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且去忙吧,臣侍自己洗就行了。”顾琼一被明帝放在浴桶中,就一脸警惕地看着她,礼貌地逐客。
明帝见顾琼人在水里了,可是腰背挺直肌肉紧绷,一点放松的状态都没有,便知道她留在这里顾琼是难以真正松散下来的,当下微微一笑,温言软语地道:“朕给琼儿拿帕子过来。”
她说着走到旁边的脸盆架子前面,把架子上挂着的细葛帕子在水盆中浸湿了,双手拧了一拧,待帕子不出水了,这才走过来给顾琼轻轻地覆在脸上。
帕子都在脸上了,顾琼也就没再跟她客套,捧着帕子细细地擦了脸,重又把帕子递回给她。再抬眼看她的时候,眸中秋波盈盈,一双梨涡焕然如新:“有劳陛下了。”
明帝只觉小腹一热,忍不住看了两眼水中的人。她以往也不是没和顾琼一同洗沐过,但今个儿不知是对顾琼心生疼惜的缘故,还是这家起居室的灯光分外明亮的缘故,她只觉此刻的顾琼格外的可爱。
水中的顾怡卿肌肤雪白,骨肉匀衡,既不太瘦,也不太胖,浑身上下,丰盈而不肥腻,绵柔而不虚软,看上去就如浸在水中的冰粉,不用尝也知道,必然是滑嫩可口,还带着适中的韧劲。
“陛下?”大概是看她始终不走,顾琼出声喊了她一嗓子。
“咳”,明帝掩饰地咳了一声,“朕先去批会儿折子,琼儿慢慢洗。”
顾琼眨眨眼睛,显然是猜出来了她的心思,曼声道:“那就辛苦陛下等上片刻,臣侍马上洗好服侍陛下。”
明帝听了,只觉小腹的热度开始往四肢蔓延,她最受不得顾怡卿这样有意惑人的曼声说话,与平日里爽爽利利地正常说话不同,顾琼曼声说话的时候,喉咙中仿佛加了三勺蜜,又甜又柔还自带小钩子,而且是纯纯粹粹明明白白地告诉你,他在勾人。
明帝几乎没有一次能不被勾住的,当下不敢多待,转身往屏风外面走,快走出屏风的时候,她又想到还没告诉顾琼水中有解乏药包的事,便欲扭头嘱咐一声,然而才一回眸,她就看到顾琼仰头靠在浴桶沿上,浑身的精神劲儿全都卸掉了,唯有唇角带着欣喜的笑。
明帝心头微动,琼儿这般疲惫还要费心勾她,勾成功了就这么欢喜,这份心思着实让她又疼又爱。
明帝刚批完第三份折子,顾琼就披着浴巾出来了。尽管身上散发着热腾腾的水气,顾琼的头发却是一点都没湿,他紧走几步到得她跟前,半蹲着身子仰望着她,曼声请示道:“臣侍先到榻上等陛下?”
明帝看了一眼铜漏,已经过了子时了,决定把余下的折子都留到五更天起床后再批,伸手抚上顾怡卿笑得甜甜的脸颊:“美人在前,早朝都可以不上,折子有什么要紧?”
顾琼并不接话,只把如花笑靥往前递了递,让她更趁手些。
明帝见状心中越发痒痒,又见顾怡卿浴袍带子下方的衣料已经微微扬起,便不再跟他扯折子的事,轻轻拧了一下形状堪称完美的梨涡,伏在顾怡卿耳边低声调笑道:“琼儿这样诱惑朕,看来是想朕的恩宠了。”
顾琼听了脸颊飞霞,眼眸发暗,话说得理直气壮又大胆深情:“臣侍是陛下的后宫,自然时时刻刻想盼陛下。”
会勾人还敢承认,明帝呼吸微乱:“朕这就好好润泽琼儿。”
明帝有心宠幸,顾琼也有意承宠,可是顾琼身体的疲倦是实实在在存在的。第一回顾琼的状态就有些勉强,两个人心照不宣地努力冲第二次。第二回更加糟糕,可以说是草草收场。
期望太高就容易失望,明帝翻身躺下的时候不自觉地就叹了口气。顾琼瞬间就白了脸色,仓皇地跪在一旁,颤着声音道:“陛下,臣侍,臣侍可以服侍陛下吗?求陛下给臣侍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明帝眉头微皱,暗骂自己一遇到美色就失去了理智,明明知道顾琼累着了,还这么放纵自己,她坐起身来搂住顾琼的肩膀,柔声哄道:“乖,你今个儿累着了,不要多想,咱们早些睡好不好?”
顾琼虚倚在她肩头,声音比方才更加惶急:“陛下让臣侍服侍好不好?臣侍一定把陛下伺候得舒舒服服的。或者陛下想玩别的,臣侍一定乖乖的,绝对不躲避不喊疼。求陛下。”
自己在琼儿心中就这么渣吗?明帝很是无奈,看顾琼这情形根本无法讲道理,只得以吻缄口。
好一会儿,顾琼软软地偎在她怀里,声音不似之前那么忧急,可是仍旧没有放弃想要服侍她的念头:“陛下,陛下没能尽兴呢,就让臣侍服侍陛下吧。”
明帝有一瞬间的动摇,顾琼是个会服侍的,她以往很是喜欢,可是此刻却觉得这样做只是让顾琼暂时心安,并不解决问题。当下把顾琼抱得更紧了一些,贴着人的鼻尖轻声安抚道:“朕今个儿还好,琼儿不必自责。不过有件事,琼儿得听朕的。”
“陛下尽管吩咐,臣侍绝不敢违旨。”
“开铺子那么忙,必然很耗体力,琼儿就别再节食了,再节食下去,怕是身体吃不消。”她方才努力思量,为何顾琼今天的状态这么差,思量了一会儿,就找到了原因,顾琼本就不是个身体特别强壮的,连日节食,又连着忙碌,今个儿回来的时候累成那样,没晕过去就算不错了,想要状态好,简直是做梦。
顾琼听了,停了片刻方才道:“臣侍知道了,臣侍以后会注意的。”
只说会注意,并没答应不节食,明帝想起安澜的话,索性把说得更霍敞一些,“澜儿说琼儿是担心长胖才节食的,若果真是这样,琼儿大可不必如此。相比于琼儿的胖瘦,朕更在意琼儿的健康。而且朕并不觉得琼儿胖,琼儿之前略微丰腴些朕喜欢,眼下更加匀称些,朕也喜欢,哪怕琼儿将来胖成知州正君的模样,朕照样喜欢,朕喜欢的是琼儿这个人,跟高矮胖瘦没有关系。”
她这话说得甚是充分,然而顾琼听了,却并不接话。
明帝微觉奇怪:“琼儿不信朕说的?朕实话实说,并没有哄琼儿。”
顾琼仍旧沉默,好半晌,方才轻声道:“臣侍信陛下,可是陛下也是女儿,再怎么说不介意臣侍胖,一旦臣侍胖起来,陛下也是不乐意看的,初六那日,陛下没传臣侍侍寝,不就是嫌臣侍胖么?”
明帝听了,不由得佩服安澜怎么猜得这么准,当下耐心解释道:“朕初六那天有事在烦,想要一个人呆着,跟琼儿你没有关系。”
顾琼打了个呵欠,显然是困极了,却仍旧追问道:“陛下那天烦什么呢?”
明帝也觉得困了,当下简单答道:“澄之的生日是这月初三,还是初六那天关卿说起,朕才知道。”
顾琼猛地撑起身子问她:“陛下说什么?景卿的生日是这月初三?”
明帝喟然一叹:“是呀,朕一直都不知道,那天知道了就有些自责。”
顾琼又是摇头又咂舌,懊恼得不得了:“臣侍真是个没心肝的人,景卿救过臣侍的命,臣侍这几年协理六宫,居然连他的生日是哪天都没问过。”
明帝连忙把人重新搂在怀里:“乖,朕那天没有传你,也是怕你知道了自责。这事是朕的疏忽,跟你没什么关系,你不要跟着自责。你这几年又是协理六宫又是料理天心楼,忙得脚不沾地,哪里能事事周全?”
顾琼的自责却并没有因为她的这番安慰而有所缓解,顾怡卿无限烦恼地道:“臣侍受了景卿的救命大恩,却连这个都不知道,怎么看都是忘恩负义。”
江澄跳井救顾琼,这个恩情非同一般,明帝不能否认这一点,又不愿让顾琼太过自责,只好换了个说法安慰顾怡卿:“宫里人多,一时间弄混了忘记了都是有的,澄之也有不记得你的生日的时候,你都没有生他的气,他肯定也不会生你的气的。而且朕总觉得,他对生日,不管是他自己的,还是别人的,都不是那么上心。”
顾琼的生日在十一月中旬,江澄不管是出使玄武那年还是陪着她出征玄武那年,都不曾为顾琼购置礼物,别说顾琼了,赵玉泽在宫中算是跟江澄关系最好的,她也没听赵玉泽说过江澄送了什么稀奇礼物给他。包括她自己,前些年自不必说,这几年天祥节,她并没有收到过江澄私下里给她准备的礼物。今年最为明显,今年天祥节江澄不在宫中,也只是给她写了封一般臣下们都有写的贺寿表,此外就是和关吟、简从珊等东境的官员一样捐了一个月俸禄给东境的灾民,为她祈福散灾。
当然不管江澄对生日是否在意,她遗漏了江澄的生日,终究是件不应该的事,但这事归根结底源于她对江澄不够宠爱,她自责也就是了,没必要让顾琼跟着懊恼。
然而顾琼听了之后,却发表了跟她不一样的意见:“男儿家哪有不在意生日的,他若是真不在意,那也多半是因为没有人给他好好过生日,等他好好过上一回,他知道了过生日的滋味,就懂得怎么样给别人庆贺生日了。”
还可以这样子理解么?明帝有些迷蒙。顾琼却又打了个哈欠道:“生日错过就错过了,礼物该补还是要补的,臣侍听说咱们明个儿要去的竽州盛产好墨,臣侍回头买上几块,陛下补给景卿吧。”
明帝跟着打了个哈欠:“朕已经把礼物给澄之补上了,琼儿想买墨的话,就算是琼儿自己的礼物就行。”
顾琼困得声音模糊:“陛下几时补的?”
明帝呵欠连天:“初九晚上。”
顾琼的声音快要粘到一起了:“陛下不是给大家一人一样吗?怎么算是给景卿补的呢?”
明帝眼睛彻底睁不开了:“朕给澄之的盒子里多放了几样。”
顾琼的声音弱得几乎听不到:“那宫里其他人知道吗?要是不知道,怕是会有误会。”
她把五样礼物装在一个盒子里,从外面看起来与别人的并没有不同,这能有什么误会?明帝不以为然,又困得厉害,伸手拍拍顾琼:“睡吧,别操心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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