩,这个会所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能进,你进来干什么?现在看到了不能看的东西,我该拿你怎么办?”蒋柳林的声音像他在开员工大会一样浑厚,在房间里回荡。

其他人发出了窃窃的笑声,这笑声在谢云廷听来格外刺耳。

“老……老板,”谢云廷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您给我发工资,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我肯定不会乱说的。”

“嘿……”蒋柳林笑了起来,“你这小子,怎么说跪就跪啊……等等,等等,你刚刚说什么,你说我给你发工资,对吗?”

“嗯。”

“你现在是在勒索我?让我给你涨工资?”

“不不不,我……我没有这个意思。”

“我看你好像有这个意思,”蒋柳林收起了笑容,一脚将谢云廷踹到了地上。“我蒋柳林生平最恨别人威胁我了。”

说话间,蒋柳林已经站了起来,他的皮鞋落在谢云廷的脸上,腰上、腿上……

“你他妈就是一条狗,不对,是狗都不如的东西,还敢跟我要求涨工资,我涨你XX!不是老子给你班上,你他妈连饭都吃不起!狗东西……”数不尽的,侮辱人的词从蒋柳林的嘴里蹦出来,像是利剑一样插进了谢云庭的身体里。

谢云廷蜷缩成一团,不断地求饶。

“哈哈哈哈哈,哥儿几个,这家伙交给你们了,你们想怎么玩怎么玩……”

想怎么玩怎么玩?难道我是什么不重要的玩具吗?

谢云廷感觉到身上的疼痛越来越多,衣服似乎也被扒走了,衣服上的胸牌就在他的眼前晃来晃去。

鸿鑫酒店谢云廷。

他记得他入职那一天,吴经理跟他说,只要努力,就能获得晋升机会,就会赚更多的钱,他一直很认真的工作,一直把酒店当做自己的家,哪怕遇到委屈也只是自己默默承受,可这就是他等来的结果吗?

凭什么有钱有权的人,就可以欺负穷人?

“我要告你们!我要告死你们!”谢云庭歇斯底里地喊道。

这是他最后发出来的声音。黑暗包裹住了他的眼睛,他的身体,他的灵魂。

他就像一缕轻飘飘的烟一样,在这世间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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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空裂缝[末世]
连载中秦九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