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均输使

“陛下,呜,臣侍再不能了。”顾琼软软地趴在明帝肩头,再挺不起腰身,自他生日,这已是第三天承恩了,他虽然正在盛年,却也承受不住这样多的恩宠。此刻昳丽的薄唇微张,平日里精明而周详的细长眼眸因为染了情丝,眼神恍惚,眼角眼尾一片勾人的嫩红,就连那精致的小酒窝都有着点点珠光,不知道盛的是泪水还是汗水。

明帝却并不准备停下来,只将纤劲有力的玉腰往后挪了挪,与顾琼隔开了一些距离,让人暂时休息。她这三天除了头一天宿在顾琼的琳琅殿,后面两天都是在她的紫宸殿。

她还是更喜欢在自己的寝殿宠幸心爱的男儿,她可以更加随心所欲,男儿们也往往会少些矜持。此刻她瞟了一眼顾怡卿后背上那欺霜赛雪的肌肤,只觉心中爱意横生。

顾琼这两个月在京中忙碌,饮食上比之前在巡视途中进得量多一些,身材又恢复到了原来丰腴柔软的状态。明帝并不喜欢胖男儿,但顾琼只是丰腴,还没有胖到看上去影响视觉的地步,加上顾琼长年熏香,身上总有一种若有似无的淡淡芳馨,明帝想不迷醉都难。

她用空闲的那只手,抚上顾琼因为沁出薄汗而有些粘腻的肌肤,像拨琴弦一般轻轻划弄。香软如绵的肌肤在玉手的抚弄下生出细微的纹浪,仿佛在回应她一样。

“人都说玉阶琼花三万朵,不及檀郎一眼。到朕这里是姚天男儿三万人,无似琼郎香雪身。”明帝欢畅之下,夸人的话脱口而出。

她这话意在夸赞顾琼肌肤胜雪他人难及,岂料顾琼听了之后实事求是地反驳她道:“陛下拢共才十个后宫,哪里就知道三万人都比不上臣侍呢?难道陛下在臣侍不知道的时候,还宠了别的男儿么?”

这,明帝有些好笑,偏头亲了一下人桃绯色的眼尾,“朕只是夸张,琼儿不准吃醋。”

“谁吃醋了?横竖臣侍又不是陛下心头爱,不过是说说罢了,哪有资格吃醋。”连着三天承宠,顾琼比平时放松了许多,话说得也随意。

明帝眯起了凤眸,“朕方才还说让你休息会儿,你自己又招朕,这可怪不得朕了。”

她说着话,压上那处最能让男儿发狂的地方。

“陛下”,顾琼伸长了雪白的脖颈,不由自主地叫出声来,主动把自己送到她身前。

明帝毫不客气地享用着独属于她的美味,直到顾琼彻底软倒在绣着凤凰和鸣图案的枕头上,方才抱着人去兰汤房洗沐。

明帝把在兰汤中泡的迷迷糊糊的人抱了出来,用干净和软的浴巾裹住,轻轻放回寝殿的御榻上,用锦被盖好,自己重新回去洗沐。

等洗好了回来,顾琼已经睡得酣畅。明帝本想问问,顾二找他什么事,看人睡得这么香,就没忍心将人喊醒。

其实便是顾琼不讲,她也猜到了,顾珃应当是想要顾琼为他妻主林瑶的晋迁说句好话。这次朝廷祭天大典之后,四五品的官员都有些蠢蠢欲动,林瑶眼下是正五品的将作少监,多半是想要更进一步升为从四品的将作监。这林瑶做事还算勤谨,想要升迁,她倒也不是不能考虑,只是不应当想走后宫的路子。

次日早上顾琼醒来,明帝已经去上朝了,他乘了七宝车回到琳琅殿,琳琅殿中长乐已经去太君处读书了,他略微梳洗了一下,简单用了个早膳,让人去请林从。

虽然京城这几天十分太平,但安澜仍旧不放心,坚持要林从同他一道去天心楼。

一身白色劲装的林从很快就来了,来了之后,却并不急着走,看左右没什么侍儿,压低了声音问他:“怡卿这三天可有跟陛下提顾二公子托付你的事吗?”

顾琼并不意外林从会问他,毕竟他家二弟顾珃的妻主林瑶是林从的远房堂姐,一笔写不出两个林字,林瑶想要晋升这事顾珃既然托他,那很可能林家也找了林从。

他很诚实地摇摇头:“我没有,果君你十八那晚有同陛下讲吗?”

林从也很诚实地回答他:“我也没有,我父亲不准我再管林家任何事。”

十六日下午,顾珃前去天心楼找过顾琼之后,怕事情不妥当,又跟妻主林瑶磨了半天,林瑶在十八日祭天大典那天让仆人拿着给林从的书信守在祭坛边上,等林从一下了祭坛就把书信交到了林从手上,想让林从能够在明帝跟前帮着美言两句。

那晚明帝正巧翻的是林从的牌子,但林从那天同着赵玉泽和董云飞在各个铺子里购物,回去得很晚,到达紫宸殿已经是亥正了,服侍天子的时间尚且不充裕,哪有功夫替林瑶说话?而且他也记着父亲的嘱咐,拿不定主意要不要替林瑶开口。

顾琼看了一眼院子里飘起轻柔雪花的天空,诚诚恳恳地对林从道: “伯父不让你管是对的,陛下用人自有陛下的标准,林瑶她若是该着升迁,陛下自然不会故意压制她,若是她不该升迁,你我便是替她说了好话,那也未必就有用。且不论有用没用,陛下宠爱咱们,这是陛下的好意,咱们趁机同陛下谈家里人晋迁的事,那可就辜负了陛下的好意了。”

林从心中五味杂陈,他同林家的关系,比顾琼同顾家的关系要好得多,可是与母家越是亲厚,他就越难以把自己同母家分割开来,然而不分割的后果,也不是他能承受得了的。

顾琼看林从沉默,就不想再在这个话题上多绕,指指那飘飘洒洒的雪花对林从道:“今个儿下雪,暖帽一定卖得比平时多,咱们赶紧去天心楼卖帽子去。”

今年的雪比往年晚得多,天心楼里之前做了好些狐狸毛的暖帽,因为天气不够冷,一直没怎么卖出去,此时正好把这些快要积压在铺子里的暖帽卖上一卖。

林从本有些惆怅,听顾琼语气这么欢快,也就没功夫惆怅了。二人带上何李两位护卫匆匆赶赴天心楼。

垂拱殿中,明帝和柳笙、江澄几个仍旧在讨论御史中丞陈语陌提出来的要不要在原来的玄武、白虎、玉龙三地设置专门的负责将财赋运抵京城的均输使一事。这事朝堂中支持和反对的人各占一半,支持的人如权礼部副尚书高莹认为此举可以保证三地财赋没有截留地供给京师,反对的人如权吏部副尚书罗幻蝶认为三地本就有镇守大将和三都留守官员,再设个均输使既易造成官员职权上互相干涉,也容易形成冗官冗员。

但明帝倾向于设置均输使,眼下既免了凰朝原本各州的田租税赋,那么明年的财赋全靠东西北三地,没个强有力的官员,难以成事。而且她倾向于设置四个,而不是三个。虽然凰朝原有各州免了来年赋税,但南境最南边的荒远之地,近来频有矿藏发现,只派工部小吏,难以完全把矿藏运抵京城。

江澄见明帝心思笃定,便出来调和道:“既然陛下倾向于设置均输使,那不如先定人选,把人选定了,事情也就明朗了。”

人选倒是好定的,四处人选皆是明帝圣心独断。北境均输使,明帝采取了柳笙昨天的意见,定的是户部仓部司郎中宋海春。这宋海春本是柳笙想要推上来做户部副尚书的,因户部已经有苏澈这个副尚书了,柳笙这个提议没能得到关鸣鸾、钱文婷两位六部尚书的支持。但明帝却也记下了宋海春这个人,将其定为北境均输使。

其次定的是西境均输使,这次明帝定的是吏部司勋郎中陆心妍。这陆心妍之前在兵部任职,随着大军征战玄武白虎,出了不少力,算得上是徐淳的心腹,因着徐淳和柳笙的同门关系,在柳笙心中也是个可靠的官员,江澄之前与陆心妍一同在军中任职,对这陆心妍的印象也不错。因而明帝确定陆心妍,柳笙和江澄都表示赞成。

再次定的是东境均输使,东境明帝定的是监察御史钟雨桐。这是柳笙和江澄都没有想到的,但钟雨桐是江澄的学生,江澄不方便开口,柳笙询问明帝道:“这钟雨桐虽然到地方上查办过案子,但从未做过外官,忽然把她调到外面去,还是负责财赋均输这样任务艰巨的差事,她能做好吗?还有德王那边,肯放她出外吗?”

明帝道:“她这两年在京城也没什么建树,依朕看不如去外面当差,好歹为朝廷做点事。眼下德王妻夫身体硬朗,用不着她天天承欢膝下,大不了让她把馨雅和女儿留下,自己只身上任也就是了。”

这意思便是嫌钟雨桐这两年尸位素餐了,江澄默默地记了下来,准备回去提点一下钟雨桐,让她在差事上巴结些。

最后是南境均输使,明帝定的是将作少监林瑶。这也是柳笙和江澄两个都没有想到的,但柳笙同这林瑶没什么私下的交情,这回就没有再替林瑶开口。江澄看了柳笙一眼,轻声问明帝道:“陛下,这林瑶职司将作监,她去做南境均输使,那将作监的差事谁来负责呢?”

明帝对此有自己的看法,将作监职司军兵器械打造,其实是个极容易中饱私囊的肥差,这林瑶已经在将作监任职好几年了,她不将其调走,怕是会像林征在司农寺一样,任职久了就有贪弊,她眸色平静地回答道:“将作监的差事是很固定的,林瑶出外,将作监其他人依样画葫芦也能干得下来,不必林瑶日日值守,实在不行,把鸿胪寺的彭姿调去将作监做事就是了。而且朕的意思,头一年先让林瑶负责南边几个矿藏的开采,她有将作监的经历,负责矿藏采运多半会比别人干得更好。”

这话也有道理,江澄和柳笙默默地点了点头,都没有再反对。

明帝见柳笙和江澄都没话说了,凤目一扫朝堂,下了决断:“宋海春四人均以原本官级出任均输使,一年后视能才德劳,再定升迁与否。”

天子圣意已定,旨意即刻下给了宋海春四人。中午林瑶回家,讲给顾珃,顾珃大怒,下午就跑去天心楼找顾琼吵闹。

顾琼正在天心楼后楼上坐着看账本,手下的伙计们忽然跑上来跟他说:“不好了主子,顾二公子来了,他哭哭啼啼的,不知道遇到了什么事。”

顾琼一怔,在他一旁坐着的林从也是一愣,两个还没有吃惊过来,顾二就闯进来了,一来就嚎啕着撒泼:“我让哥哥帮着说一下妻主的差事,岂料哥哥不仅不替她美言,反倒怂恿着圣上把她打发到鸟不拉屎的地方去,哥哥这不是坑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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