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间的账号叫做“辉哥养羊技术交流”，是一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名字。主播也是一个看起来长相平凡的中年男人，看起来憨厚老实，是走在大街上可以成功混在人群里找不出来的长相。
只看直播间名字和主播形象，不知道的人进了直播间，真的会以为这就是一个分享养殖经验的直播间。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平平无奇的直播间，十二点一开播，就有上千个粉丝涌入了直播间，而且不断还有观众进场，直到五分钟后，人数才稳定下来，有五千多个。
五千多人跟风碧醉平常直播间那上万的人数完全不能不能比，可一想到这个直播间的性质，又觉得五千多这个数字大得惊人。
刚开始开播的时候，辉哥没有进行什么实质性的内容，就简单自我介绍，再跟别人聊聊天，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普通的主播。
评论里大家也都只是在跟辉哥打招呼，中间夹杂着几句询问羊的情况的。
风碧醉如果不是一开始就知道这个直播间的内容，都要以为这只是场正常的直播了。
直到开播十分钟后，那个辉哥才语气一转，正式开始了直播内容。
“常来我直播间的观众都知道，辉哥是一个养羊高手，最擅长的就是在平台养羊。能来到我的直播间的都是对羊群养殖有兴趣的。我看大家都很关心之前羊群的养殖细则，辉哥我就先说一下现在养的几头羊吧，让股东们知道自己的投资情况。”
直播间的观众评论一下子分成了好几批。
有老粉丝在询问情况的。
【一号羊已经很久没更新了，辉哥现在还有在养着吗？】
【最近养的第九十九头羊感觉已经可以吃了，主播跟我们介绍怎么吃比较好吃】
【想看八十二号羊了，那只羊叫得可真好听啊】
有粉丝想直接看现场的。
【我在九十八号直播间蹲着，她快要开pk了，主播快跟上】
【今晚是轮到六十号连线了吧，很久没看六十了】
【票子已经准备好了，主播快pk】
还有被选中现在还一无所知的新人。
【这是什么直播间？主播羊在哪里？】
【疯了吧，看养羊连什么线？】
【这直播间的人怎么怪怪的？】
辉哥憨厚一笑：“直播间里面的家人们别急，今晚的节目单早就安排好了，保证让你们满意。至于新观众，这里是一个神秘的直播间，大家只要留下来五分钟，就能见到奇迹了。”
说完，他不急不缓开始说起了最近几只羊的情况和跟进详情。
风碧醉看着直播间里将那一个个鲜活的女孩子被叫做羊，主播还给她们编了编号，不自觉握紧了拳头。
看直播现场，要比看视频的时候更气人。
直播切片剪的是观众们认为是“精华”的片段，并没有显露出直播间里的人是这么高高在上，也没有透露出女孩们是羊。
介绍完，辉哥看到了评论里九十八号要打pk的事，语速缓慢道：“这是还没有学乖吗？居然还想着打pk。那我们今晚就先跟九十八号羊玩一玩吧，也让新来的观众了解一下我们的直播间的玩法。”
他才刚一说完，直播间就跟一个女生的直播间连上了，那个女生在看到辉哥的瞬间，脸都白了。
仔细看，女生似乎还有些在发抖。
“你好啊，我们真有缘，今天是第三次匹配到pk了吧。小姐姐要不要先跳个舞，让你直播间的观众给你刷个礼物呢？”
辉哥语气亲和，似乎是在给女生提建议，可风碧醉却感受到了背后隐藏着的那深深的恶意。
那平凡的面孔下仿佛藏着一个恶魔，用最平静的语气，说着最冰冷的话。
接下来的场景跟风碧醉看的视频没太大的区别，在折磨了九十八号半个多小时后，他才放过那个女生，进入下一个流程。
一场直播下来，有主动叫女生连线，让她们直接表演的。也有播放在现实中拍到的画面，更新羊群资料的。短短两个小时的时间，风碧醉就看到了五六个不同的女生面孔。
一开始的新观众还会评论说主播情况不对，可他们很快也被直播间的阵法影响，跟老观众们一起陷入了狂欢。
风碧醉看的时候，都觉得他的电视脏了，已经不能要了。这男的怎么这么能装啊。
还养羊技术交流，不要用这个名字来侮辱真正的羊养殖户好吗？
在直播的最后，辉哥没有急着下播，而是发起了预告。
“我们直播间陆陆续续也养了九十九只羊了，即将进入一百大关。辉哥我决定明天开始挑选第一百只羊。之前的养法我相信我的粉丝们都看腻了，这次第一百只羊，我准备来点不一样的玩法。大家一定要记得明天准时蹲守直播间，跟辉哥一起养羊。”
直播间的观众听到新玩法都很兴奋，在公屏热烈讨论着，除了坐在电视机前的四人。
风碧醉看着黑掉的电视屏幕，觉得他今晚能没开口骂人，真的是太有素质了。
他无意识用力握紧手中的东西，指甲扣入，都发泄不了心里的怒意。
四人看完直播都很安静，谭云飞退出了投屏，最先开口问：“你们有什么想法。”
“在想我们今晚看直播真的是太好了，飞哥你明天一定要让我的直播间成功选上第一百只羊。”风碧醉笑道，笑容里带着些许杀意。
风碧醉翻开笔记，准备开始重新讨论：“我觉得我们之前讨论的计划没有什么问题，现在只要明天能选上就可以了。大家有什么想法吗？”
章明鸿有些不确定：“你之前不是说要多观察几天吗？确定要这么急？”
风碧醉语气坚定：“我们既然知道他们准备搜寻新目标了，当然要快一点。鸿哥你今晚也看出来了，他们不是每天都会跟新人连线的。只有想要找下一个目标，才有新人可以跟他们连上。我们如果错过这次，不知道下一次要等多久。”
谭云飞附和：“这次的机会刚好。”
章明鸿提醒大家：“刚才直播的时候还说了有新计划，我们都不知道新计划是什么。”
风碧醉满不在乎挥手：“有什么好知道的，反正来来去去不就那些事。我们都有准备了，不用担心。”
章明鸿还有些话想说，闻于野直接一锤定音：“就明天，免得夜长梦多。”
闻于野都开口了，章明鸿也就不再多说些什么。
风碧醉还想拉着大家讨论，被闻于野拒绝了：“今晚就到这，很晚了，剩下的明天再说。”
风碧醉看了眼时间，只能合上本子。今晚确实是不早了。
四人站起身，风碧醉送三人去到门口，跟他们道别。
闻于野在离开前，突然伸手摸了摸风碧醉的头：“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不用紧张，今晚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风碧醉被摸得有些愣神，直到几人离开，才反应过来。
他也没说自己紧张啊，闻于野是怎么判断他紧张的？
风碧醉关上门，有些疑惑，手自然而然想抓住什么东西捏一捏。
只是还没有动，他突然僵住了。
他刚才看直播的时候，手里抓的是什么东西来着？那个手感，好像是手？
风碧醉有个不为人知的习惯，就是在他生气却没有办法骂人的时候，或者是思考的时候，手会不自觉抓住身边的东西开始揉捏。
刚才他为了维持在妖管局面前的形象，一直忍着没有骂人，手就开始不受控制行动了。那时候他满脑子都是直播间，根本没有仔细去思考，他捏着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按照看直播时的座位排布，能让他随手摸到的，也就只有闻于野了。
所以闻于野是安静着贡献出手，被他揉捏了一个多小时，然后离开前还安慰他不用太紧张？
风碧醉都不知道自己现在该感动，还是该社死了。
早知道他直接开口骂人了，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他之前在演唱会的时候，都表演过一次骂街了。
风碧醉有些不愿再深想。
可有时候你越不让自己想，脑子越是活跃。他洗完澡躺在床上，还是没能忘记闻于野。
风碧醉最后只能恶狠狠骂了一句直播间：“果然看到阴沟里的臭虫，人的运气也会变差。还是早点把他们从阴沟里翻出来，放到太阳底下晒死好了。“
**********
晚睡的后果，就是不能早起。
风碧醉睁眼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想到为了配合直播，在成功抓到幕后之人之前他都只能晚睡，风碧醉又骂了辉哥和他的粉丝几声。
他好不容易养好的身体，可不是用来干这种事的。
想到谭云飞昨天给他送来的药丸，风碧醉觉得这简直像是一场阴谋。
他打开手机，里面又是好几条章明鸿发来的消息。
风碧醉看了眼时间，最早的一条是早上八点多的时候发的。
这就是大妖的实力吗？不用睡觉也能活力满满。
他把消息全都看完，才不急不忙打字回消息。
乌鸦的黑不是黑：【我醒了】
乌鸦的黑不是黑：【你们两点过后可以过来找我讨论】
乌鸦的黑不是黑：【我现在先吃个饭先】
章明鸿：【好，那阿醉你先吃，吃完休息一下。我们三点半过去你家找你。】
乌鸦的黑不是黑：【ok】
两人约好时间，风碧醉开始看起外卖。
他的身体已经备受折磨了，一定要吃点好的，给自己补补才行。
想起最近耗掉的气血，风碧醉直接搜索“猪肚鸡”，快速下单。
即便是夏天，也不能阻挡他现在想吃猪肚鸡的心。
他准备这段时间都只吃养生餐，让身体维持在最好的状态。
猪肚鸡好像就是人类用来养生的，风碧醉觉得试试看，他相信这东西一定有他的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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