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
西陵城一点也没有威胁消失的喜悦,相反他心中蛮是担心,忍不住直接脱口喊出,他仰躺在地上,此刻早已没了力气,语气也很是虚弱。
北姜昭看着慢慢逼视而来的狼,下一秒缓慢站了起来。
一人一狼直接对立。
眼中尽透露着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意味。
只是北姜昭知道她决不会死,北姜昭缓缓将手中握着的弓箭扔了出去。
下一秒狼直接冲了过来。
仿佛带着必死的决心一般。
西城陵见此立马用尽力气撑起上身,直接在后方就扑了上去,一把握住狼的尾巴,只是狼此刻眼中的恨意十分骇人,根本顾不得自己的尾巴,心里眼里只有北姜昭。
西城陵直接被迅速拖着走,北姜昭看着狼的拼力一冲,直接闪身避开。
只是刚刚用力过大身形还有些不稳,一个踉跄没有站稳,差点摔倒,北姜昭以手撑地才堪堪稳住身形。
“快走。”
西城陵早已收手,一个跃起来到北姜昭身边,扶着北姜昭就往后方跑去。
北姜昭看了一眼西城陵,想到如今的局势,没有拒绝他的搀扶。
毕竟如今以她的能力根本杀不了这匹狼。
二人一边跑一边心中思索着对策,而身后的狼紧跟着,就在后方狼直接扑到二人的时候,北姜昭直接推开西城陵。
“让开。”
吼。
“北姜昭。”
砰咚一声,北姜昭直直的倒在地上,而狼直接扑到了北姜昭的身上。
张开嘴巴就要咬他。
北姜昭撑起双手努力不让狼的嘴巴闭上。
而后方的西城陵见此立马上前想将狼掰开,但是无论怎么动狼都不动。
此刻对于狼的执念依然是北姜昭。
仿佛她不死它就不能安息。
北姜昭看着眼前的一幕,额头上青筋直冒,汗珠不断滴下,双手不住的颤抖。
西城陵咬着牙齿将狼移了一点距离,下一秒就又被它往前挣开。
“北姜昭,我撑不住了。”
西城陵忽然仰头朝天喊道,然后大和一声,拼尽力气,一个用力直接将狼来了个翻身。
狼仰躺在西城陵的身上,西城陵只能不住的喘息,刚刚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此刻他觉得泰山压顶也不为过。
北姜昭有了缓和之力,看到地上的匕首,捡起匕首,一个健步压在狼的身上。
朝着狼的脖子刺去。
巨力再次压在西陵城身上。
狼的血慢慢滴落到西城陵身上。
西城陵很嫌弃,但是也不敢放开狼。
二人一上一下,牢牢控制住狼。
不知过了多久,这匹狼慢慢的停止了挣扎。
北姜昭拔出了匕首,整个人直接脱力的跌坐在地。
西城陵费尽力气将狼推了开来,躺在地上也是没有一丝力气。
良久,西城陵的声音才响起。
“北姜昭,这就是你的真面目吗?”
北姜昭缓缓看了他一眼,手中的匕首转了转。
仿佛在蕴量着什么。
“你说要是我......”
西城陵的话还没说完,脖颈处就贴着锋利的刀刃,下一秒就仿佛要血如喷涌。
“你说是你的嘴快,还是我的刀快?”
北姜昭的语气很平静,仿佛再说今天吃了吗,可是隐隐之下的杀气却显示着他的认真。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北姜昭眼珠快速转了转。
下一秒,西城陵感觉脖子一痛直接昏倒在地上。
西城陵的手上还握着一把匕首。
“世子。”
御林军首领来到看到的便是这幕。
西城世子全身都是血躺在地上,手上握着一把匕首,全是血迹,旁边躺着一匹狼。
而在他旁边颤颤巍巍的坐着北姜世子,此时整个人很是恐惧。
看到他们,直接颤抖起来,说话都哆嗦。
“是西城世子救了我。”
就这么一句话仿佛说明了一切。
尤其是北姜世子全身都是血,左胳膊上更是深深的咬痕。
“这都是世子杀的。”
“是,西城世子一力斩杀了所有狼,他让我在这等着他。”
颤抖的说完,然后就直接没了力气。
“北江世子。”
狩猎遇袭,西城陵一人之力击杀四匹狼更是传遍京城,被誉为少年之才,一时间成为美谈,而狩猎中另一受害者卢三公子骑马被马踩到腿,直接废了一条腿,反而经不起大浪。
当然那人一直攀咬北姜世子一事也是被人嗤笑,骑马还能被自己的马将腿踩断,还怪别人,谁不知北姜世子当时最胆小,而且更重要的是北姜世子可是和西城世子一起遇到狼的,再说了你自己马别人还能碰吗?
等到西城陵醒过来的时候一切成了定局,尤其是听说他昏迷的时候北姜昭坐在他旁边模糊不清的话。
“嘶,这人下手真狠。”
不过也没准备澄清什么,毕竟这名声对他可是很有利呢。不过也间接帮他澄清了下,说他围猎后一直跟在他身边,根本没有时间遇上卢三公子。
不提卢三公子在家里的癫狂和愤恨。
北姜昭看着水来的眼泪仿佛河水快要蔓延的时候也是头疼。
“世子,你怎么出去就受伤了?”
“好了,水来,我没事,这些伤不算什么。”
水来眼泪都掉下泪了,看着世子虚弱的躺在床上。
“那什么才算什么,是和卢三公子一样断了一条腿才算吗?”
听到这里北姜昭整个人冷冽了下。
“他就断了腿?”
“恩,听说是被自己的马踩断的。”
说到这件事,水来也有兴趣了,直接搬过一个小马扎坐在北姜昭的前方。
“世子,这京城他们大家公子骑的马不是自小就和他一起的吗,还能将自己的腿踩中。”
水来也是不解。
“自小一起长大,那谁又知道结的是善果还是恶果。”
“啊,世子,你是说那匹马是故意的。”
水来张大嘴巴又用手捂着自己的嘴巴小声的说道。
“谁知道呢,不过倒是运气不错。”
北姜昭的声音冷冽,带着不明的意味,水来此刻却是很疑惑。
腿都断了,运气还不错?
水来觉得自家的公子越来越神秘了。
不过心中也很是犯愁。
世家子弟必须要在四方学府求学三年已成了约定习俗,百年来一直如此。
而世子是接替大公子来的,而大公子之前已经在这学习了一年了,所以公子后年就要回到北姜了。
京城是狼窝可是北姜也是狼窝啊。
北姜昭脸色有点苍白,看着水来一会皱眉一会叹气,颇有点好笑,不过也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下个月便是四方学府一年一次的考校宴会,而如今出了此事,陛下也会参加,你将东西规整下,到时可能要进贡礼物,你帮我挑挑什么比较合适。”
“世子,我们的东西不都一样吗,最贵重的就是陛下赏赐的了。”
水来也很忧愁。
他是一个孤儿,自有意识起就是一个乞丐,后来被北姜惜所救,和世子一起长大,虽然他比北姜昭大一岁,但是明显心智方面要更加幼稚些。
“放心吧,我的处境陛下又何尝不知道,既如此挑我如今拥有最好的就行了。”
“恩。”
看着水来离开,北姜昭靠在床上,眼神逐渐幽暗。
“阿昭,你一定要恢复北姜的门楣,继承你祖父的遗志。”
瘦弱美丽的女子即使到了油尽灯枯依然不能遮住她的美丽,她很痛苦,可是看着前方的男孩却依然是微笑。
她紧紧的抓着北姜昭的胳膊,眼中是强烈的执着。
“阿娘我答应你,他日,北姜王会重回世人眼前。”
“好,好好。”
女子仿佛心满意足,然后看着北姜昭眼中充满着歉意和心疼。
“对不起,我让你承担这一切,可是我没用,什么都做不了。”
“没关系,一切由我。”
北姜昭知道这已经是她回光返照了。
身为曾经北姜最受宠爱的小公主,余生却只能待在这偏远的院子里,仿佛被人遗弃一般。
世人皆知北江王妃身体虚弱缠绵病榻,府中事物由侧妃代管,却不知王妃早已被发配到后院最偏僻的院子里,只有三人为伴,一个是贴身婢女,还有两个孩子。
王妃,不,北姜惜从不认可这个身份,她死去的时候是带着笑容的,这一生她不恨不怨,因为她的父亲希望她不恨不怨,她唯一的希望只是让北姜回到正途。
北姜惜死去的时候,北姜昭只有八岁。
她只是静静的跪在那里,仿佛一切又没什么变化,葬礼很宏大,至少世人都感念北江王对王妃的情深一片。
毕竟世人皆知北江王妃身体不好,一直缠绵病榻,哪怕成婚多年也未有子嗣,但即使如此北江王依然不曾亏待一分,哪怕侧妃先后生下二子也依然不能逾越半分,直到北江王妃去世后才被请旨扶正。
而北江王妃拼命生下的孩子北姜昭却是畏畏缩缩,懦弱无能,担不得大任,让北江王很是失望,尤其是与继王妃生下的大公子和二公子相比,更是一个地一个天。
八岁的北姜昭只能被动的接受着一切的发生,她无力阻止北姜惜的离去,就如同她无力改变世人对于北江留的赞美。
北姜惜离去后,她的生活更加艰难,继王妃的磋磨、北江留的忽视让她在那个西苑。
直到她被发配到了清明寺,其实在哪北姜昭并不觉得有什么所谓,毕竟无论是在王府还是在寺庙总归他都是受欺负的那一个,反而在寺庙里生活过得还好些。
她在那里一待就是五年,而在她在寺庙待的第四年天子传令邀请诸侯世子前来京都学习,而北姜派去的大公子北江堂却不知因为什么原因直接被退了回来。
当然北姜明面上的理由是大公子自己回来的,因为他深觉得这样的机会应该是北姜昭的。
而北江王仿佛也明白了什么直接召回了他。
不过那个时候北江王看着北姜昭瑟瑟缩缩胆小如鼠的样子,表面上很生气,最后只是叮嘱他去了后要谨言慎行,不可堕了北江和北江堂的名声。
北姜昭想到这只是嗤笑一声。
他们以为她来这就是为了不堕北江堂的名声嘛。
她要做的是将北姜世子的身份彻底定下来。
而一个月后的宴会则是最好的时机。
不过这一个月里她还需要做点什么。
灯火中北姜昭的眼神一寸一寸的变冷,最后仿若寒冰,而胳膊上的伤口又不断渗出血迹,只是此刻她完全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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