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在屋顶坐了半个时辰才下去,小船还在画舫下等着。
苏玉珂被抱下了画舫后因为顾展勤之前那番话,非要跟顾展勤一个船头一个船尾的站,顾展勤走近他就瞪眼。
顾展勤看着好笑:“好凶啊。”
回到王府已经夜深,唐伯和柳意打着灯笼在门口等着。
二人分道扬镳,苏玉珂带着柳意回后院。
藏玉苑灯火明亮,柳意把灯笼挂在门廊,跟着苏玉珂进屋。
“公子今晚可是开心些?”柳意笑着问。
“嗯?”苏玉珂疑惑。
柳意:“昨日王爷问奴婢,姑娘喜欢吃什么,奴婢便说了,想来今日公子就吃上好吃的了。”
苏玉珂惊讶问:“他问你的?你怎知我喜欢吃什么?”
柳意提苏玉珂脱了外袍挂好,笑道:“是姑娘常说公子与她口味相同,每次吃饭都得抢最后一块排骨。”眼神怀念,又说:“奴婢不知公子喜欢,但知晓姑娘的喜好。”
苏玉珂眼神复杂,他就说怎么今晚桌上都是他爱吃的菜,就连在屋顶上顾展勤掏出的荷花酥也是他喜欢的。
柳意还在唠叨:“公子这些时日闷在房中,唐伯还来问了,想来也告诉王爷了。”接过苏玉珂净脸的帕子。
苏玉珂打断,看着柳意问:“你似乎在给顾展勤说好话。”
“啊?”柳意回神想了想,惊觉自己思想觉悟不对,连忙说道:“是奴婢错了,奴婢只是想,若姑娘嫁过来,王爷也许是个良配。”
“呵,那你得问你家姑娘了。”苏玉珂冷笑,柳意是苏玉灵的大丫鬟,他不想说什么,打发她下去:“退下吧。”
柳意欲言又止,端着水盆离开。
苏玉珂揉了揉眉心,今天消下去的烦躁又涌了上来。
一夜无眠。
翌日小厮来喊苏玉珂吃早膳时,苏玉珂才刚刚入睡。
“今日王爷没去军营?”
自从顾展勤开始上班,他就再没这么早起了。
小厮:“王爷今日轮休。”
轮休,好吧。
走进饭厅,顾展勤已经在了,穿着一身蚕丝料子的轻薄衣衫,长发用簪子随意挽着,姿态悠闲,很居家。
苏玉珂第一次见他这样穿着,没有锦衣玉袍和束得高高的马尾,好像也刚从床上起来。
“王爷今日没有晨练?”苏玉珂在下首坐下。
“都休息了,那就休彻底些。”顾展勤一双桃花眼闲闲地看向苏玉珂,看清后唔了一声,挑着眉问:“昨日没睡好?”
苏玉珂抬眼看了他一眼,又垂下眼帘夹菜:“做噩梦罢了。”
昨晚梦中都是顾展勤,一会是顾展勤发现他是男子,勃然大怒要诛他九族。一会是顾展勤要摁着他洞房,他四处奔逃差点落入敌手。
“噢。”疑心自己昨天的话是不是吓到了苏玉珂了。
顾展勤轻咳一声:“最近天气转热,过不久皇兄就会去行宫避暑,你皆是跟着去,行宫在山里会凉快很多。”
每年五月底,陛下会携百官前往萧山行宫避暑,直至八月初回宫,会在行宫住上两个月多。
苏玉珂闻言,皱眉问:“我跟着去,你呢?”
“射虎营离行宫太远,我不方便。”
顾展勤说完,突然戏谑地笑了起来:“莫不是自己去不敢吗?”
本是调笑,可看到苏玉珂真的点头的时候,反而愣住了。
苏玉珂理直气壮的说:“宫中的人除了你,我都不认识。”
要是被什么皇后太后贵妃拉住聊天,然后漏了马脚怎么办。
“我可以不去吗?”
顾展勤笑意入眼底,看着苏玉珂心里发软:“怕什么,你爹也会去。”
苏清平是正二品官,在随行官员里。
见苏玉珂还是低头蹙眉,捏着汤勺连粥都不喝了,顾展勤就想逗他:“怎么,舍不得我?”
不,我是真的不想去。
顾展勤想了想说:“我若想去也行。”
不,苏玉珂转念一想,顾展勤不去也好,连晚饭都避免碰面了。
苏玉珂抬头真诚道:“王爷若是不方便就不必迁就了,方才只是说笑。”
顾展勤看着苏玉珂不太真诚的脸,眨了眨眼:“还是本王与你一同前去吧,本王区区五品将军也不那么重要。”
“我...”
“就这么定了。”顾展勤打断,施施然的用公筷给苏玉珂加菜:“爱妃尝尝这个,好吃。”
苏玉珂一张精致小脸开始扭曲,最后还是管理住面部表情,只是眼神瞪着面前的小菜。
顾展勤又夹了一筷子,笑眯眯:“多吃些。”
气人!
-
难得轮休,顾展勤让人在庭院凉亭摆了躺椅,又搁了果盆。手里翻着苏玉珂最近写的更新。
看着看着,他又招了手,让人去把苏玉珂请过来弹琴。
“听闻苏家小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本王今日可有荣幸,能听苏小姐弹上一曲?”
苏玉珂过来时,顾展勤歪在椅子上笑问。
像个不修边幅的浪荡子。
苏玉珂不理他,在一旁放好的琴后坐下。
顾展勤眨了眨眼,坐起身撑着下巴看苏玉珂。
“我十八,你十六,你怎么一点少年人的活泼都没有?”可谓是语重心长。
苏玉珂指尖拨了拨琴,眼皮都不抬。他裹了胸才出来,一出来就热的很。
“曲子还听不听?”
“听听听。”顾展勤又躺了回去。
苏玉珂琴弹得一般,苏清平培养一双儿女很是严格,十六岁就寒窗苦读十年,琴棋书画都有学,不能说多厉害,只能说该会的都会了。
王府的琴是好琴,指尖拨弄流淌清脆悦耳之声,把苏玉珂并不高超的琴艺提了高度。
琴声在凉亭回响,风撩起苏玉珂的发丝,吹动轻纱衣裙。他指尖轻轻落在琴弦上,直挺的腰身端庄优雅,面无表情垂眸看着琴,好不近人情。
没有感情全是技巧。
顾展勤不知何时转开了目光没再看话本,他面不改色的看着弹琴的少女,觉得这跟他想象的婚后生活一模一样。
一曲毕。
苏玉珂收回手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看着躺椅上的浪荡子说道:“告退。”
顾展勤目送,好嚣张的样子。
只有苏玉珂知道自己快热死了。
夜晚,月上枝头。
苏玉珂坐在床上看书,这书是他从书肆买的百膳谱,里面多数是大菜,他从里面找小吃。
柳意这时匆匆走了进来,急切道:“王爷来了。”
苏玉珂惊得坐直了。
“今天的话本没送过去?”
“送了呀!”
苏玉珂连忙起身,让柳意把门关上,他垫布条。
刚穿好衣服,通报声就传来了。
苏玉珂重新坐回床上,拿起刚才的书,示意柳意开门。
看着顾展勤走进来,他连忙起身:“恭迎王爷。”
顾展勤挑眉:“你什么时候这么有礼?”
苏玉珂:?
惊觉自己平日很少给他行礼!大意了!
“礼不可废。”苏玉珂心中不安,浅笑问:“王爷是来?”
顾展勤即答:“来睡觉。”
苏玉珂:!!!
才发现顾展勤一身单衣只披了件外袍就过来了!
也是,都成亲了哪有不跟老婆睡觉的!
怎么办!!!
他都不敢想象顾展勤扒开他衣服后的表情!
顾展勤心里好笑地看着那双杏眼一瞬间瞪圆又一下子垂眸掩饰,手指在身前纠结的缠来缠去。
“我……今天不方便。”
顾展勤笑问:“噢?怎么不方便?”
苏玉珂抖着手艰难说:“葵水来了。”
果然,顾展勤摇了摇头,蹙眉点评:“这种说辞本王在话本里看过了,什么身体不适葵水来了,还有正准备睡觉呢外面突然有别声响声东击西。”
总结:“你好没创意。”
苏玉珂:???
顾展勤往床边走去,外袍脱了挂好。
回头去见那人儿僵在原地苍白着脸,眼角微红欲哭不哭,可怜兮兮的。
他还是心软地叹了口气,再逗就要哭了:“别怕了,是我们太久没同房让太后不满,过来,我不动你。”
苏玉珂惨白着脸看过去,顾展勤已经躺在床上把小被子盖到肚子上。
慌乱的脑子动了动,处理刚接收的信息。
古代夫妻不住同一个院子,一般每月至少有两天要跟妻子睡。而他和顾展勤除了大婚当日,已有一个月没有睡一间房。
王府,有太后的人。也正常,顾展勤又不密谋什么,这些眼线清不清无所谓,越这样越干净。
“我……我去擦一下脸。”苏玉珂说。
他刚才被吓出了冷汗,身上不太舒服。
等他擦好回房,顾展勤正看着那本食谱。
“夫人还喜好做菜?”
苏玉珂“嗯”了一声,轻轻上了床。
柳意把外间的烛火熄了,蹑手蹑脚出去关上门。
顾展勤合上书放到一旁,转头看了看苏玉珂的脸色,笑问:“为夫可有荣幸尝一尝夫人的手艺?”
他今天要听曲子时好像也这个句式。
苏玉珂缓过来了,面部表情的想。
“明日给王爷做,王爷吃甜吗?”
顾展勤笑眯眯:“不喜不厌。”
“好。”苏玉珂应下,他很久没有做东西了,正好自己也想吃。
柳意站在门外候着,竖着耳朵听动静。离间的烛火熄灭了,没听到有什么声响。
柳意长舒一口气,对面也在随侍的小厮眼神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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