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白生皱着眉头,还是有些担忧。
“好了,我家老头子,我亲爹都不担心我,你就不要杞人忧天了!”
颜瓷给他吃了一剂定心丸,抓住最小的一个布袋,问:“我就拿这个就可以了。”
布袋小又鼔,轻便易携带。
“这是我为你专门准备的锦囊。”白生苦口婆心,“若是你打不过那兔妖,可以打开试试。”
将锦囊收入储物袋后,颜瓷也该出发了。
日薄西山,天色渐晚,归云宗下山的三千玉阶,被夕阳染上淡淡的金黄,恰如颜瓷脸上的笑容一般明媚耀眼。
……
入夜,一轮皎洁明月高悬于空,布下漫天星斗,繁星于黑夜中闪烁,璀璨如镶嵌的明珠。
深秋了,庄稼老汉早已干完所有农活,他早早睡下,明日起个大早,推着一车米粮到集市上吆喝,能卖个好价钱。
今儿月亮很亮很圆,照得人心慌,老汉正梦着自家母牛生了小牛,妻子推搡着他,打断了他的美梦。
农妇点了一盏油灯:“院子里有动静,你去瞧瞧。”
老汉睡眼朦胧,本欲出言训斥,可妻子焦急的语气不似假的,他连忙起身,随手披了个袄子就出去了。
冷风凄嚎,活像这深夜里,藏了只吃人的巨兽。
院子里的牛羊鸡还在,老汉松了一口气,责怪是自家婆娘生性多疑,这好好的,哪来的什么动静?
农妇耳朵异常灵敏:“你细听听,是不是耗子?这声音烦得我睡不着。”
窸窸窣窣的,声音愈发刺耳,老汉得以听得真切,发现是木棚里传出来的。
他随手抓起一只锄头,气势汹汹地朝着木棚走去。
“哪来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耗子,偷粮偷到你爷爷家来了!”
他掀开堆积的杂草一看,一双猩红色的眼睛怔怔盯着他。白茸茸的软毛下,是乳白的两颗巨齿。
看全了这庞然大物,老汉惊呼一声,手里的铁锹也不知何时掉的,只一个劲地抖着腿,一时之间,冷汗涔涔,动也不敢动。
这妖怪个头很大,将整个木棚占了三分之一,雪白的茸毛油光蹭亮,在黑夜里格外显眼。
嘴里啃食着鸡,鲜红的血顺着洁白的毛发滴落,一瞧见他来,血红的瞳孔微缩,吐出了那只血淋淋不成形的鸡,大叫一声,便朝着这边扑过来。
“啊!!!”
凄厉的叫声划破整个长空。
老汉一瘸一拐地回到屋内,忙叫上妻子把家里能搬的都搬过来,死死抵住破旧的木门。
妻子心中生疑,却还是顺着他的话做,乍见他染血的右腿:“怎么了?”
老汉面露惊恐之色:“兔子!兔子吃人了!”
……
院子内,木制门被风吹的吱吱作响。颜瓷踮脚飞身立于空中,扔出一张符纸,贴在那妖的脑门上。
体形硕大的兔妖低吼着,红色瞳仁死死盯着她看,像是要将她活活吞了。
颜瓷啧啧感叹。
好凶残的一只兔子。
如若不是她方才来的及时,恐怕那老汉早已成为它口中之物。
只是……兔子不是吃素的吗?
兔妖白色毛发上沾染的血色极为醒目,这呲牙咧嘴的狠厉模样,倒让颜瓷有些捉摸不定。
这兔妖……竟还会吃鸡?
难道修成妖后荤素不忌了?
颜瓷又扔出几张符纸,将那兔妖死死箍住。
“吼!”
随着最后一张符纸贴过去,一股强大的灵气炸开,巨大的冲击将颜瓷拍到几步开外,差一点撞到木桩上。
颜瓷堪堪稳住身子,抬手一看,手指间夹着的黄色符纸上,凌乱不堪的图案映入眼中。
颜瓷:“?”
白生!
……
夜色幽暗,伸手不见五指的树林之中,一道又一道灵力炸开。
那兔妖体形庞大,走路蹦蹦跳跳,她只要顺着折断的树木追去,定能寻到。
颜瓷踩着长剑,如疾风一般在林中穿梭。片刻后,她站在树桩上,陷入沉默。
眼前,已再无轰倒的树木。
取出一张空白的符纸,又拿出墨笔来,开始画符。
“妖魔鬼怪,无所遁形,追!”
静瘫在手上的符纸腾空而起,黑色符文亮起,朝着东南方向飞去。
颜瓷凛神,默默跟上。
符纸周身萦绕着纯净的灵力,能迅速定位妖魔所在的位置,她所学成的符咒不多,这追踪符算一个。
符纸指引着她来到一处草垛旁。
颜瓷收了剑,扒开草垛,果然发现一个东西。那东西深陷其中,由黑布包裹着,不断有血水渗透出来。
她使出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其拉了出来。
真重啊……
颜瓷剥开黑布,里面俨然是一具尸体。
她惊得连忙后退几步,平生第一次扒到死人,脊背一阵发凉。
“我让你追妖,你这是什么东西?”
颜瓷声线颤抖着,欲哭无泪。
符纸被她赋予灵气之后,如同有了生机一样的活物,它歪了歪身子,似是在思考。然后,来到那具尸体旁边,用脚戳了戳。
那尸体是背向着她,浑身上下脏污不堪,背后衣服被划破,几处明显的爪痕裸露在外,深可见骨,触目惊心。
伤口不断涌着血,颇为可怖。
符纸像个小人一般,踩在他的伤口上,不过须臾,妖气如白色烟雾袅袅升起。
颜瓷明了,无奈摊手:“我是找妖,不是找被妖害死的人。”
符纸耷拉着脑袋,丧里丧气的。
她把符纸小人抓在手里,威胁道:“好了,这次就饶过你,要是再找错,就直接把你烧了。”
符纸哆嗦着,将身体蜷缩起来,猫在她手里,不肯出来。
这符纸小人,情绪倒挺丰富。
她抬脚,准备离开。
“咳咳!”
被黑布包裹的尸体动了动,翻过身子来,朝天咳嗽着,胸口因为剧烈的动作不断起伏,一点不像个死人。
颜瓷瞪大了双眼,那尸体居然挺身坐了起来!
诈尸了!
那人扭过头来,满脸泥土,看不清面容,漆黑的眼睛里,掺杂着深不可测的漠然与空洞,瞧见她,如瞧见救命稻草般,直勾勾地盯着她。
“姑娘……”
他嗓音沙哑,却藏不住欣喜之情:“救……”
他尝试勾起右臂,奈何受伤太重,但凡动一点都能扯到背后的伤口,痛得他冷嘶一声。
许是因为太疼,他又重重晕倒在地。
颜瓷:“……”
他胸口还在起伏着,应该还活着。
符纸抬了抬脚,不好意思地望着她,如果它有眼睛,想必此时,它的眼睛里已经蓄满了泪水。
太可怜了,被伤成这样了,你救救他吧。
她真的不想多管闲事。
颜瓷扶了扶额头,符纸小人见她不为所动,朝着那人飞扑而去,恨不得立马把自己身上所有的灵气输送给他,助他缓解痛苦。
它还未飞出两步,就被颜瓷抓了回来。
“你一个小纸人,天真无邪,不曾经历世间险恶,今日主人我就给你上一课,这路边的男人不要捡。”
颇为有理有据般说道:“谁知道捡回去的是个什么东西。”
假装晕倒过去的符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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