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碧棠和冯光美喝第一口,便忍不住呲牙,脸也都皱了起来。
贝碧棠缓和了一下,说道:“有点刺激。”
冯光美咂一下嘴巴,说道:“我喜欢它的味道,刚开始像薄荷,后来就甜滋滋的。”
贝碧棠看着玻璃瓶身上的红色英文字母。问道:“是外国货?”
孔宝儿仰头喝了一小口,说道:“嗯,是我阿爸从香港带回来的。其实国外都有这个饮料,香港离上海最近,方便带。”
贝碧棠说道:“那也很麻烦吧。”
孔宝儿点点头,说道:“还行。”
在孔宝儿这里,还行那就是麻烦。
贝碧棠做着理解题,她转头看到了冯光美珍惜啜饮到模样,不由地说道:“光美,我这瓶给你喝吧。”
她是知道冯光美不介意她的口水的。
冯光美眼睛亮晶晶,说道:“今天我真是踩了大运了,宝儿姐请我喝外国饮料,碧棠又让我多喝了一瓶。”
贝碧棠笑笑,同时又觉得自己的做法有点不对,她歉意看着孔宝儿。
孔宝儿读懂了她的表情,摆手说道:“没关系,碧棠你不喜欢喝这个,我给你拿根冰棍。”
说着,就向冰箱走去,打开下面冷冻室的门,拿出一根奶油冰棍来。又走回来,递给贝碧棠。
贝碧棠只好接过来。
冯光美看孔宝儿也是一小口一小口喝着,一副珍惜的模样,开口说道:“宝儿姐,你要是不介意的,待会我们一起喝碧棠让出来的那瓶。”
孔宝儿立刻惊喜说道:“不介意。”
这是有钱也买到的东西,她想喝也只能苦苦盼着。比起咖啡来,她更喜欢喝可乐。
贝碧棠吃着冰棍,刚刚胡乱跳着的那一幕幕在她脑海里播放,她笑了一声,不由地问道:“你们说,我们刚才跳的是拉丁舞、踢踏舞还是交谊舞?”
孔宝儿说道:“我们跳的是什么,我不知道,但肯定不是芭蕾舞。”
此话一出,贝碧棠和冯光美都笑了。
冯光美边摇头边说道:“天啊,芭蕾舞!让我学,我一个动作也学不来,非要学,我得去看医院看骨科。”
贝碧棠赞同说道:“我连腿都压不了。在西北时,有一次雨后,我去地里种土豆,一不小心,脚一滑两条腿叉开来,那滋味可真不想再试一次。”
没听到孔宝儿接话,两人不由地望向她。
只见孔宝儿捂着嘴偷笑,眼睛笑得都变成小眼睛了。
贝碧棠一脸呆呆地说道:“有那么好笑吗?好吧,其实也是有点好笑的,当时其他知青也都笑我。”
孔宝儿将捂嘴的手放开,摇头说道:“不是,我是想起另外好笑的事,你们听我说……。算了,这一两句话说不明白,我拿给你们,你们自己看吧。”
孔宝儿站起来,来到木架子面前,掀开饼干盒的盖子,在里面找着什么。
过了片刻,她拿出一份报纸,递给贝碧棠,笑着说道:“你们看吧,这是我阿爸带回来的,香港的娱乐八卦报纸,上面写的东西可有意思啦。”
贝碧棠和冯光美头凑到一起,一起看起了这份报纸。
看着,看着,她们的眉头越皱越紧。
头版头条上面附着一张照片,照片上一男一女。男的个子不高,身材微胖,看起来是个中年人,却西装革履的,他牵着一位女子的手。女的身形高挑,穿着极其清凉,蓝色紧身短裤和黄色紧身背心,容貌美丽,年纪看起和她们一般大。
其实女子身上穿的,确切来说是三分牛仔裤和吊带背心。
但贝碧棠和冯光美都不知道这些衣服叫什么,就连孔宝儿没看其他国家和地区的报纸书刊之前,也不知道她们身上穿是什么衣服。
贝碧棠看着照片上那位女子领口与胸平齐,和显出完整胸的形状的背心,赶紧移开眼睛,面红耳赤,不敢再看。
冯光美同样也是如此。
孔宝儿看着她们的反应,只好说道:“那只好我来给你们简单说说吧。这份报纸头条上面写的是,此女精通床上芭蕾,勾得某大少连连埋大波。”
贝碧棠和冯光美听了,都一脸茫然,显然是听不懂。
孔宝儿解释得更细一些,她开口说道:“其实就是男女之间的那点事。男的是香港有名的豪门大少,女的是拍海报的模特。她逢人便说,自己从小练芭蕾,想给自己增光。在她成为男的女伴后,那些写八卦新闻的,便用这个来讽刺她。波呢,其实就是胸的意思。这样一说,你们能明白了吗?”
冯光美脸色变得沉沉的,她有些生气地说:“这,这真是太羞辱人了!”
贝碧棠不动声色地将手里的报纸往茶几上一放,手悄悄地往裤子上擦擦,然后沉声说道:“写八卦的真是太不尊重那位女同志了,可想而知,他平时是个什么样的人。”
冯光美义愤填膺地说道:“就是,靠近他我都嫌臭!人家处对象管他屁事啊!是自己没本事,找不到漂亮的对象吗?!”
贝碧棠的眼睛黑黑的,她说:“要是放在我们这,他就等着被抓起来吧。侮辱妇女!”
孔宝儿脸色有些凝重,她看的时候只觉得有趣,这讽刺真实绝了,以及香港的八卦写手真是敢写,她从来没有想到这一层。
孔宝儿突然地将茶几上的报纸扔到地上,狠狠地上面踩了好几脚。
她喘着气,面孔通红,羞愧地说:“我看的时候居然觉得好笑极了,等会我就把这些报纸都烧了。以后也不许我阿爸再买带回家来了。”
贝碧棠和冯光美面面相觑,她们都没有怪孔宝儿的意思,没有想到她能立刻反思自己,这时候她们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来缓和一下气氛。
反倒是孔宝儿首先调节过来,她一脚将报纸踢开,笑着说道:“这些报纸以后我们再也不看了,但是我要说一些东西给你们听,免得以后你们被什么所谓香港来的男人给骗了。”
贝碧棠以为孔宝儿会说一些,像波就是胸的意思类似的东西,她红着脸赶紧摇头说道:“宝儿姐,不用了,我不会处香港的对象,太远了。”
倒是冯光美认为多知道点东西,总归是好的,她说道:“宝儿姐你说吧,我想听听。要是以后谁以为我不懂,跟我说,你的波怎么怎么样?我一脚狠踹他的小兄弟。”
听到冯光美这么说,贝碧棠脸上的红色退去,她赶紧改口说道:“那宝儿姐,我也想听听。”
孔宝儿笑了笑,说道:“我想跟你们说的不是这些。我是想纠正一下你们的观念。你们两个认为女伴就是对象,这是错误的。”
冯光美啊了一声,说道:“女伴不是对象的意思?那是什么意思?女性朋友的陪伴?“
孔宝儿扑哧一笑,说道:“在香港那边,女伴可以是指陪你一起交际的女同志的意思,但也有另外一层的意思,是指陪你出去见人,陪你上床但却不是对象的女人。”
还可以这样?
受到冲击的贝碧棠喃喃地说道:“这不是耍流氓吗?”
孔宝儿说道:“在男女双方都知道这个词的意思时,就是你情我愿的事。如果女方不知道,那就是欺骗。我听我阿爸讲,深圳那边有姑娘被这样骗过,男方是香港人,说是在香港那边没有对象,其实他有长期稳定的女伴在香港。”
冯光美皱着眉头,说道:“那在香港那边,女朋友总能是对象的意思吧?”
孔宝儿喝了一口可乐,点点头说道:“这个倒是的。”
贝碧棠说道:“被骗的姑娘应该问有没有女朋友和女伴才对。不过她们一点错也没有,全部错都是那些骗人的男人的。”
冯光美认可说道:“就是,这些男人想要骗人的话,真是防不胜防。问有女朋友没有,对方说没有但是有老婆。问有老婆没有,对方说没有但是有女伴或者女朋友。”
孔宝儿挑眉,问道:“你们猜猜看,有伴的意思是什么?”
贝碧棠先说道:“不会是能做那个,但是不会带出去见人的意思吧?”
孔宝儿点点头,说道:“碧棠真是聪明,一猜就对。”
冯光美感慨说道:“真是太混乱了。”
孔宝儿不嫌打击大,继续说道:“还有有人跟,也是同一个意思。这些在他人眼里统统都不是女朋友、对象,都是没有正经名义来往的男女,只有那档子事。”
“以后有个男人跟你们说,你跟了我吧,你做我女伴吧,……或者说有人说某某男人身边一直有伴,有女伴……你们赶紧离他们远点。”
贝碧棠和冯光美像两只初生的小鸡崽,啄米似地连连点头。
点头之后,两人对视一眼,表示以后宝儿姐这里可以常来,宝儿姐知识渊博,要是用上一次,便可以终生受益。
孔宝儿将喝光的空瓶子放到木架子上,又坐了下来,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对着贝碧棠和冯光美说道:“在巷子里,我不是说,让你们两个真正见识一下,什么叫做敢穿吗?我险些给忘了,现在想起来了,你们看着啊。”
说完,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长长的裙摆掀起来,掀到颈间的位置上。
贝碧棠和冯光美惊叫一声,齐齐捂住眼睛,转过身去背对着孔宝儿。
“宝儿姐!”
见她们惊慌的样子,孔宝儿只能无奈地松开手,将裙子放了下来。
孔宝儿说道:“好了,你们可以转过来了。”
贝碧棠谨慎地说道:“真的,宝儿姐不会是在捉弄我们吧?”
冯光美转过去的动作一顿。
孔宝儿又恼又乐说道:“真的,要是我骗你们,这辈子我都没有漂亮裙子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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