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荷花酥

街道两旁店肆林立,各种吆喝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走卒贩夫们扯着嗓子,向过往行人卖力推销着自己的商品。阳光如碎金般洒下,将整个街道都染上了一层金黄的光辉。然而,这炫目的阳光却与突兀横出的飞檐纠缠不休,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的角斗。

沈辰走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中,感受着这独特的烟火气,心情难得有几分雀跃。

“还是山下好玩啊!!”站在沈辰旁边的圆脸少年兴奋地喊道,眼睛里闪着迫不及待的光,这一个月来,他日日夜夜都在为宗门考核作准备,简直是达到了废寝忘食,呕心沥血的地步。

今天他刚考完最后一门,还没等执法长老宣布成绩,他就直接从擂台上跳了下来,然后拉着两位师兄,兴冲冲地赶到了山下,平常一个时辰的路程硬生生只花半个时辰就到了。

“这令人着迷的味道,一闻就知道是王婶家的肉包子出炉了。”向阳闭上眼睛,享受着空气中飘散的香味,脸上露出一幅陶醉的神情,“等下我一定要多吃几个。”

“切~你现在开心了,等识药考核成绩出来了,就有的你哭了。”陆修远睨了这小傻子一眼,毫不留情地打击道。

认识向阳的人,几乎都知晓他的识药能力有多差劲,只要有他在,他们丝毫都不会担心自己在这一门课里垫底。

这小子的识药考核成绩就从来没有从丙下这条线上爬出来过,教识药的长老每次看见他的成绩都要垂足顿胸,气到胸梗,完全不明白就那么几根破草药,他为什么就是认不出来。

每次成绩一出,看着自己的总评分硬生生被识药拖了好大一截的后腿,向阳便开始抱着两位师兄痛苦流涕,并发誓自己以后一定要学好识药,如若在课上打瞌睡,就要被天打雷劈。

当然,此等誓言在向阳口中比比皆是,但他却从来不敢朝着天道发誓,毕竟,若他真是这样做的话,怕不是每年都要被天雷劈个半死不活。

“那又如何,至少我提前知道了识药这一门的成绩,不像某人,怕不是现在还在担心自己能不能拿到好成绩吧?”向阳鼓着一张脸,面朝陆修远,瞪着眼,继续说道:“而且现在考核都已经结束了,还想那劳什子事作甚?我们既然来到了山下,就应该好好玩乐一番,来时我们不是约定好了吗,这段时间里不许提考核半个字,你违约了,等下我们去樊楼的钱你付了哈。”

“你!!”陆修远悔得肠子都青了,他竟然把这件事情给忘了!

南淮宗山下有大大小小的镇子,世世代代都依附于南淮宗,受其庇护,而其中最出名的镇子莫属于云间醉。此镇之独特,在于家家户户都有一手极高超的酿酒本领,所酿之酒,揭盖时都是飘香十里,令人未品先醉。不管是在凡人还是修士里,都流传了这样一句话:来了云间醉,留恋醉花丛,不醉不方休。

而樊楼则是云间醉里的第一楼,不仅供应着种类繁多的酒品,吃食也称的上是世间独一绝,但是,它有一处很不好,就是非常的贵。上回师兄弟三人一起打赌,也是陆修远输了,然后向阳那小子可是狠狠地宰了他一顿,花了他将近半年的俸禄,之后的几个月了,要不是大师兄救济了他,他怕会直接饿死在宗门里。

“陆修远你现在就给我去樊楼里订座,我先和大师兄去买王婶家的肉包子,在顺便去买大师兄最喜欢吃的荷花酥,你可要跑快点啊,可别等我俩到的时候,你还拿着个号牌在门口吹冷风。”向阳一边说着,一边使劲戳着陆修远的肩膀。

“滚开,滚开,下次我再也不和你们俩赌了!”陆修远嫌弃地拍开他的手,沉着个脸,扭头就走,但在转身间,飘逸的马尾尖就像预估好了似的,直直地甩到了向阳的脸上。

虽然一点都不疼,但向阳还是被惹得跳脚,“你这混蛋,你给我等着!!”

陆修远头也不回,直接跳到了旁边的房屋顶上,溜走了。

“大师兄,陆修远他就只知道欺负我,他明明都违约了,他还有理了。”向阳委屈巴巴地抱着沈辰的胳膊,一双猫眼无辜地控诉着,要是陆修远还在场,约莫是要骂他得了便宜还卖乖。

沈辰刚刚一直站在一旁,眼里含笑地看着两人打闹,见向阳此状,也知晓这孩子就是想借个理由朝他撒娇,便出声道:“那就要阿阳委屈一时了,毕竟你二师兄等下怕是要将他身上好不容易攒到的一点灵石都掏空了,让让他吧,不然二师兄要哭了。”

“那倒也是,嘻嘻,大师兄,我们快去买荷花酥吧,差点忘了,那东西也是难抢的很。”向阳拉着沈辰的袖子,急匆匆地赶去了揽明坊,还好那荷花酥还剩余两份,于是二人便将其都买了下来。

等二人在王婶家买了五个大包子,然后赶到樊楼的时候,却发现陆修远正鼻青脸肿地站在门口,和一群人在激烈地理论着。

“陆修远也是他们能欺负的!!”还没等沈辰反应过来,向阳便直直地冲了过去。

“哟,这不是万年老二吗,为什么要欺负我二师兄?”向阳站在陆修远的前面,望着面前那群人中为首的少年,双眼似火烧,朝着他大喊道,引得街道上的人都对他们侧目而视。

沈辰稍落后向阳几步,待他到时,他先摸了摸陆修远的头,然后低声询问道:“怎么回事?”

陆修远低着头,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双眼充血,好像下一秒就能哭出来,“我打伤了他们的朋友,然后何风寒不让我进樊楼,因为樊楼是他家开的,还要求我向我打伤的那位赔礼道歉,我不同意,打算直接离开,他们却拦着不让我走。”

听到向阳这般称呼,何风寒身后的几名少年都预感不妙,朝着何风寒偷偷看去,果不其然,为首的少年早已黑了脸。

“呵,你这泼皮,你可知你二师兄刚刚做了何事,他直接把我的友人打到了吐血!这我能忍!我只不过让他不许进我家开的樊楼而已,又没有打他一顿来替我的友人保仇,已经算够不错了吧!再说了,陆修远仗着他有灵力就欺负弱小,我让他道个歉怎么了!”为首的少年,也就是何风寒,咬着牙说道。

每次宗门考核他都被沈辰压一头,他平生最讨厌的词就是万年老二,要不是沈辰运气好被乘风剑尊捡到,从小就被剑尊亲自扶养,不然他哪来的这般实力。

他何风寒只不过是一个小酒楼之子,不然,他定比那沈辰强一百倍。

“樊楼是你家的又如何?凭什么你说不让进就不能进!”向阳瞪着双猫眼,插着腰,怒火冲天,丝毫不知自己说的是什么破话。

“蠢货……”陆修远避着嘴唇上的伤口,歪牙咧嘴地吐槽着,他都能想象到那群人等下该如何嘲笑这小傻子,果不其然,下一秒,挡着门口的那一群人捧腹大笑,何风寒虽然没有笑,但脸上露出了鄙夷的神色,“就凭樊楼的楼主是我爹,就凭我爹宠我。”

他突然第一次感受到这卑贱的身份带来的好处。

向阳撸起袖子,打算直接在这可恶的嘴脸上抽一巴掌,身后的沈辰制止了他,把他拉到陆修远的旁边,然后上前一步,“何道友,我相信我的师弟是不会无缘无故打人的,不如你且听一听二人为何起冲突,再做决定如何。”

“好,我就给你一个面子,小顺子,你来,问你,陆修远是因何伤你。”一个瑟缩的身影站了出来,他是樊楼的小二,平日里伶牙俐齿,靠着机灵劲经常能和食客们打成一片,每次何风寒来樊楼时,总是会去找他唠一会儿嗑。

“我也不清楚啊!”小顺子的脸上也是惨不忍睹的样子,他大喊着:“掌柜命我在门口招揽客人,这位陆公子来了樊楼,说要订座,我便带他到掌柜那去拿号牌,可谁知他突然让我抬起头,盯着草民看了一会,说我长得像他认识的一个人,就莫名其妙揍我,我总不能任着修行之人打吧,我虽一届凡人,但也是有骨气在的!”

陆修远红着眼,死死地盯着正滔滔不绝的小顺子,那恐怖的眼神让小顺子感到心惊胆战,说话的时候他一直强忍着 ,努力装作一幅可怜的模样,但说完后,他连忙躲到何风寒的背后。

“听见了吧,这回可是陆修远不分青红皂白得打人。”何风寒略低着头,看着站在台阶之下的几人,尤其是沈辰那张温温和和的脸,不知为何,倒产生了几分得意之感。

“阿远,你愿告诉我们为何要打伤小顺子吗?”沈辰回头,看着陆修远那破了相的脸。

陆修远抿了抿嘴,“其中缘由,我不能说,但我向大师兄保证,在打他之时,我并未动用任何灵力,而且我也不会向他道歉。”

“师兄明白了。”沈辰转过身,对着何风寒说道:“我师弟此举虽有过错,但却并未用仙术与小顺子进行争斗,且两人都受到了差不多的伤,也不存在谁占了上方之说。鉴于事情的争端是由我师弟引起的,作为师兄,在下在这里替师弟陪个不是。”

虽是这样说道,但沈辰依旧挺着背,清清冷冷的脸上也没有什么歉意 ,看见师弟那副样子,他可不会给什么好脸色。

“哪有犯错了事反倒让旁人替为道歉的道理,这样子就想把事情糊弄过去,未免也太没礼数了吧?”何风寒的身后的一位少年出头道。

“那你们想如何?”陆修远从沈辰背后的站了出来,冷着脸说道。

何风寒骨碌碌地转了几下眼珠子,似是想到了什么,“不如这样,就按我们云间醉的规矩来,等下我会让人端上一百种酒酿,谁先喝完这一百种酒酿,并且没有倒下去,谁就算赢,但是在此过程中不可偷偷用灵力稀释酒意。不过要让沈辰和我比试,若他赢了,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并且你们今日在樊楼的消费由我出钱,要是输了,陆修远就要在明日的早训上大喊他是一个只知道恃强凌弱的贱人并告诉所有人沈辰输给了我这件事,如何?”

他把“沈辰输给了我”这几个字咬得很重。

虽尚不知沈辰的酒力到底如何,但何风寒毕竟出生于云间醉,五岁就学会了喝酒,从小到大也参与过不少次品酒大会,他可不信有任何外乡人能在这方面胜过自己。

沈辰不顾身后两位师弟焦急的拉扯,淡然回应道:“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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