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声宏指着她,手指抖了抖,“故意跟我作对是不是?付轻屿,你真当我不敢开了你?”
付轻屿蹙了下眉头,笑着说:“您是总负责人,当然想开谁就开谁。”
话音刚落,祁放从旁边侧门闯进长廊。
陈声宏听到声音,顺着付轻屿视线看过去,见祁放身上没挂工牌,“你是谁?不是工作人员,谁叫你跑这来的?”
祁放一耸肩,“我是观众啊,你不是总负责人吗?观众想提点意见,不可以过来找你吗?”
陈声宏看着眼前的毛头小子,敷衍道:“去线上找官方反馈,我现在有事,没时间处理。”
“我看你挺闲的啊,”祁放叹气,“你这么大个节目组,怎么只能线上点单,我站着跟你说不行吗?”
陈声宏瞪他一眼,转身朝走廊另一头招手,“小赵,这有个观众迷路了,过来带出去。”
祁放刚想开口,许梦从他身旁走过,将人往后推了把。
“陈总,台上改衣服这事,你怎么没跟我说?这条裙子是品牌赞助,大几千,用完了还要换的,你现在要我怎么交差?”许梦皱眉看他,“咱们这么大个节目组,也不能太随意了吧。没商量,也该有通知啊。现在怎么跟赞助商交接?只能全款买。”
没有一件顺心事,陈声宏急火攻心,差点喷出一口血,黑着脸说:“去找财务,找财务拨钱,买了!”
许梦故意叹了口气,“行吧,这一天天的,竟麻烦事。”
付轻屿也叹气,“陈总,这下赔了。”
陈声宏偷鸡不成蚀把米,狠声道:“没事,咱们日子还长。”
付轻屿笑了下,“恐怕没几天时间了,陈总,我今天晚上就把辞呈发您,一个月后准时离职。”
陈声宏就是要她承受不了,主动提离职,赔违约金。听到这话,他没忍住笑了下,“离职?”
付轻屿指了指脑袋,“陈总,学无止境,这里空着不太好。
节目一共四个主持人,两男两女,萌姐在的时候,我们配合得很好。你来了之后,重任都落到了两人男主持人身上。我有些好奇,在你眼里女人是不是就分为两种,一种是可供观看的花瓶,另一种是可供打压的笨蛋,所以要极力把两个女主持人打造成这样?
真得很无聊,做的节目更是无聊。”
陈声宏冷笑一声,“那怎么了?有的是人看。你不愿做,可以滚蛋。哎吆,差点忘了,咱得好好探讨一下违约金的事。”
“差点忘了,合同是萌姐给我签的,没有违约金这一项,就不劳陈总费心了。”付轻屿眉头轻挑,笑着说,“陈总还是快点找个主持人接班吧。一个月,时间不长,要完全掌握节奏,灵活控场,不是个容易事。别影响你的收视率啊。”
陈声宏整个人呆愣原地。
付轻屿出了口气,不再跟他纠缠,带着祁放离开。
许梦见证完全过程,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啧”了声,也跟着离开了。
付轻屿回休息室,简单收拾些东西。痛快出了口气,她心里舒坦,冷静下来,又感到一丝空虚。跟了快两年的节目,酸甜苦辣走了遭,真要离开,比分手还难受。
祁放跟在付轻屿身边,一边帮忙收拾,一边观察着她的表情。付轻屿没开口,他也出声打扰,两人默契地整理东西。
“轻屿姐真不怕得罪人啊,我真是太服气了。”
休息室外传来说话声,祁放和付轻屿手里动作没停,耳朵都支起来。
“萌姐在的时候,她就那样,人家有人罩着。谁知道她身后是不是有更大的靠山,听说她还做模特,没人谁敢那么拽,说不定……”
付轻屿耳边的声音消失了。
祁放两手捂着她的耳朵,将所有声音都隔绝开。
付轻屿这才发现自己呼吸发颤,极不平稳,心跳声越来越响,震的全身苏麻。她甚至没力气抬头看一眼祁放。
祁放听得更不是滋味,快速将她两手按在耳朵上,转身开门,忍住想打人的冲动,“说得挺真啊,有什么证据吗,不会是造谣吧?”他晃了晃手机,吓唬他们,“我可都录下来了。”
几人看祁放不是工作人员,刚想还口,门受惯性转开些,露出付轻屿半侧身影。
几人脸色一变,“对不起,对不起,我们也是听别人说的,无心讨论,无心的。”说完,他们生怕付轻屿看见自己,夹着尾巴跑得飞快。
付轻屿两手早就垂下去了,至于他们说话的声音,却没听清,只感觉耳朵周围嗡嗡响。
人各不同嘛,付轻屿早就料到会有各种各样的声音,只不过,亲耳听到,心里还是蛮不好受的。
她微微皱着眉头,深呼一口气,继续收拾。
只是有些恶心,喘不上气,手脚发麻……
付轻屿眼前突然一黑,不知道什么东西贴了上来。
祁放扯了张纸巾,学着付轻屿之前的样子,轻轻按在她眼上,小声说:“没事了,想哭就哭吧,我给你挡着,谁都看不见,我也看不见。”
付轻屿没应声,泪水夺眶而出,躲在一张纸巾后,发泄一场。
哭完,确实好受多了。
付轻屿没看祁放,也没跟他说话,自顾自扯出两张卸妆巾,把哭花的妆都卸了,又压了顶棒球帽在头上,快速恢复了往常的样子。
“把这些收拾好,就去吃饭吧。”付轻屿压着嗓子哭完,声音有点沙哑。
祁放胳膊怼怼她的肩膀,“付轻屿,你可厉害了,超级厉害,超级无敌棒。”
祁放夸人,就跟幼儿园老师夸孩子一样,惹得付轻屿笑了下。她顶着公鸭嗓,“少吹彩虹屁。想想吃啥。”
“吃烤肉吧,好久没吃了。”
“嗯。”付轻屿说,“你以后别来节目组了,陈声宏心眼小,再见到你,还不知道要怎么样呢。可能,想来也来不了了。”
“好。”祁放问,“他不会再为难你吧?”
付轻屿笑了下,“要筛选新主持人,他应该没时间为难我。也就一个月了,他能不能为难到我,还得另说呢。”
付轻屿都想好了,祁放也就乖乖应下,顺着她想地做。
付轻屿和祁放离开后,陈声宏一肚子火没处发,正巧,许梦跟财务申请拨款没通过,又来找他。
许梦和付轻屿关系不错,是整个节目组都知道的事。陈声宏在付轻屿身上吃了哑巴亏,就想给许梦找点不痛快,撒撒火。
可惜,许梦不是好说话的人,更不好惹,给陈声宏从头骂到脚。两人大吵一架,险些大打出手。
付轻屿知道后,去安慰许梦,才知道她被开除了。
许梦秉承‘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的人生信条,反过来安慰了付轻屿一顿。
付轻屿知道陈声宏是个什么德行,许梦被开,多少受她牵连,一想到这,心里总有些过意不去。
许梦一走,节目组的人情味就更淡了。
不过,少了名得力干将,陈声宏给自己忙得焦头烂额,也没空找付轻屿麻烦。
最后一个月,付轻屿过得还算不错。
祁放坚持‘上四休三’的规则,每周六回来跟付轻屿吃个饭,随便聊会天,偶尔对视一眼,就是两人间最亲密的事。周日上午他再赶回学校,忙着赚课外学分,画稿,还有些必须要参加的活动。
付轻屿离职当天,去车站接了颜泠,把这段时间的鸡飞狗跳编成故事讲给她听。编故事,主要是把祁放剔出去,剩下的,实话实说。
颜泠这才知道她离职的消息,有惊有怒,也有些失落。付轻屿喜欢自己解决问题,不管大事小事,只要从她嘴里说出来,都已经尘埃落定。颜泠希望她在遇到问题的时候,多少说一说,哪怕抱怨一下,也有个商量。
要不然,颜泠总觉得自己这个朋友当得挺没用的。同时,她也知道逼付轻屿没用,不如顺其自然。
两人有钱有闲,当即决定出去散心,玩一个月。祁放‘上四休三’的规划也就此被打乱了。
周六的见面被迫取消,祁放发消息也更加随性,不再管星期几,遇见有趣的东西就分享给付轻屿。
付轻屿不善于分享生活,大多数情况下,都只能作为回复者。
两人间的联系慢慢就淡了,但是没断过。
关系正在迈入正轨,付轻屿应该高兴或感到轻松才对,心里却时常空落落的,让人烦闷。
付轻屿总有一套理论能说服自己,维持生活。她反思后,认为这是暧昧后的荷尔蒙在作祟,就像经期的情绪波动一样,没什么大不了,过段时间就好了。
原本一个月的游玩计划,付轻屿延续到了两个月,空落落的感觉还是会出现,并且伴随着关于祁放的回忆,症状有些恶化。
付轻屿还就此得出一个结论,暧昧到平淡带来的情绪波动,可比大姨妈厉害多了。
临近过年,付轻屿才回到江城。
颜泠因工作原因,只玩了二十多天,早早便结束旅行,扎进剧组,知道付轻屿回来的消息,也没能抽出身去接。
付轻屿刚进家门,屁股还没坐热,祁放的消息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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