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因为你”
“都是因为你让我们进山洞,我们才会死的。”
“祭司大人救救我们。”
“我们不想死,不想死啊!”
脚下是泥泞的沼泽之地,元芷迷惘往走着,耳边是吵闹的哭喊声,听不到是谁在哭,好像是耶达姆,贝蒂尼亚,布伦姆,还是记不住名字的谁。虚幻中还有孩子哭喊的声音。
她循声往前,身体沉重不得前。泥沼中伸出无数双手,拽住她的脚、抱住她的腰,捂住她要张口呼救的嘴。她的视线被掩盖,慌乱之中她抓住一颗弱小的小草。她像抓到救命稻草一般不松手。
沾满泥土的爪子掰开她的手,将她拖入沼泽之下。
元芷喊不出求救声,眼睁睁看自己被拉入泥泞之中。
“啊……额……”
她的喉咙嘶哑,猛然睁开眼睛,看到一双褐色的眼眸,小姑娘耳朵瞬间立起,扑上来摇尾巴。
“祭司大人你终于醒啦,你可睡好久了。”
耳边呼救的吵闹声瞬间消失不见的,她被现实与梦境割裂成两半。她扶着混沌胀痛的脑袋,艰难坐起身来。
西莉亚上来帮忙搀扶。
“她们人呢?”怎么只留下一个小孩子在山洞里,太危险了。“我睡了多久了?台风登陆了吗?”元芷焦急的想要在孩子口中得到更多信息。
西莉亚年龄小,却比现代孩子都成熟。她揉揉眼睛耷拉下耳朵。“什么是登鹿?您睡了一天半呢。云霜说你发烧了,体温一直降不下来。她去给你找药了。”
洞外台风还在呼呼作响,元芷的心揪了起来。
“她说你的身体比较特殊,需要服用好多好多药草才能退烧。”
西莉亚不懂大人的事情,可她知道她生病了只用株毕安草,大祭司却要一盆还只能暂时退烧。大祭司的病一定很严重吧。
元芷听了皱起眉头,她起身走出山洞。
台风过后一片狼藉,即使有大树的庇佑,有些小树苗也没有幸免于难,被台风刮倒在地,森林中最高的大树被折断了腰,高大的木头压垮周围的树枝。
干涸的河堤中被雨水沾满,涛涛河水往下游涌去。朱迪雅和维纳琳在空地上收拾残骸。
见到元芷出来,朱迪雅松开树干,树干的重量差点把维纳琳的脚砸到。维娜琳呲牙靠在树干上看着她金眸细细打量她。想
朱迪雅:“祭司大人,你可终于醒了。身体好些了吗?”
她上前抚摸元芷的额头。
“死去的兽人都在哪里?”元芷避开她的手询问。
朱迪雅收起笑容,肩膀耷拉下来难以掩盖萎靡之色。“没呢,它们都还在山洞里,就等你醒后处理。”
领地里的兽人死亡都是有祭司举行祭祀下藏。唯一的祭祀只剩下元芷,所以她们都等待元芷醒来。
元芷挥挥手压抑着干哑的喉咙,“我来收拾空地,你带人去把它们抬出来。”
朱迪雅:“要不等你退烧了再来?”
元芷蹲下身来清理树枝。“不用,早点把她们安葬好。”
天气太炎热,尸体容易腐臭。“之前死去的人都埋在哪里?”
朱迪雅抓抓头发,“北面的大山崖下。”
“就那里。”元芷点头同意。
朱迪雅还想说什么,看到元芷苍白着脸,神色很是平静。她想了想转身往山洞里走去。洞内传来的左丘青歇斯底里的喊叫声。
“你想干什么,你放下她。”
“我不要你带走阿嬷。”
“啪”山洞里传来脆响,朱迪雅压抑颤抖的声音传入大家耳朵。“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难道在最后一程,你还有让她为你的担忧吗?”
左丘青底下脑袋的,红着眼睛低声啜泣。
阿加莎气急败坏,“你怎么可以打人呢,克洛怡对她很重要。她死了,难道左丘青连生气的资格都没有?”
朱迪雅抹去眼中的泪水咬咬唇咽下哽咽,“躺着的哪个不是我们朋友、家人。”
她的话让左丘青和阿加莎都顿住了。
是呀,她们一起生活,谁也离不得谁。她们只顾自己,却忘了,作为族长看着族人一夜之间死伤大半,朱迪雅的心也在滴血。
“不只是你,我们也都难过。可现在不是哭的时候,我们得先安顿好她们的尸体。”她还不能倒下,还有太多事等着她去处理。
“活着的人~还要过日子”说到最后,朱迪雅也带了哭腔的。
元芷闭上眼睛,任凭雨水打在身上,她觉得全身发抖,血液从大脑里惯入。
“你在发热,好好休息。剩下的交给我。”
云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元芷侧过头看到她的头发淋湿黏在脸颊上,身后抗了一大把毕安草。
元芷:“还是让我陪她们走完最后一程吧。”
她伸出高科技和平年代,若不是来到这里,可能永远不会遇到如此严重的意外。
看到身边这么多人失去生命,该感慨还是悲哀。没有人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个先到来。
她们用性命向诠释了生命的脆弱。
云霜看着她的后脑勺将身上蓑衣披在她的身上。
死去的人太多了,她们只能一人拖着一个往北山走。汉妮身子高大,一人背了两个。
大台风后,森林也是一片狼藉,一只野猪被倒下的大树压死,它的身体就像一片纸被折叠扭曲,看着异常恐怖扭曲。它的骨头应该都断了。
地上掉落下来的鸟巢里还有刚孵化的小鸟,已经死了,周围还有未孵化的蛋。
棕毛狸的洞穴被雨水灌了,它只能在外面淋雨,棕色的皮毛被雨水打湿黏在身上,露出精瘦的身体,显得有些脏。
它舔了舔皮毛,听到远处有身影,立刻竖起耳朵躲进森林。
元芷还没退烧,她抱着西莉亚跟朱迪雅身后,一波人走了四天。越往北,树木越稀少,地面变得潮湿。泥地上长了青苔,好几次元芷都差点被青苔滑倒,还好云霜拉着住她。
北峡谷大山就是一段被风劈了山崖,高高耸立着,遮挡住了阳光。山崖是是被风雨侵蚀的痕迹。
这里弥漫着浓浓的瘴气,爬行动物在地面爬着,听到有兽人的身影,扭动身体钻进泥土来消失不见。
野兽不会进入这里,因为这里太阴深,还有毒虫。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水分。
湿冷让元芷打了个寒战,她们停在森林边缘,元芷看向前方激起一声鸡皮疙瘩。雾气散去,她看的地上有大大小小的鼓包。这里的就是兽人的墓地。所有死去的兽人的尸体都在这里。
满山哭魂花摇曳。
朱迪雅与众人刨坑,她们很默契,绝不的影响到其他的坟包。
元芷想上前帮忙,云霜把她推到一处的小鼓包处按下。她心里发怵,弹跳起身,对着坟包拜了拜。
地球人骨子里对神鬼传说着敬畏之心。坐人坟头和坟头蹦迪都是很作死的行为。
元芷:“这……这、我看还是算了吧,我过去帮忙。”
云霜把她按在鼓包旁边摇头。“我就在旁边。别怕,她不会伤害你。”
“她……她是谁呀”元芷说话有些颤牙。在坟墓说这些话,比看恐怖片还刺激。
她顿时出了一身虚汗的,脑袋也清醒多了。
云霜弯腰栽到坟包上的杂草,又捡了地上的石头的跌放在坟头。
“她是我阿嬷,她不会怪你的。”她拉着元芷拜了拜
“……”
好一个戴孝子。
云霜在旁边挖出大坑,又把贝蒂尼亚的尸体放进去。“贝蒂尼亚和我的阿嬷是旧时,她们一起在天上也不会寂寞。”
元芷上前抓过一把花种子洒在尸体上,又把哭魂花放在贝蒂尼亚的胸口。又一一为几个尸体放置花朵和撒上泥土。她用普通的话为亡灵送行。兽人们歌唱起不知名的旋律。
曲闭,她们才把尸体一个个埋起来。
一场灾难带走了兽人的斗志,部落里鲜少听到她们的交谈声。元芷回到领地后又发了一次高烧,两日才退烧。云霜一直不敢离开,只在她身边守着。
一周后天气终于放晴,朱迪雅兴奋在洞外喊她。“祭司大人,伊莉丝生啦!”
这么快就足月了?才三个月不到吧?
元芷爬起来往外跑。“你说真的?几点生的?怎么都不叫我。”
朱迪雅:“……”
祭司真奇怪,兽人生孩子怕引来豺狼虎豹,所以都是悄悄的,哪里会大张旗鼓。“我们觉得你操心的事情太多的,该好好休息一下。”
“这算不得什么,部落里有宝宝是一件喜事,快去看看。”
都怪她生病不是时候,睡太死,错过伊莉丝生宝宝。
元芷往伊莉丝的洞穴跑,跑到门口她又停下来往回走。
“你在找口罩?”云霜提着一个兽皮口罩递到她面前。
元芷伸手去接,云霜躲过她的手,撩开耳边的发丝,帮她带上。
“别急,孩子不会跑,”
台风后的第一件喜事,新生儿诞生预示部落昌盛。
元芷迫不及待把另一只口罩绑在云霜的嘴巴上。 “你一直和我待着也得带上。可别感染伊莉丝和孩子。”
她拉着云霜的手往伊莉丝处跑去。
山洞里很闷热,弥漫着奇怪的羊水气味。青藤草编织床上已经换了干净的兽皮。
伊莉丝躺在床上,见元芷几人尽量起身打招呼。
“别动、别起来,你好好休息。”元芷说话的声音都压低了,语气中满是温柔。
“感觉怎么样,想吃什么尽管和我们说。”她边说眼睛床上乱瞟。
伊莉丝:“谢谢祭司大人,我不会客气的。祭司大人……你在找什么?”
元芷:“孩子呢?”
伊莉丝一愣随后笑了,眼睛落在身边兽皮包裹的孩子身边,“……在这呢”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好小!
小到她要用显微镜找。
“您要抱抱她吗?”
“不、我不会。”元芷拒绝,看到递过来得孩子,她还是伸手搂住。
软啪啪的,好小好软。这小崽子以后怎么长的那么大。
忒神气了。
“皮肤好嫩,元芷你要摸摸吗?”
云霜伸出手指。
元芷:“你指甲太长了,不能摸。”
云霜:“……”
新生儿都自带新手保护,能轻而易举捕获别人的喜欢。回去的路上元芷还有点意犹未尽。
云霜沉默不语与她并排而走,眼睛一直盯着她上扬的眉眼。
“元芷,你喜欢布兰琪吗?”
小婴儿的名字叫布兰琪,寓意这新的希望,是灾难过后的新生。
“喜欢,那么可爱谁都喜欢。”元芷抬脚往山洞里走,进入山洞,阳光消失两人的脸上。
“可是怎么办?我们好像不能生呢。”
凉飕飕的话里带着酸意。身体被人紧紧抱住,云霜的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幽幽道:
“也好,你只能属于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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