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0章 不许去

“悦儿还需要休养一阵子,朕倒也不急,悦儿也耐心些。”明帝本想着趁双满月好生宠宠英皇贵君薛恺悦,奈何她低估了这次生养给薛恺悦的身体带来的损伤,薛恺悦很明显还没有恢复好,她的动作稍微大一些他就疼得慌,虽然他是个很能耐疼的,再疼也不低咛不喊叫,但她瞧见人那剑眉星目之间的一点蹙郁,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再不舍也只能草草收场,而后抱着人缓缓地拍抚,平和两个人的心态。

她的确不着急,在她看来,薛恺悦毕竟年纪不大,之前身体一直都很康健,顶多是再养三五个月,也就可以恢复如初了。恰巧她这阵子又忙得很,顾琼天天缠着她,赵玉泽和林从、董云飞三个也快要回来了。这三个年轻男儿出去两个月,又是立功回来的,她自然得多陪陪他们,算下来她接下来的两三个月中根本抽不出多少时间宠幸薛恺悦,让人好生调养,对彼此都很便宜。

然而薛恺悦并不是这么想的,薛恺悦是颇有些郁闷的,他从这次被迫中止的承恩中联想了很多,首先想到的便是年龄大点的男儿果然不能多生养,“臣侍今年才二十六,就已经受不住这第二次生养了,那些个三十多岁才怀上第一胎的,不知道该怎么受苦呢。”

他这次生养,在宫中锦衣玉食又有明帝小心呵护,可他还是明显感觉到与头一胎生奕辰的时候相比,体力上的巨大差距。更何况生养奕辰的时候十分顺利,绝没有身体的内部两个月还感到疼痛的事。

明帝微笑,亲昵地用长而俏的下巴蹭蹭薛恺悦俊朗的侧颜:“哪有人三十多岁才诞育第一胎的?民间三十多岁的男儿要么被妻主嫌弃,要么都快要做祖父了。”

薛恺悦自然知道她这话是事实,别说民间了,就是凰朝的那些豪门世家,有不少诞育早的男儿,十八岁诞女,到三十岁女儿就已经十二岁了,过不得几年,女儿纳了夫郎,那这男儿可不是就可以做祖父了。

但他想到最近才听到的那个叶衡正君有身孕的消息,还是反驳明帝道:“以前没有,以后不见得没有啊,那个叶家正君,眼下不就怀上了吗?等他生养了,估计得比臣侍恢复得时间更长。”

这话是合乎逻辑的,明帝思索了一下,赞同自家皇贵君这个说法,“悦儿需要养上三五个月的话,他至少得养七八个月,没准得养上一整年。”

她说到这里,想起当日江澄诞育永和的时候,感慨道:“澄儿生永和的时候还不到三十呢,还不是养了快一年。”

薛恺悦对此倒是有不同意见,他很实事求是地分析江澄当时恢复缓慢的原因:“澄之那是劳累过度,从怀上永和到双满月,都没能好好休息,那般辛苦,别说他当时年龄大了,他就是二十岁也吃不消。”

江澄生养永和的时候,并没有像他诞育持盈那般发生难产生死一线,江澄也没有沈知柔那样致命的心疾,之所以恢复缓慢,除了生养时年龄偏大之外,最主要的就是被公务累得,甚至可以说纯粹就是累得,这一点他早就问过尚然兮,这也是他在怀上持盈之后就踏踏实实留在宫里养胎的原因。只不过他千防万防仍旧没防住临产之际的惊险,现在看来,男儿生养的确是危险重重,过了这一关还有下一关,关关不易过,关关都有可能出险,关关都要人恢复好久才能好。

明帝想起当初江澄怀着身孕仍旧忙碌军需的往事,颇有些惆怅,感叹道:“没办法啊,男儿家要做左相,没点功劳政绩是断然不行的,先帝又有遗旨,必得澄儿生养了才能放心重用。朕瞧他忙成那样,也很心疼,可有什么办法?”

她说到这里便越发无奈,“就算是朕不想让澄儿那么劳累,他都不会同意。他和那个关鸣鸾一样,一门心思要为了男儿们做大官,关卿当初有喜的时候,照样骑马去刑部当差,他这两年难以再孕,阿淳就说他是头一胎失于保养。”

男儿家拼上身体健康来忙碌公务,在她看来是没有必要的,像苏澈那样一有身孕就有请假回府休养,在她看来才是正确的做法,她一边拍着薛恺悦的肩膀一边小声嘟哝:“命重要还是差事重要?澄儿和关卿根本就不知道,他俩要真有个三差两错,朕和阿淳能哭死。”

她这话说得多少有点抱怨的意思,薛恺悦听见了,忍不住笑她,他一翻身吻上她优雅的脖颈,十分耿直地揭破她的谎言:“陛下说的好像都是澄之的错,陛下要是拦着他,不许他那般拼命,澄之还能抗旨不成?”

这意思是怪她名义上不舍得,实际上拿人当臣下一点不拦着?

这多少是事实,毕竟她和江澄之间最主要的还是帝臣关系,在她一统四国缺人用人之际,江澄做事勤谨又极有能力,她很是倚重他,自然也就不会尽全力劝阻。但江澄毕竟不止是她的臣下,她这半年本就担心江澄过于忙碌,早晚会步史上那两个男相的后尘,她又是个很要面子的大女子,被薛恺悦这么直白地说到脸上,面子里子都受不住。当下她抚着薛恺悦光滑而劲健的后背,咬着后槽牙下了决心:“悦儿说得对,朕这回说什么也得拦住澄儿,不许他太早走。”

眼下已经是三月中旬,按之前她和江澄定好的方案,江澄应该很快就会前往北境修河道,嗯,她想着她可以先派人去北境打前站,把前头的准备事宜都做好了,到四月里再让江澄过去指点一下,而后到五月天气变热的时候,就让江澄回来。养了那么多官员,不能只累她的澄儿一个不是么?

薛恺悦专心致志地啃着明帝下巴下方那块雪白的软肉,并不接话,他对于江澄是不是要早些出去办差并不怎么关心,他今日也不是有意同明帝谈这个的,只是顺口说到了而已。

“悦儿乖”,明帝怕薛恺悦再继续下去挑起感觉来,不敢放任他过于腻歪,她轻轻往上抬了抬薛恺悦的肩膀,让彼此之间有点距离,而后没话找话地道:“云儿三个一回来,朕会把玉儿和从儿提成贵君,云儿暂时落空,悦儿帮朕多哄哄云儿,别让他太难过。”

“臣侍会的,陛下也多哄哄他,毕竟小云是受委屈了。”薛恺悦多少是有些替董云飞惋惜的,同样三个人出门打仗,就因为董云飞膝下没有公主,就无法晋位贵君,这怎么看都不大公平,若是董云飞较起真来,难免伤心。

明帝何尝不知道她这么做有欠公平,但董云飞之前打伤人命,那弹劾董云飞的左正言薛灵珠眼下还在北境做小县令呢,她这会子就把董云飞也晋成贵君,那些与薛灵珠关系好的朝臣,岂能心平气和?一定会旧话重提,没准把江澄提前派人劝降男子国的事都能拉出来鞭析。

她无奈地拍拍薛恺悦:“朕会的,可是朕一个人也忙不过来,云儿很听悦儿的,悦儿多管顾他些,一准没错。”

“好”,薛恺悦轻声应下,便觉有些体乏力倦,打了个呵欠,伏在她肩膀上睡着了。明帝把锦被拉过来给彼此盖在身上,右手用力一弹近处的灯烛,也沉入梦乡。

次日二十一乃是大起居,明帝记着昨日薛恺悦所说,把臣下们的奏事处理得差不多的时候,直接当场宣旨,调鸿胪寺丞彭姿前往北境先行勘探河道选址备办土方木料,即日启程不得有误。

她的意思是觉得这彭姿之前走罗幻蝶的门路贿赂江澄,她未予处罚,眼下这去北境修河道是个苦差事,朝廷里闲散官员比如梁梦诗几个都才去地方上转悠了一圈,她不好立刻再派她们,那就干脆派这个戴罪之身的彭姿过去。

她哪里知道这彭姿之前就向罗幻蝶请求要随着江澄去修河道,因为修河道是个立功的途径,将来很容易升迁,后来钱文婷和叶衡在朝堂上指责彭姿和罗幻蝶向江澄行贿,罗幻蝶就不敢向江澄提起这话了,今日她歪打正着,把彭姿激动得简直要当场哭出来了。

“微臣彭姿,谢陛下给微臣做事的机会,微臣一定勤勤恳恳,不负圣恩!”彭姿连连叩首,把额头磕得一片红。

自己随口一个任命,这小臣下就这么感动么?明帝唇角一弯,心情越发好起来。

这样的好心情之下,她在散朝之后,瞧见顾琼穿着一身淡雅春装捧着点心盒子俏生生地立在睿思殿前空地上等她的时候,也没有生出任何不快,反倒笑着对人言道:“琼儿去紫宸殿等朕,朕把折子批了就过去。”

她才批了两道折子,江澄就递牌子求见。她和颜悦色地传宣。

江澄很有些忐忑,欲言又止地问她:“陛下可是信不过臣?臣向陛下保证,臣此番前往北境每日都给陛下写折子,绝不敢隐瞒不报,更不敢擅作主张。”

明帝愣了一瞬方才明白江景卿的意思,她灿然一笑,向他招招手:“到朕这边来。”

江澄犹豫着向她走近,立在她的凤案前面。她一把抓过人的手,手腕略一用劲儿,就将人带到凤座上,不待人反对便将人按在怀里,贴着人的脸颊轻声道:“想什么呢?朕不信任谁也得信任你。”

江澄在她怀中不得动弹却也不敢挣扎,只轻声问她:“那陛下为何不直接派臣去?”

她抬手拍拍他弓起来的腰背,低声道:“朕想多留澄儿一阵子,春末夏初,京城风景何等蒨丽,澄儿何必急着去办差?”

她这话说得很有风月之心,江澄听见了,便觉得自己被调戏了,很有些不高兴,嗔她道:“陛下岂能因私情误公事?那北境河道,终须臣侍料理,早去早成功,只管拖延,何时方可奏功?”

真是不解风情,好在朕已习惯,明帝默默地翻眼望天,霸道地一锤定音:“朕是皇帝,这事就这么定了,澄儿要是不放心,可给彭姿配个懂修建的小吏。”

他家陛下几时这般霸道了?明明自己做的不对,还不许人有不同意见了?江澄暗暗腹诽,奈何最近才因几件事被明帝教导,他也不敢硬争,只能在心里思量派哪个工部小吏随着彭姿一起去。

然而明帝却与他想的完全不是一回事,明帝搂着他温热的身体,颇有些想入非非,贴着他的耳垂吩咐道:“晚上早点回宫,朕今个儿翻澄儿的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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