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办法浮现在褚知白脑海里,把各方面的牵扯考虑进去后,她只是缓慢眨了下眼睛,站在远处默默看着。
房间里气氛悲伤,谈慧下意识望向友人,见到后者双眼里的坦然,女生意识到她俩想到了一块儿去、且对方大概率是支持的。
于是谈慧下定了决心,踏出去一步。
“我可能有办法。”
声音不大,但在场的每个人都听见了。人们刚想询问,就见这个新面孔竟凭空变出一扇浅绿色的木门。
大家不明觉厉,震惊之余忘了害怕,只急不可待地想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纷纷给她让出空间。
谈慧将门靠墙放好,心中默念目的地后转动门把手。
门开了一条缝,与此同时,门板上瞬间出现倒计时:四十六分零七秒。
褚知白一把拦住抬脚欲走的友人,朝她笑笑,轻声道:“我去。”
侯不夜连忙出声:“我也去。”
眼镜青年快步走到褚知白身边牵住她的手,给对方罩上一层盾:“你先过去一部分,我在门这端,如果情况不对就捏我的手,我立马把你拉回来。”
后者从善如流:“同理,那边没问题的话我就拽你过去。”
无论是人还是门都耽误不起,众人只见黑发姑娘消失在门里的光幕后,仅剩一个胳膊留在这边。
约莫又过了半分钟,那只胳膊动了动,小伙子也消失在门里。
这次运气好,旅行门连向了一个位于荒漠中的治疗站。那里能治好余衷,还支持物偿。门后的世界金属稀缺,售价可观,而这个副本多得是无主的破铜烂铁,简直绝配。
基地里的人花了十分钟紧急搜集东西,五分钟把东西依次送入门内,十二分钟紧张焦虑地翘首以盼……以及三分钟喜极而泣、互相拥抱欢呼。
不光余衷康复了,褚知白还用多余的钱包圆了那个小站售卖的所有食水和日常用品。虽然店员神情狂热地表示他可以马上安排补货、二十分钟就好,女生想了想,决定还是能省则省,将这宝贵的十几分钟留给下次救命用。
然而,光是这满满三个推车的物资也够让人兴奋了,且都是肉罐头等管饱的东西。
等待期间,梁秋雨三人和基地成员透露了五人的“真实身份”。见大家反应平平,她本来还纳闷,眼下见有人差点要跪下来和玩家磕头了才明白,原来是后知后觉。
展运擦了擦眼角,望着扑进余衷怀里不肯撒手的余朴韬,站陈旅雁边上一个劲地傻乐:“太好了,余叔没事了,我们也又可以多撑一段时间了。”
等韩琵展现了“复制”能力、任长久复原了两枚摔坏的手电筒后,人群的欢乐程度抵达巅峰。要不是五人拦着,大伙儿冲动之下甚至想去畜棚宰头羊好好感谢一下大恩人。
如今这世道,想吃口新鲜的难于登天,对方肯这么做简直是下了血本。
谈慧哭笑不得:“牲口多宝贵,可不能这么随意啊。”
见玩家再三劝说也不肯接受这份心意,梁秋雨只能退而求其次,尽量把午餐弄得丰盛点,新换来的食物立马派上了用场。基地里二十来号人平时吃饭能省则省,倒沾光一道享了口福。
每人都分到了一份有肉有菜的自热饭,一块中间夹了奶油的蛋糕,以及一小碗热腾腾紫菜蛋花汤。
汤是速食的,食材混好调料脱水后被压缩成一个轻飘飘的黄色小方块,用热水一冲香气扑鼻,卖相有模有样的。
韩琵望着面前经过解压的“紫菜蛋花汤.rar”,感慨万千:“好久没像这样好好吃一顿了。”
虽然这话说了无数遍了,他还是想忍不住再次重复——有朝一日吃饱吃好竟也成了种奢侈。
他身边,展运吃得狼吞虎咽,恨不能连舌头一块儿吞下去。
梁秋雨闻言讶然挑眉,稍稍思考后疑惑一扫而空。
这个世界必然不是调查员接手的第一个,能惊动他们的,情况又会好到哪去呢,恐怕都是缺吃少喝的。
想到这里,女人端起自己那份还没动过的热汤往花发胖子的碗靠,看样子似乎是想匀点给他。
后者眼疾手快,连忙拦住,顺便把自己的汤碗拖远些许。
“大家吃点好的都不容易,心意我领了,你安心吃吧。”
基地其他成员见不成,纷纷打消了试图投喂身边调查员的念头,只是珍惜地细嚼慢咽着。
韩琵嘬了口汤,舌头尝到咸香,人惬意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这些包装袋都别丢啊,吃完后久久再给你们露一手。”他朝大伙儿挤眉弄眼。
要露一手的当事人则配合点头。
他和任长久都感觉出来了,在这个副本里,复制和回溯造成的消耗格外少,是练手的好机会。整个上午,他俩一个把基地里的一应物资翻倍,一个到处修修补补,竟都没觉着累。
走过的副本数越来越多,二人越发认定土著们不是游戏生成的NPC,而是生活在其他星球或者世界的活生生的人,也许遭遇苦难同样因为游戏背后介入的缘故。一想到这点,二人那颗同病相怜之心疯狂跳动,看土著就跟照镜子似的,恨不能再多帮上点忙。
土著们不知内情,但也不会和好日子过不去。对于这个提议,他们回应以叫好声和热烈的掌声,表示很期待,还道五人接下来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吩咐大家,他们一定全力以赴。
几个座位之隔的另一头,褚知白正兴致盎然地问陈旅雁关于水的情报:“你们是怎么确定它没问题的?”
玩家们原以为基地里只紧巴巴地靠末日前生产出来的包装水度日,见到这泛着微微蓝色荧光的汤水,褚知白顿觉这可能又能提供一些探索度。
谈慧用“尝百草”试过,蓝水是无害能入口的,但没有技能辅助的土著又是如何摸索出来的呢?
寸头男人挠挠脖子:“这事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长说,越详细越好,每个不起眼的小信息都可能成为我们寻找问题的关键。”
就像数学题,最后得出的结果不对,也许是一开始的方法和思路都错了,但兴许也只是因为运算过程中抄错了一个数字。
于是,陈旅雁以“绿梦”和“红梦”起头。
九成九的人死于第一次红雾事件,活下来的都是身边恰巧有东西变异成发光物、且它又刚好烤到火的幸运儿。
在那之前,世界虽然骚动频发却还没乱套,各处的人们能保持联络,政府部门也积极和民众共享重要信息,随时告知研究进度。
“绿梦”是人类遭灾以来得到的第一个好处,有些科研人员认为它代表了人类的某种进化方向。
凡是做绿梦的人,梦的内容都一模一样:
自己似乎被棵树抱着,身边都是绿油油的叶子和悦耳的沙沙声,整个人感觉轻松又惬意。有个声音不停在耳边念叨着,表示它“来帮忙”。
在现实里醒来后,当事人会发现自己拥有了某种特殊能力,且莫名知道该怎么用。
“这个办法是万平镇一个姓陈的医生告诉大家的,她做了绿梦,说有的鱼遭到污染后不伤人,还会变异出净化能力,被它净化的水会带蓝色微光,虽然卖相吓人,却是可以喝的……于是我们就到以前的花鸟市场去碰了碰运气。”
但由于这事发生在红雾出现之后,净化水的办法估计只有万平镇的幸存者们知道。
至于人喝下遭受未知污染的水会发生什么……昨晚试图闯入房间的怪人就是一个活生生的案例。
褚知白盯着玩家面板上陆续上涨的探索度,继续问:“陈医生得到的是什么能力,她现在在哪?”
二人说话期间,边上陆续围了不少人。见谈话的内容自己也知道,大家纷纷加入群聊。一个叫金缘的女人叹气:“不知道,陈医生做绿梦的消息传出去没多久后,她就被害了。”
万平镇至此也再没了医生。
不待玩家追问,金缘身后,曾经得过陈医生救治的男生冯睦世狠狠捶了墙一拳:“都怪那些做红梦的混账,就该千刀万剐、不得好死!”
区别于“绿梦”,“红梦”的梦境虽然同样一成不变,内容却并不叫人愉快:天空暗沉,红得吓人,就像裂开的伤口。远远有什么东西陆续从天空落下,画面模糊看不真切。做梦者在水里挣扎,每每只来得及浮出水面呼吸几口,脚部就会传来一阵拉力把人使劲往下拽……如此反复,无法逃脱。
耳边有听不懂的轻喃,让人不安又烦躁。
做红梦的人醒来后,往往会背负某些致命弱点,但当事人自己也不清楚底细,只能自行摸索。
对此,研究人员认为,参考绿梦,红梦可能意味着一种更强的能力和机遇。为了平衡,所以要削弱载体。但还没等这些人研究出如何唤醒红梦赋予的超能力,他们就因为初场红雾全军覆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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