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可不可以，尝一下？”
“适可而止，下不为例。”说着，他把两根冰淇淋一并递给方笑如。
她迫不及待地勾走“葡萄抹茶双拼”，指尖无意识擦过男人手背，他那一截手腕下的血管突突跳着，如触电般不可控制。
“叔叔，你也吃。”她天真问候他。
“……”男人捏着冰淇淋筒，绷紧，手背筋骨分明。
见他迟迟不给反应，又怕化了，方笑如急忙把剩下那支抵着他掌心推到嘴边叫他吃，只是力道大了些，明黄色的奶油蹭一下划过钟陟屺左侧唇角。
那味儿很清爽，她忽然不受控制地踮起脚尖。
越靠近越分辨不清，那股香味究竟是冰淇淋，还是从男人身上散漫而出的香水味。
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柠檬味。
钟陟屺愣怔间，小姑娘已经攥住他领口，借力艰难贴近他。
用舌尖卷走他唇角那抹残存的味道，她又退开，若无其事舔了一口手中紫球：“你的好酸，我的很甜。”那副表情酷似金吉拉，一脸无辜，“您要尝一尝吗？”
从被吻，到回神，仿佛过了一个世纪。
这算是他初吻吗？
尽管没吻到唇瓣，可方笑如嘴唇柔软而真实地碰了他。
这个女人想干什么？
还是说，她对所有男人一贯如此？
抑制着怒火，钟陟屺冷沉问她：“知不知道你刚才做了什么？”
“我只是尝了一下你的而已，”方笑如声音轻悄，没明着讲，“大人也会护食？”她小心翼翼地给出冰淇淋，眼含不舍，“要不，您也尝一口我的。”
那道眼神像是在说“就吃一小口”。
或许，方笑如确实不懂那一个胜似亲吻的动作代表什么。
算了，他干嘛要跟一个未成年人计较。小猫贪食，也会如此。
说服完自己，他又把另一根冰淇淋也推向她，“我不吃，两个都是你的。”
因为不了解她的口味，索性在店员的建议下把四种招牌口味各买了一颗球。
直到付完款他才看见，店门墙壁上贴着一张食材来源表。
大抵是他狭隘了。
原以为方笑如会欣然接受，却没想到，她竟摇头抗拒：“您说的，适可而止，我吃一个就够了。”
她今天听话得过分，钟陟屺也没理由再强求。他背身走到垃圾箱那儿，举起冰淇淋准备抛出去，耳边却回响起方笑如那句“不可以浪费粮食”的警告。
他手腕颤动，又硬着头皮收了回来。
转身一刹，听见小姑娘从后面冒出声：“我叫你‘小爸’，你为什么不生气？”
他默了会儿，没直面回答，只说：“以后不许了。”
—
雪势变大，把方笑如送回家后，钟陟屺又开着车出去了。
发小借会所开业为由也想庆祝钟陟屺回归梧林，谢梁予作为中间人组局，哥几个窝在VIP包厢里边碰杯边瞎侃。
无非是一些烟酒和女人。
吹累了，谢梁予叼着烟点火，接着从烟盒里抽出第二支烟点好递给钟陟屺。
他接来烟头夹住，顺势用无名指勾住酒杯边缘，勾来眼皮底下。
猩红的烟蒂悬停在酒杯上方一公分处，他手腕轻抖的刹那突然松了手。
烟头划着弧线坠入威士忌之中，烟丝在酒液表面荡开焦糖色的漩涡。
做完，他轻松表态：“我不抽烟。”
“喂钟陟屺！”谢梁予哭笑不得，“你说你不抽就不抽呗，本少爷又没求着你抽，但你没必要浪费老子一根烟吧。”
众多兄弟中，只有钟陟屺不抽烟。
刚才男人把烟接过去的时候，谢梁予多少是有点儿诧异的。
此刻，他还恬不知耻试探：“说真的，你不抽烟，那玩意儿来瘾了怎么办？”
嘴真欠。钟陟屺滚了滚喉咙，徐缓道出半句：“憋着呗。”
“骗人，我都看见了。”
“什么？”
“你有女人。”谢梁予信誓旦旦。
却得到钟陟屺一声冷笑，回他：“我什么时候说过，我缺女人。”
“那你怎么不交女朋友？”
实话，“…没遇到喜欢的。”
谢梁予挑眉点破：“没看出来，你居然对一个十六七岁的小丫头感兴趣。”
昨天接完方笑如回去后他认真想了下，终于记起来酒店那事儿。
他当面调侃钟陟屺这辈子谈不上，没成想人家隔天就拿下了。
“老牛吃嫩草，你也好意思。”
周遭杂乱，烟雾缭绕。钟陟屺扫来一记眼神，裹着警告而冰冷：“再拿小孩开荤，找人喂你喝光那杯烟酒。”
就谢梁予那副吊儿郎当，方笑如凭什么叫他哥哥。
提到这事儿，谢梁予来劲：“证明本少爷比你有魅力，否则人家怎么不叫你哥哥。”说着犯贱，“是吧，阿屺哥哥？”
“少恶心我。”
—
聚到后半夜，雪势变小。
临近散局，发小逮着机会问钟陟屺“要不要飞回伦敦”。
据小道消息称，他有意留下代管钟氏集团。可谁不知道，自从他父亲去世后，钟氏集团的最高持股人变成了他叔叔。
外人不清楚情况是否属实，他也没否认。
昨天收到小婶留言让他晚上跟唐氏千金吃饭。今天叔叔约他回集团见面，开会时提到了钟氏集团这几年的发展情况。
股东会早有耳闻他在伦敦的名声，故而想让他在梧林多待一段时间。
“那很好啊，”谢梁予说，“一石三鸟。”
一来，夺回钟氏集团。二来，查出父母车祸真相。三来，解决终生大事。
“听说唐氏千金特别温柔，从来不耍大小姐脾气，真的假的？”
“我哪清楚，你看当事人表情就知道了。”谢梁予冲着暗处努了努嘴。
所有人不约而同瞥向钟陟屺。
只见，他坐着没动，嘴角噙着似有若无的笑。
没人知道，他心思早在朋友关心“唐氏千金”时飞回到了家中冰箱里的甜品盒子。
他以为方笑如没吃，却在拆开盒子后发现，甜品不见踪迹，只剩一道由十一颗蓝莓摆成的小表情。
——^o^
当然，他的回复也足够令方笑如大吃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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