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不敢

虽然我现在算是天下离皇帝最近的人,但我打赌我是天下最不知道正在发生什么的人。魏弃之变忙了,有很多可能,朝堂上啊或者辰国的余党啊有什么事,都是和我无关的事。

和我有关的事是,因为他睡觉的时间变晚了,还起得还那么早,没功夫【】了。这是好事但是……我还惦记着他叫人做的玩意到底是什么呢!起初我安慰自己,他没功夫想这事,也好。但是就像有什么东西悬着,知道它肯定会落下,它迟迟不落就叫人心里慌慌。有一天晚上,我竟然做起噩梦来了【】……我就知道,桃林画的那些男人被搞的玩意,我不该看【】……

我惊醒的时候,他就在我旁边。也不知道他是被我弄醒了还是他那时候正好醒着,反正他问我:“梦到什么了?”

“没什么。”我早就没有能和他分享噩梦的交情了。特别是那种梦。

“你说梦话了。”他说,“梦到什么了?”

我还是没回答。

“梦到我怎么你了?”他继续问。

我侧过身背对他。

“我忘了。”我说,“困,我要睡了。”

他放在我身上的手臂收紧,身躯紧紧贴着我,呼吸喷在我后颈上。

“不会对你不好的。只要你……”他把脸埋在我颈侧,深吸一口气,“你在,就行了。”

他放开我。自从我说过一次热,他就会自觉地……净知道在这些琐碎的小事上……

过了好久,我没睡着,那个噩梦太恐怖了。而他也没睡。我猜,是因为他还在想我这个和他有关的噩梦是什么……他这个人心思重啊,方方面面都心思重,特别麻烦……

“你之前说的那些,要拿来玩我的,到底是什么?”我问出来了。

片刻沉默,他笑起来了。

“我都忘了这事,原来你还记得。”他说。

“你说的那么吓人,当然记得!”

“哪吓唬你了。”

“还特意吩咐宫人藏好了,不让我毁物!”

他装模作样沉吟一阵,难掩笑意地说:“随口说说,想逗逗你,你太好玩了,阿信。”

欸这个人!

【】

他又他娘地开始笑,笑完了轻轻拍拍我的手臂,说:“睡吧。”

……第二天,他下午就来了,带了个匣子过来。

*

【】

“陛下,初七统领求见。”王太御的声音插进来,不算近,但是声音很大,听得清楚。

【】我还在愣神呢,却听见他穿衣服的声音。

“知道了。”他说。他拍拍我的头,对我说:“一会回来,你自己随便玩会吧。”

就,走了。

*

魏弃之好一会没回来。

我一开始确实自己玩了会,但这能有什么可玩的,【】我还躺着歇了一会,他也没回来。

我把蒙眼睛的布一扯。他要是很快回来了呢,我还真动不了这个心思。我打开那个匣子,看看到底都有什么,嗯,还挺珠光宝气。我一个个细细看来【】……魏弃之是不是有毛病啊我知道他有毛病但是他真的实在是太有毛病了这是拿来玩的吗这是上刑的吧!

【】

毁了。毁了!魏弃之有毛病!

*

我把我毁完的东西仔细摆好,摆成完好的模样,把匣子盖上。正好我这么干完没多久,他就回来了。我竭力表现得正常,想看他猝不及防发现东西被毁,懊恼的样子。

他扫了我一眼,似乎察觉什么,先去打开匣子。他说:“这么乖吗,阿信?”

我:嗯嗯嗯。

他伸手先去拿【】,这一碰,这些玩意立刻现原型——散架的散架,断的断。

他看我。我挑衅地对他笑笑。

结果他没懊恼,他对我笑了,不是他立威时装模作样的笑,是一种真心实意地感到欢悦的笑。

“我走之前还想,你会不会毁东西呢,可是想着,不会吧,不是让你知道,这些东西是让你舒服的了吗?——想不到你胆子竟这么小啊。”

这如何就成了我胆子小!

“你还真敢说——【】这是叫人舒服的吗?”

“不舒服,桓帝干嘛要给自己做出这种东西。【】”

“桓帝?”我不敢相信,“给他自己?”

“桓帝敢和文后玩,”他说,“你不敢和我……算了,毁了就毁了,你这么不喜欢,我以后就不用了。其实我也没那么喜欢用器物,借旁的东西【】哪有自己亲自【】爽快。”

他放回去【】,合上盖子。

就这样揭过这个话题挺好的。但是我没法这样算了——他居然说我胆子小,不敢。

“那个皇帝敢让旁人在他身上用这种东西,”我说,“你这个皇帝,敢吗?你也不会让我这样对你的!”

“嗯,我不敢。”

他没有巧言驳我,这么干脆地承认,大为出乎我意料,叫我非常不适应。

我一时语塞,听见他继续说道:“桓帝只敢让文后这样对他,因为知道她不会让他伤到。我也知道我不会让你伤到。”

这又让我火了——你没少伤我是真的!多少次你给爷【】流血了?!

“可要是你来弄我,我知道,”他抬起手,手指戳着我的心口,“你敢杀了我。”

我心头一悸。

要是我说,我可不会,未免太虚伪了;要是我说,那是当然,看你对我做过什么……

我看着他脸上的笑,我说不出口。他觉得这很好玩,很好笑。觉得理所应当。是理所应当,但他这样满不在乎地笑着点破,我……

我觉得难过。

他收回手。

“收拾收拾,吃饭去吧。”他站起来,拿起那个匣子。他先出去了。

*

过后想想,魏弃之现在可是万人之上,权倾天下,得意着呢,我现在算什么东西,毁了我武功的破毒还没解开,废人一个,我为他难过?我有病吧我!

我难过难过自己的事吧。我的武功还没恢复。这次来灵泉宫,只有庾太医跟着,曾昌仁有别的要务,离不开,不能来。庾太医别提多高兴了,给我讲他们做医生的最烦同行在旁边指手画脚,现在可是他大展拳脚的时候啦,不让我入秋前能飞檐走壁他从此就不姓庾!

……结果还没几天呢他就开始发愁,说曾昌仁这个毒忒阴寒了他已经用上虎狼之药怎么还温化不开。他告诉我,既然这个毒寒性重,他决定药再下猛下重一点——嘱咐我喝新药期间有什么不适就和他说哇他会调药的!我问能有什么不适?庾太医告诉我,可能会更容易着急上火。接着他又嘿嘿一笑,说其实只要陛下不罚我他建议我还是不调方,因为这样治才比较快。

我喝了些许时日,也没觉得很容易生气,就和平常一样。庾太医大喜地告诉我,这么看来这药就用对了有故无殒亦无殒也果然是之前姓曾的妨碍了他的发挥!

于是就这么喝下去了。起初是真的没啥不适,或者说这药喝下去没任何效果,好的坏的都没有,我心里还嘀咕这么难喝的玩意难道喝下去就是一肚子水吗啥用都没有。大概一个多月吧,有用了,渐渐能运功了,但是我来不及高兴,就发现这个药好作用是起了坏作用也来了……不是当初庾太医说的容易生气而是……

容易【】。

一开始是魏弃之【】的时候容易【】,后来就进展成他啥也没干,抱着我睡觉,我也【】。这孙子误会了,特高兴,以为我是终于“开窍了”,对他也有了像他对我这样的欲念。不知道怎么告诉他,我看到漂亮的宫女也会想【】。算了反正庾太医肯定会告诉他真相的吧所以我就没说。

我和庾太医严肃地讨论了一下这个令我尴尬的“不适”。庾太医觉得这算哪门子不适好多男人还巴不得能天天这样雄风振振呢!我说这算屁雄风你快点给我减减药!庾太医就和我说,事有轻重缓急,我真的要为了容易【】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延迟治好解毒恢复武功这样的大事吗?

我当时一寻思,也是啊。就忍这么一时,也不是特别难受,有点尴尬而已,但在孙子面前我早没任何脸面了不是。

后来事到临头才知道,这哪是尴尬不尴尬的事,这是要命的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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