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放在床头的手机闹钟准时响起。方解石从被窝里伸出一只细白的手臂，抓起手机按灭了闹钟。
然后从床上挣扎着爬了起来，看着没有变化的房间叹了口气：“无事发生……是真的穿书了。”
接受了命运的方解石按部就班的起床洗漱。
因为昨天沈北陆跟他说过不用穿正装，于是方解石也就随意了些，找了一件白T恤和牛仔裤套上就出门了。
到了办公室之后小乔看见他还有点吃惊：“你怎么穿这样就来上班了？”
方解石一边开电脑一边说：“昨天沈总说不要求穿正装。”
小乔拿着包四处打量了一下，果然大家穿的都比较随意。
甚至美术部的女生还有穿Lolita和汉服的。
方解石看了他一眼，心领神会地问：“你们原来公司，不会对服装要求也很严格吧。”
小乔：“不穿工装是要扣钱的。”
然后像是顿了一下又补了一句：“工装还是我自己花钱买的……”
方解石指了指远处：“图书角好像在那边……”
小乔连座位都没回，直接朝着图书角走了过去，回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一本红色封皮的书，隔着这么远，方解石都看见了书皮上白色的《劳动法》三个字。
方解石：“加油！”
小乔点点头：“从前的小乔已经死了！我现在是钮钴禄·小乔！”
一上午的时间过的很快，就在方解石苦恼中午要吃些什么的时候，对面技术部传来了一阵巨大声的欢呼。
大家听见声音也都过去围观了。
方解石和小乔对视了一眼，也走了过去。
只见一群大男人激动的在办公室抱成了一团，最中间的沈北陆最为激动。
他一看围观的人变得多了起来，朗声的说：“公司核心项目灵动系统的进程取得了重大的突破，为了庆祝，我请客，晚上大家一起聚餐。”
然后周围的人也传来了一阵欢呼。
方解石不清楚这个灵动系统到底是干什么的系统，但是他记得，好像这个系统，最后是主角攻马柯的家族研发出来的，就在发布会不久之后，沈北陆的公司就宣布破产了……
上班第二天，失业就已经提上日程了？
还真是人生处处是危机啊。
所以在大家欢呼雀跃的时候，他并没有跟着一起兴奋，只是象征性的陪了个笑脸。
随后感觉到了放在兜里的手机传来了震动。
方解石皱着眉头掏出来，两天了，终于有人主动联系他了。
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陈医生”三个字，在猜测这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找他。
方解石从人群里钻了出来，找了一个没有人的角落，怀着忐忑的心情，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略有些年迈的声音：“喂，小方啊。”
方解石装作比较正常的声音回了一句：“陈医生。”
电话那头的陈医生诶了一下，然后直奔主题的说：“小方啊，你现在有没有空啊，方便来医院一趟吗？”
方解石愣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接，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发生什么事了嘛？”
陈医生：“上次不是给你母亲加了国外最新研制的那种药么，上午的时候好像是有点效果了。你方便的话最好是来一趟，我们聊一下后续的治疗方案。”
方解石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应下了：“好的陈医生。”
然后补了一句：“陈医生如果方便的话，麻烦你把医院的定位再发我一下。”
陈医生不疑有他，应了几声好的就挂了电话。
方解石皱着眉看着手机，NPC而已，有必要人设这么完整吗……
这时候，手机微信提示音响起，方解石看了一下陈医生发来的定位，然后用手机查了一下，竟然是市郊的一家疗养型医院，从这边过去，公交倒地铁单程就要一个半小时。
方解石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眼看要到午休的时间了，午休两个小时，请个两小时的假差不多就能回来。
一边想着上班第二天就请假会不会直接被辞退啊，一边还是走到了林琳办公室旁边，敲了敲敞开着的玻璃门。
林琳刚回办公室，看见方解石来找他问道：“小方啊，怎么了？”
没等方解石开口，率先说：“如果是晚上有事不能去聚餐的话，你忙自己的就可以～咱们公司聚餐不强制的～”
方解石先是回了一句：“好的。”
然后又有点纠结的开口：“林姐，我下午……想请两个小时的假。”
林琳一听先把手里的杯子放到了桌子上，然后走过来打量了一下方解石的神色。
看他神色间有些忧郁，好像是有什么心事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胳膊：“当然可以啊，是发生什么事了么？工作上的的事？”
方解石连忙摆了摆手：“不是不是……家里的事。”
林琳松了一口气：“可以，没问题，跟你主管说一声，然后在钉钉上提交请假就可以了。”
方解石：“好的，最多两个小时，我尽快赶回来。”
林琳：“不着急，注意安全哈。”
方解石：“好的，那我先走了林姐。”
说完一边用手机提交请假申请一边往外走，连站在外面的沈北陆都没有注意到。
沈北陆本来是来找林琳商量一下晚上聚餐的事情的，正好撞见了方解石从林琳办公室急匆匆地出去。
然后问林琳：“来辞职的？”
林琳：“不是，说是家里有点事，要请两个小时的假。”
沈北陆听完安心了不少，不是来辞职的就行。
方解石拿着手机急匆匆的下了楼，奔着最近的地铁站跑了过去。
坐上了地铁之后，方解石才有空去翻了一下和陈医生来往的聊天记录。
陈医生偶尔会给原主发一些他母亲的状况，还有照片之类的。
方解石一一翻着。
大概能确认的是，他母亲是植物人，治疗时间已经不算短了，这期间所有的治疗和护理费用都是原主出的，并没有出现过其他的家人长辈。
消失的爸……生病的妈……破碎的他……
这什么男主配置啊……
可惜偏偏是个炮灰……
找谁说理去呢。
夏天正中午的天气闷热的不行，方解石出了地铁站为了赶公交跑了几步，现在汗珠已经顺着他的额头开始往下淌了。
公交车上人不算多，并且开了空调，方解石一边擦汗一边扽了扽衣服，想让身体快速的把热度散掉，刚降下来温度，一下车又是一股热浪。
医院就在公交车站后面，这间医院因为有些疗养的性质，所以人没有一般的大医院那么多，倒是院子里有不少穿着病号服的叔叔阿姨在树荫下拿着蒲扇在三三两两的聊着天。
方解石照着他找到的病历上的科室走了过去，刚出楼梯间，就听见了一声：“小方啊。”
方解石抬头，看见了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医生，穿着一身白大褂，冲着方解石走了过来。
方解石回忆了一下，电话里的声音和刚刚那句“小方啊”声音和语调高度重合。
方解石回了一句：“陈医生。”
那中年医生走到方解石面前的时候也没停下，而是继续走：“直接去你妈妈病房吧，去那边说。”
方解石自然的跟在了他后面，有意的稍微落后了半步。
他母亲住的是一个双人病房，隔壁也躺着一个病人。
方解石提前看过照片，倒是不至于认错人。
病床上的人和照片中一样，是一个十分美丽的女人，即使是卧床多年，依旧能看得出精致的五官和白皙的皮肤。
方解石感觉有些奇妙，因为他和他的爸妈并不像，但是却觉得自己和躺在床上的这个女人长得很像。
方解石上前一步，握住了她的手，她当然没有什么反应。但是手里的触感却是温润细腻的，看来医院将他母亲照顾的还挺好。
方解石也没有做什么多余的动作，握着他妈妈的手开口问：“陈医生……您电话里说的是什么意思？”
陈医生拿着他的手机调出了一小段视频，视频内容像是有人录制的他母亲和一名护士的互动。
陈医生提醒道：“仔细看手。”
方解石把注意力都放在了手上，护士温柔的声音在视频里响起：“握，松，好，握，松。”
随着护士的声音，能细微的看到他母亲的手偶尔会跟着护士的指令握紧一点或者是松开一些。
方解石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是植物人的话，能动肯定是好事的，他装作略带激动的心情，抬头看着陈医生。
陈医生像是一个慈祥的长辈一样拍了拍方解石的肩膀：“当初你强烈要求用药是对的。你妈妈感受到你的孝心了。她现在对于简单的指令会有一些反应，这是很好地一个现象，虽然说从开始有这个现象到病人真正醒过来可能还会经过一个漫长的过程，但是这肯定是一个好的现象。”
方解石不知道此刻应该用什么样的心情来回复陈医生，只能低下头，又重新看了一遍视频。
陈医生理解他的激动又解释道：“你也知道，像这些指定的动作，握手指或者是眨眼睛之类的，平时都会有些反射性动作，但是松是比握要好的，松，属于一个指令性动作，她现在虽然不会每次都有反应，但是已经是很大的突破了，之前护工也说眨眼能眨个三四次，这都是好现象。”
方解石一边听一边点头，然后看着床上躺着的女人。
这个人，虽然跟自己没有什么关系，但到底是原主的母亲。
自己占了他的身体，也不知道他是死了……还是穿到了自己那具身体里。
方解石又看了一眼那张和自己有几分相似的脸。
算了，总得帮他照顾好母亲吧。
后来陈医生又给他说了一些后续的治疗方案，方解石也不太了解前期的情况，所以也听不太懂，只懂了一点，后续治疗费用不低。
幸好陈医生电话打得及时……要不原主银行卡里这五万块钱今天晚上就得被他挥霍了。
回去的路上，方解石靠在地铁旁边的柱子上，心如死灰。
被汗水沾湿了的衣服此刻被地铁里的空调已经吹的半干了，贴在身上甚至还觉得有点凉，但是没有方解石此刻的心凉。
地铁门旁边的滚动大屏上正好划过一句：活着挺好，死了也行。
完全就是方解石此刻的内心写照……
好不容易毕业之后实现财务自由了，又陷入了这种窘迫的状态里了……他太难了……
虽然特效药表面上看上去有了效果，但是一个是不知道效果能有多少，一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所以后续治疗简直就是一个无底洞，靠着他现在刚毕业每个月八千块钱的工资，根本填不上这个巨大的窟窿。
搞钱这件事迫在眉睫……
左右衡量了一下，买不了相机了，至少先买一个手机支架吧。
于是掏出手机，在淘宝比对了好几家，最后终于在下车之前，斥巨资花了69块钱买了一个既能伸缩又能调节角度的多功能支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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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请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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