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没事吧？”沐灵关心地问道。
从审判庭出来后，银雁一句话都没说过，而且……还一直抓着她的手不放，到底是怎么了？
“别担心，我没事。”银雁低头朝她笑笑。
沐灵松了口气，随即不好意思道：“那……姐姐可不可以先放开我的手，有些疼。”
她的手都被姐姐抓红了。
银雁闻言一愣，而后犹豫地松开自己的手，“对不起。”
果然，她一松开沐灵的手，心里好像正被一窝蚂蚁啃咬，难受得紧。可沐灵的手确实红了一大片，银雁强忍着身体的不适，说话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你觉得，汐究竟有没有证据证明，崖没有参与到谋杀瑃的事件中？”
“有，但她不愿意说。”沐灵摇头否认道。
“怎么说？”银雁也想听听她的看法。
沐灵思量过后，肯定道：“她在包庇真正的罪魁祸首。抱着必死的决心，大闹审判庭，可能是想将整件事情压制住，让我们的注意力放到其他事情上，从而让我们以为，她并没有证据证明崖没有做那些事，只是单纯想以此表达对联盟的不满。”
“……那你觉得……真凶是谁？”银雁停下了脚步，心口那种被万蚁噬心的痛苦暂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触不到底的心慌。
汐撒在她头上的东西有毒！
好在她的身体经由不老药改造，早已百毒不侵，毒性正在慢慢被消解掉。
“沫？”沐灵没察觉到银雁的不对劲，她不确定道。
“……暂时，还不能下定论。”等了半分钟左右，银雁才慢吞吞地答道。
沐灵了然点头，汐大闹审判庭的动机还不清楚，究竟是有人逼迫她，还是她自己选择这么做？尚且不可知。
“……小灵，让我靠一靠，好么？”银雁实在忍得难受，那种空落落的感觉根本没有减轻，她现在都快没有力气说话了。没等沐灵回答，她便自顾自靠在了沐灵身上。
沐灵忙顺势搂住银雁的肩膀，幸好她现在身高和她相差不大，也有力气接住她，这才发现，银雁的脸色红得像鸡血石，“姐姐，你是不是中毒了？刚刚汐拿的那个东西——”
“我没事。”银雁不想让她担心。
她暂时也不敢说自己中毒了，因为她身体的自愈能力远超常人，若是被她发现……
而且这药很奇怪，在碰到沐灵的那一刻，银雁身体里的不适全都不翼而飞，难怪她刚刚一直舍不得松开沐灵的手。
难道这药……
为了证实自己心中所想，银雁试着推开沐灵，结果那种钻心的痛楚又袭来，搅得她不得安宁。
沐灵被银雁推开，发现银雁脸上的潮红瞬间褪去，心里又是奇怪又是担忧，姐姐真的没事吗？“姐姐，我们找格雷戈里去看看吧？你这样子……”看着就不正常。
银雁没说话，她又扶住沐灵伸过来的手，身体的异样瞬间消失。
“指挥官，祝贺你，中毒了。”格雷戈里看着满屏跳跃的数据，表情凝滞不安。她在“鸿鹄号”待了一百多年，指挥官从未生病，也从未受伤，导致她一度以为指挥官不是人。
当然，格雷戈里会这么想，主要是因为她没有银雁详尽的身体数据。
沐灵没在意格雷戈里话里的调侃，她急问道：“那有解药吗？”
“你不问问指挥官中的什么毒？”格雷戈里扬眉。
“什么毒？”
“我也不清楚，估计是德薇蒂尔人自己乱整出来的，暂时就叫它‘殇离’吧！顾名思义，这药的功效类似于相思病和春药的结合版，服用此药后，会满脸潮红，情不自禁靠近心仪之人。一旦分开，便会如万蚁噬心，对什么都提不起精神。”
“心、心仪之人？！”
异口同声，银雁和沐灵俱是难掩惊讶。
脱口而出这句话后，银雁表情怔滞，心仪之人么？
沐灵怀疑自己听错了，毕竟刚才银雁的反应与格雷戈里所说的相差无几。可这根本毫无道理！她爱上银雁的概率都比银雁爱上她的概率大得多，在银雁眼里，自己和小孩子无异，怎么可能会掺杂情爱？
“你说的这种反应，一定得是靠近心仪之人才会有的吗？”沐灵追问道。
格雷戈里不敢妄下定论：“那也不一定，可能是服药后第一眼见到的人？或者是第一个有肌肤之亲的人？”
沐灵松了一口气，又细问了格雷戈里许多需要注意的事项。
解答完沐灵那些在她看来无关紧要的问题后，格雷戈里从药柜里取出一瓶玫红色的药剂喷雾。
她嘱咐道：“喏，这个防狼喷雾给你。要是指挥官控制不住自己，或者有什么过激的反应，你就把这个东西对着她的脸喷过去，保准她十天半个月不敢动歪心思！”
沐灵感激地接过来，“这毒有办法解吗？”
“暂时没有，只能等我研究出指挥官血液里的成分变化后，才能下定论。”格雷戈里摊手。
“那姐姐身体不会有事吗？”沐灵拧眉问道。
“……最近应该不会。”格雷戈里有些迟疑，但下一刻就严肃保证道：“放心，我会尽快研制出解药来。”
在治病解毒这方面，格雷戈里从不食言。
沐灵扶着红得像颗莲雾的银雁离开医务室时，格雷戈里还贴心地告诉她，这个防狼喷雾对什么东西都有效，不是人的效果翻倍！
事实证明，格雷戈里的担心是多余的。
她们回住处的途中，银雁根本没什么力气，她甚至连自己的身体都支撑不住，软趴趴地靠在沐灵怀中。一开始沐灵还觉得两人贴得太近有些不自在，但后面见到银雁一脸难受的表情，她心里那些旖旎全散了个干净。
过激反应？哪里有啊，不存在的！
是夜，沐灵洗漱完在书桌旁赶暑期作业，往脑域内一看，居然已经午夜十二点，正准备收拾收拾上床睡觉，门外传来敲门声。
这个点儿……不会是雁小小。
她如今正长身体，需要充足的睡眠。
沐灵拉开门，果然见到了预料之中的人。只是，银雁此刻的模样完全不在她心理能力的承受范围内！
银雁的头发，居然变成了黑色，那双灰白色竖瞳也不复以往，而是和她一样的黑瞳！
殇离这种毒药，还会改变人的模样么？沐灵见到这样的银雁，第一反应是惊吓，第二反应就是立刻联系格雷戈里！
但她耳朵上刚亮一半的迅线被一股无形的外力切断，是强制屏蔽！
“姐姐，你哪里不舒服？”沐灵接住直直往她身上倒的人，却又不忍心指责，只劝道：“姐姐，你快把强制屏蔽取消，格雷戈里一定有办法的，一定有办法的！”
银雁不说话，只难受地哼哼，不停往她怀里拱。
沐灵无奈，叫了两声雁小小，也是毫无应答。手忙脚乱之下，她病急乱投医，跑去问自己脑子里那个“心怀不轨”的系统：“伊米尔，你快想想办法！”
【没办法，我的知识库里没有这种毒药的记载。】伊米尔一本正经道，心里的小九九早就盘算了无数遍，只要沐灵拿下银雁，就算到时候银雁想要除掉自己，那肯定也得掂量掂量，它和沐灵可是绑在一根藤上的蚂蚱！
僵持三两分钟后，银雁艰难道：“小、小灵，让我…暂时…和你，待在一起…就好…”
“可……”沐灵犹豫不决。
伊米尔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可什么可！我看她这样什么都做不了，你要是不让她进去，万一发生什么事那联盟就要大乱了。况且你是未成年，有未成年保护法保护你，还有什么可怕的？】
【放心吧，有我在她不敢做什么的！】伊米尔头一次做大善人。
沐灵不信伊米尔的话，但银雁是真真实实对她好的人，是她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个引路人，也是不顾一切愿意跳下岩浆里寻她的人……
最终，沐灵决定遵从自己的本心，将银雁安顿在了自己的床上。
银雁确实信守承诺，即使难受得要命，也没越雷池半步。
好在，次日，格雷戈里就送来了能暂时缓解药性的舒缓剂。
格雷戈里还有心思开玩笑：“哟，指挥官是不是害怕这药会影响她的形象啊？还特意化了妆遮掩自己的本来面目？”银雁的头发、瞳孔都还是黑色的，殊不知，这才是她的本来面目。
“这、这不是药物导致的吗？”
“殇离只会让指挥官的身体不舒服，我十分确信它没有易容的功效。哎呀，肯定是指挥官怕自己受药物控制干出丑事，故意这么做的！”
“是这样吗？”沐灵还是不太信。
银雁体内的毒暂时被压制后，她的精神也已经恢复正常，“对。”
沐灵将信将疑地点头。
正在这时，和怡发来通讯请求：“指挥官，鲍尔斯找您。”
沐灵惊异出声：“鲍尔斯……？”是那个曾经送她数字袈裟的数字生命吗？
“塞尔玛的亲弟弟，鲍尔斯·索罗。”银雁特意强调了“亲弟弟”三个字。沐灵一听便懂了，这个鲍尔斯是真的鲍尔斯，不是之前那个假的。
收拾妥当，到基地会客厅时，鲍尔斯正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地哼着小曲儿，身边还飘了个清纯可人的德薇蒂尔女孩儿。
这女孩……好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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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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