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5章 事已了

江澄出手,事情解决得很快。头天晚上江澄从安澜殿里回来,赶写了一份祈请给以柳太君为首的太君卿增添例银的奏折,次日上午在明帝常朝的时候奏给了明帝,午前他拿着明帝批复的奏折去庆寿宫见了柳太君。柳太君一看自己增加了五成例银,相当于得了原来的全份,岳秦荆三位太君各自增添了三成,其余太卿太昭仪则各自增添了两成,既突出了他在庆寿宫独一无二的超然地位,又得到了比之前更多的银两,登时心花怒放。

柳太君也不是个会虚词巧饰的,满口答应接收永乐,还对他言道:“别说增加一位皇子了,就是将来三皇子、五皇子、六皇子,都送到这边来,老身也给皇帝教导得妥妥的。”

江澄微笑,柳太君比起之前增添束脩的时候,整整多了十两银子,卖力些,也是应当的。他毫不客气地跟柳太君说,自己会把这话告诉陛下的,将来倘若有需要,想来陛下也不会同太君客套,太君可是陛下最信赖的长辈。

柳太君被他这么一赞美,脸上越发慈和。江澄却也不同柳太君多话,在柳太君殿里坐了一会儿,便借口更衣,转到几位太卿太昭仪的住处,嘱咐他们好生照料四皇子,只要四皇子人平安,陛下和皇后必然会有赏赐。

那几个太卿太昭仪都是没有背景没有家世的苦瓜瓤子,本来听说要增加两成银子,就已经很欢喜了。虽然两成银子听起来不多,但太卿的两成银子是五两六钱,比之前增加束脩的算法,多了三两一钱银子。太昭仪的银子是最少的,也增添了四两八钱,比增加束脩的算法,多了二两三钱。及至听江澄说,伺候好了四皇子,还会有另外的赏赐,他们更加欢喜,脸上个个都喜盈盈的,有两个还一连声地向着江澄道谢。江澄瞧他们如此热络,倒有些感叹。

这几个太卿太昭仪虽然没有家世,身材容貌却是一点不差的,据他所知,当初都是礼部选送给先帝的民间秀男,结果这些个在家乡名噪一时的小美男,进到深宫之中,不仅没能够给先帝诞育公主,也没有像样的恩宠名位,年纪一把了,在这庆寿宫中做保父。就这还是仰赖当今天子明帝陛下仁德宽厚,不然这几个的日子会过得更惨。

看来这从民间选秀男的法子,应该彻底废止,在明帝之后,下一代的帝王,下下一代的帝王,只要她是凰朝的帝王,就不能再从民间选秀男。

江澄这么想着,便打定主意,要在适当的时机,挑个忠心的属下,写个奏折,把这选秀男的事,从凰朝律法中抹去。

当然他眼下,有比这件事更为紧迫的事,那就是督修工匠小院。明帝是个仁厚的天子,认真考虑了他提出来的给工匠差役们修建房屋院子的建议,认为此事有利于巩固国本,便是眼下费些银子,也是一劳永逸,便同意了他的建议。只是考虑到京城附近良田价贵,明帝和柳笙钱文婷几个商量之后,采取了个折中的方案,由国库拨银二十五万两,在京城建造小院落一万五千个,在新都建造小院落七万所。两处院落的式样、大小、所用砖瓦木材的标准,都由他来确定。

这不是个很难做的事,但也不像想当然的那么简单。主要的问题在于怎么保证标准一致,定下一所院子要用多少木材多少块砖瓦,那就要有那么多大致相等的木材供使用。砖瓦也是,附近要有能够持续供应的砖窑和琉璃坊。此外,还要有能够熟练干砖瓦活的工匠。新都的工匠是足够的,原来修新都的工匠和后来修乐养园的工匠,现在都在新都一带干活。京城要找这么多工匠,却是不容易。

麟趾殿中,安澜得到消息,便吩咐内侍省从速安排,务必今个儿下午把四皇子送到庆寿宫去。因为明个儿就是二十日,本月的休沐,他今个儿不把永乐送过去,那明个儿见了沈知柔,怕是不好说话。

内侍省之前得到吩咐的时候,就已经把桌椅琴棋便榻坐垫这些都给备好了,得了安澜的话,立马便送了过去。安澜刚用完午膳,侍儿们便奏说,庆寿宫一切准备妥当,只等四皇子入读了。

这还等什么?安澜把应辰交给乳父,让乳父哄着睡午觉,留下梦儿值守,自己带着客儿几个前往暖阁接四皇子入读庆寿宫。他原本以为这么几天了,沈知柔一定准备好了四皇子读书的用品,哪知道他到了暖阁才发现,沈知柔压根儿什么都没准备,天天窝在床上,精神恹恹的,听见他到了,沈知柔也没从内室中出来同他见礼,只让侍儿说了一声身子不适,恕不下床相迎了。

安澜刚开始还以为沈知柔病得重了,吓了好一跳,三步并作两步地往内室走,进得内室,见沈知柔连发髻都没梳,靠枕也不倚,就那么披头散发地平躺在床上,脸颊凹陷,双目无神。他眉头微皱,连忙对跟过来的侍儿客儿道:“速速去传来太医过来,就说本宫在这边立等。”

客儿答应一声退出去安排人传唤太医。安澜复又责备沈知柔的侍儿道:“你家主子病症加重,怎得不报?”

侍儿们不敢回嘴,全都垂了头连声认错,“是奴才们的错,皇后主子恕罪。”

安澜见侍儿们乖巧,倒也不好多加责备,只用诫勉的语气道:“下次机灵着点,本宫派你们过来伺候你们主子,不是让你们来偷懒的。”

沈知柔此时接话了,“皇后何必骂他们?臣侍死活,有谁在乎?臣侍又不像别人,公主生得,敌国打得,陛下当心肝宝贝宠着。臣侍什么都不会,还只生了一个不中用的皇子,一个连读书都要被嫌弃的皇子。臣侍活着,还不如死了。”

沈知柔连头都没抬,就那么躺在床上幽幽地发了通怨言。安澜听了,倒放下心来。沈知柔能够口齿清晰地怼他,应该不是病症加重了。他笑着吩咐沈知柔的侍儿们道:“去给四皇子备办随身的杯碗点心等物,本宫待会儿亲自送四皇子去庆寿宫读书。书包有就有,没有也无碍,明个儿本宫亲自给永乐备办一件。”

侍儿们领命去了,安澜这才坐在椅子上,对沈知柔道:“你这情形必是知道柳太君拒绝接受永乐,多想了。柳太君不过是同本宫闹气,今个儿景卿一出马,他二话不说就同意了。你若是因为这个生气伤心,损了自己的身子,那可就太不值得了。”

“我也不是赌气,我是真觉得活着和不活着差别不大,陛下现在心里眼里只有贵君。”沈知柔看侍儿们都不在房中,难得地同安澜讲起心里话来。

安澜并不诧异,他知道沈知柔就是以明帝的爱为活着的动力的男子。他不大认同这样的做法,但他能够理解他。他也难得地同沈知柔推心置腹,“陛下眼下偏宠贵君,这也只是一时的,等贵君生产了,事情就会恢复正常了。你要是因为这一时的不称心,把自己给怄出意外了,那可就大糟特糟了。”

“等生产了,陛下还要照顾贵君到满月呢,满月之后,陛下习惯成自然,没准就想不起我们来了。”沈知柔声音仍旧是有气无力,话语中,是浓浓的担忧。这是他真正担心的事。他不生气明帝眼下一心照顾薛恺悦,薛恺悦临产在际,得明帝格外的偏宠是应该的,可是他很担心,当明帝习惯了同薛恺悦在一起,给明帝生育了一双女男劳苦功高的薛恺悦,只怕会把他比得不值一文。

安澜听沈知柔这么说,越发感同身肉,他努力保持微笑,安慰沈知柔道:“你呀,真是太容易把陛下的话当真了。你也不想想,就陛下这多情的性子,她能忍得住一个月不见大家吗?也就是那么一说,至于习惯成自然,或许刚开始会有一点,久了就无碍的,毕竟你我就在宫里住着,隔三差五地便能见到陛下,见了面就有了情分。”

这话却是扎了沈知柔的心窝,沈知柔的眼圈瞬间就红了,抽泣着道:“见面三分情,这话对别人或许是的,可臣侍身子不好,一个月才承一回恩,又能有多少情分呢?”

安澜被沈知柔问住了,心里不由得替沈知柔惋惜起来。然而惋惜归惋惜,他也知道沈知柔身子不好,除非能寻到灵丹妙药,否则就是没有办法的事。

他正感叹,侍儿们就报说来太医到了。他忙宣来太医给沈知柔诊脉,来太医细细地诊过之后,向他奏说脉象平稳,沈知柔的病情并没有进展。他心里头大为踏实,然而还没等他吩咐侍儿给来太医看赏,来太医却对他言道:“微臣方才过来的时候,听见陛下派人传宣秦太医和史太医,说是贵君发动了。”

什么?安澜蓦地一惊,薛恺悦还不足八个月,怎得就要发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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