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前花谢命由天,殿门倾前鬼为主。
单尤伽鹿看着他笑了一下,又重新系上了白绫:“差不多已经好了,但还是不太习惯没有白绫。”
过怀因点了下头,忽然又想到这个月单尤伽鹿已经死了三次的事情,他斟酌着开口:“你最近…是不是遇上什么麻烦了?”
神界一天,凡界一年,凡界一天,冥界一年。照这样算,冥界二三十年,凡界仅仅一个月的时间,单尤伽鹿的名字就在生死薄上出现了三次。但是过怀因通过层水镜查验时又什么异样都没发现。
单尤伽鹿摇头否认:“怎么了?”
过怀因表情淡了很多,单尤伽鹿并没有对他说实话。他暂且只当他确实有自己的理由。
“没事,随便问问。”过怀因垂头,敛下眼中的情绪,手上随意把玩着几颗黑色透亮的玉棋。若非凡人就定能看出在玉棋中蠕行的成千上万的卜蚁。
单尤伽鹿扫了一眼那些玉棋,已经化为灵烟附着在他左眼的小杝溯惊叹:“冥界第二**器——河卒子!相传只要被下了河卒子,不管是人,神,鬼都会失去意识,过了冥界的千城细河后只能向前走或横着走,不能后退。”
在一旁玩耍的乐宴用灵力和他传话:“锦间上也有记载河卒子。除了这些,上面还说持棋人只需略施灵力,河卒子便会破碎,成千上万的卜蚁就将吞噬宿主。”
杝溯对河卒子充满了向往,他小小翼翼地开口:“师父,我想……”
然而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单尤伽鹿冰冷绝情的声音:“不可。”
杝溯顿时泄了气。单尤伽鹿的视线已经不在那些玉棋上了,怀因哥哥在的时候,他又不能使用凌水镜,否则又会与层水镜引起共鸣。杝溯躺在单尤伽鹿的法器伊图塔里,只能在脑海中一遍遍地回忆河卒子的样子。
天色暗下来之后,过怀因带着乐宴去了茶楼。单尤伽鹿以要回去取东西为由,先行离开了茶楼。
“你的意思是,你到冥界停留不到一个时辰便会被传送回凡界?”软烟面色凝重了些。
单尤伽鹿淡淡地应了一声:“这个月你去过冥界吗?”
“前段时间邪崇作乱去过一次。”软烟又轻轻摇头:“但没有你这种情况。”
知晓软烟也是咒尹,杝溯就直接化为人形迫不及待地给正在啃苹果的小檎讲河卒子:“那可是真的河卒子!不是古书上记载的,我今日亲眼看见了!”杝溯眼睛亮亮的看着小檎。
小檎皱着眉头,非常不屑一顾:“听起来还没我的迁魂厉害呢。”
“你真是…”井底之蛙。
杝溯及时咽下了后面四个字,师父说过,要让着小姑娘,要对小姑娘有礼貌。杝溯把这两句话来来回回在心里念了好几遍后,才再次开口:“你的迁魂一次只能控制一人,河卒子却不一样,持棋人拥有多少枚河卒子便可控制多少人。”
小檎圆圆的杏眼睁得老大,惊讶地把正在啃的苹果都拿掉了,声如蚊呐:“我一直以为…我的长笛迁魂已经够厉害了。”
软烟召出自己的法器神羽:“会不会是法器的原因?要用我的再试一次吗?”
枧族虽是独立于三界的种族,但每个咒尹只有通过自己的法器才能自由地在三界穿梭。
莹白的月光斜斜地洒在竹青色的琉璃箜篌上,通透的质地让人可以清楚地看见里面交错的花藤纹路,几片草绿色,尾端又染上些松石绿的羽毛在凤首处风飘动。
过怀因还在凡界,他最近不需要再去冥界。单尤伽鹿的目光从凤首箜篌上收回来,没有过多犹豫:“应该不会是法器的原因,伊图塔和辫栀我都试过了。”
软烟能猜到他去冥界不过就是为了找过怀因,如今过怀因就在凡界,他自然是不需要再去冥界。
“不是法器,那会不会是有人布了法阵?毕竟冥界地域辽阔,数千座城池,每个城主应该都会在自己的城内施法。”
单尤伽鹿点了下头,现在也只有这个缘由能解释得通。
“杝溯,回去了。”
幽静苍翠的林间,一身青衣的女子盈然立于月下,姿容姣好,眉如新月,精致的流云髻侧盘在脑后,用小巧的羊脂玉簪固定,余下的青丝随风拂动,耳垂上的青璃玉坠若隐若现。
软烟的目光一直跟随着那只壶槐灵鹿,直到那道颀长的身影被浓重的夜色吞没。
小檎躲在草丛后面,看着她师父望眼欲穿的样子,愤愤地啃了一口青苹果,小声咕哝着:“还说不喜欢呢,口是心非的师父!”
神界,天庭。
天机法人把过怀因的“罪状”重复地宣读了三遍后,神界的所有神都知道了这位冥王大人。
竹歧殿内。
雨神语气轻佻:“过……怀因?冥界何时有这等人物?”
花神来找雨神商讨城郊降雨的事情,听到天机法人的声音也是不由得一愣。
片刻后,采姒才认真地道:“冥界形成已有亿年,一直以来并没有冥王一说,直到一千年前,过怀因制出冥界第一法器“伤偃”,冥界中心的冥王殿才认主。”
白殷潮突然就端正了坐姿:“那也就是说……他是冥界第一任冥王?!”
采姒还没来得及回答,白殷潮又打断了她:“等等等等,伤偃这法器的名字怎么这么耳熟?”
“冥王弓,‘伤偃’就是那把冥王弓的名字。”
“**”白殷潮激动地骂了一声。
“是那把蛇弓!六只厘浣蛇灵融铸成的弓箭,蛇灵认主后会自行调整箭矢的方向,真正做到了箭无虚发!”白殷潮语气逐渐兴奋:“真想亲眼见识一下。”
采姒提起桌上的茶壶,食指微动,几朵茉莉花便沉在壶底。
白殷潮不解:“我是雨神,只管降雨,又……”眼见茶壶被山泉水缓缓注满,百殷潮及时止住了话头。
叶凌倾拘谨地站在殿外,礼貌地询问:“我可以进来吗?”
白殷潮扫了一眼门外,没搭理。
水神和雨神向来不对付,同样是与水相联的神祇,但显然,水神负责的领域要更加广泛,白殷潮又算不上是个心胸宽广的人,自从叶凌倾飞升成新水神,他从来没给过别人好脸色。
夜云疾站在水神身后:“直接进去吧,他默许了。”
叶凌倾极缓地眨了两下眼睛,靛蓝色的眸子清澈透亮,潋着水光:“他是…这个意思吗?”
看到夜云疾已经进去了,叶凌倾短暂地迟疑了一下也跟着进去了。
白殷潮余光瞥见两个身影出现在殿内,脸色瞬间沉下去:“堂堂风神大人原来这么没有教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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