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人声嘈杂,自己内力又不够深厚,很难做到屏息凝听,唇语那玩意儿就更不懂了。
玲珑决定先不去想,转身对着台下的人们拍手喊道:“还有哪位哥哥想来和小女子一较高下呀?”
说完台下人群还时不时传来哀嚎。
“呜呜我老婆本儿都赔进去了……”
“为什么这娘们儿这么厉害啊?”
“有没有哪个老哥能把她扔下来的?我服他!”
玲珑等了半天没动静,正心想着要不今天就收摊儿吧,明日换条街再继续摆。
正在此时她忽感到空气中一阵气流涌动,本能的求生反应让她瞬间跳离了原地,果然一把短刀破空飞来,带着红色的飘带插在了台上。
随着那飘带飞扬,一位身着紫衣的高挑女子立于屋檐,那女子四肢修长,姿容娇艳,媚而不俗,实在是个美人。
而在场的人中,只有秦玉一人瞳孔轻轻颤了几分。
只见那女子掩面轻笑道:“这位妹妹,可否让我也领教下?”
抬手间露出的鲜红尖长指甲显得她更像只妖精了。
玲珑只觉得这女子不同寻常,有些危险,应当是有些厉害在身上的。于是紧了紧眉头道:“这位姐姐,我这是嫁妹妹,姐姐一个女子来凑什么热闹?”
说实话玲珑并不是很想和她动手,因为直觉让她感到胜算不大。
那女子好似不太在意,咯咯笑了笑,然后细臂一挥,一锭金子滚落在掌柜的桌上。
余掌柜瞅着金子眼睛都看直了,“这…这!”忙对着玲珑,激动地舌头都打结了。
“姐姐好大的手笔,这妹妹我嫁了!”
玲珑摆出比武的架势爽快道,“但比武擂台切磋为主,姐姐这刀还是收起来吧,若是见了红可就不吉利了。”
“谁说我要你妹妹了?”这女子偏过头去,指着池连尽道,“我若赢了,那个男人得跟我走。”
这下玲珑可不高兴了,双手叉腰不爽道:“喂!说了那是家夫!你怎么连已婚男人都要抢啊?!”
“谁说已婚男人就不能要了?我看上的男人,三婚四婚也得照样跟了我。”
女子朝着台上的短刀一伸手,那丝带骤然绷紧了,尾部直飞往她手中。
好强的内力!玲珑惊叹,接着那女子反手一扯,短刀便随着丝带回到了她手里,在手中盘旋了数圈后收刀入了她腰间的鞘中。
一旁的池连尽也眯起了眼,这个女人武功深不可测,玲珑若对上她可能真的会吃亏,这下可真碰上硬茬了。
希望玲珑别把他给输出去了……
不行,介时就算他亲自动手也不能让这女子赢了去。
“好大的口气。”玲珑沉声道,望着那女子的目光战意渐浓,“你赢得了我再说吧!”
说罢一个箭步飞身上前,拳头攥紧了朝女子面上挥去,女子瞬间身体微侧,险险避过那拳,可那拳风却堪堪擦过她的脸颊,刮得她有些刺痛。
玲珑右拳挥空,立马腰间发力调动左腿,膝盖顶向了女子的腹部,又被她运劲一掌推了回去。
两人你来我往在几个呼吸间已连过数十招,有来有回难分胜负,底下的人们都看呆了,从未见过身手如此敏捷的女人,还是两个!
玲珑此刻竟出奇的冷静,一招未能制敌便又出后招,招招打人要害却又被其化解,但她并不着急,降云楼的武功以延绵内劲为先,最不怕的就是打持久战,只要她不落下风,耗也能把这女人给耗死。
那女子似乎察觉到了这点,极速下蹲长腿一扫,玲珑原地跃起在空中调转身形,旋身一脚踢出。
而这女子也跟着翻掌蓄力,直对上玲珑正面一击,巨大的劲力冲击把两人都震退数步,这场战局才算是得了个小小的中场休息。
玲珑原地喘息了几许,腿上还有些发麻,不过目前内息尚稳,还游刃有余。
可那女子却微微不爽地皱了眉头,这回轮到她先手出击,可不能跟这丫头持续耗下去,她本就不擅肉搏,持久战更是她的短板,于是将内力集中在两手指尖,再出招时那双手的细长指甲竟变得如同刀刃一般锋利无比。
玲珑心里大惊,这女人居然会催形化刃!
于是闪身绕开她的指尖,出手时只击她手腕,拨开她的攻击,但手无寸铁还是让她渐落下风,连过几招后玲珑突然后撤,“唰”的一声,脖颈间还是被她划破了一道口子。
池连尽见此情形有些紧张,握紧了拳头,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紧了形势,到了必要时刻他必须出手了,这女人不讲武德的。
不待玲珑有片刻喘息的机会,那女子再次伸长了爪子,飞身上前直取玲珑的喉咙。
而此时玲珑却目光一动,视线集中在了女子腰间短刀的丝带上。
待女子利爪迫近,玲珑忽而手中蓄力伸出两指,瞬间击中了那女子手掌中央。
她曾经见过纪无念用过这招——睥睨一指间。如今她效仿,威力自然是不及她爹半分,却也将那女子右手凝聚的内力击破。
女子吃痛地收回手,只得反身一脚踢中玲珑的肩头。这一脚踢得不重,但仍是整个人横空飞了出去。
随着人群散开,两人扑通一声都落在了场外。直到她晕头转向地爬起来,才发现自己的身体竟也跟着玲珑一起飞出来了。
原来玲珑不知何时扯开她腰间短刀的丝带,在她出腿时缠在她的脚踝上,故意被她踢中,这才将她与自己一同带出了擂台。
掌柜的见势站起来大喊一声,激动地嗓子都破了音:“二人同时落地!平手!!”
那女子霎时气得连形象也顾不得了,原地跺起了脚来:“胡说!明明是她先落地的!”
玲珑也不服气地同她掰扯:“你好意思说!明明说好不用武器,你还挠人!把我都挠破相了!”
说完还伸长了脖子亮出她颈间的那道血痕。
“武器是外物!指甲是我自己长的,凭什么不能用?!你不还用我的绸带?”
二人在台下吵地是不可开交,池连尽看着她们暗暗松了口气,玲珑这回确实打得漂亮。
令他意想不到的是,纪无念那招睥睨一指间竟也被她学到一了丝皮毛,记得师父从未将这招传给任何人。
最后这场嘴战以玲珑耍赖告终,她是主办方她说了算,平局就是不退钱!
那女子自称流漓紫,和玲珑差不多吵了有一个时辰无果后还是气冲冲地走了。
这一架打得玲珑实在疲惫,遣散人群后便叫掌柜的招呼工匠收摊走人。
三人回程路上并行,玲珑走着走着就装模作样地歪在了池连尽身上,“哎,师兄,人家好累。”
“那我背你?”
池连尽配合道,却换来玲珑慌忙摇头,“算了算了。”
人还没好透,等会儿让她压坏了可就不好了。
身旁的秦玉数完了钱袋,惊呼着:“今天一天就挣了几百两,姐姐好厉害!”
玲珑被他夸得满意极了,这下盘缠可是足足的,主要还是流漓紫那锭金子够实在,不枉费她打了大半日的架。
“不过……你俩刚刚在那背着我说什么悄悄话呢?”玲珑瞥眼看了看一左一右的两人,沉声问道。
差点忘了这茬,他俩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是大哥他吃醋了哦。”秦玉照常挂着那笑容,但又看不出笑意,令人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他怕我抢走了姐姐你,还说要置我于死地呢。”
说完还笑眼盈盈望着池连尽,仿佛只是在唠些家长里短。
玲珑一时间真以为自己听错了,愣了愣神后才摆手笑道:“嗐,怎么可能!师兄怎么可能说这种话,一定是你误会了吧。”
池连尽则接着玲珑的话,语气温和的叹了口气:“秦玉这孩子如此乖巧懂事,我又怎会吃他的醋。”
说罢,他剑眉微皱,面上抚了些许愁容,“不过……玲珑你也知道师父的脾气,若是知道秦玉与你走得近,只怕他是会有生命危险,于是这才好言相劝……”
完了摇着头自嘲道:“唉……我也是一心为了他好,想不到竟被他误会至此。”
秦玉听了只想大骂他胡说八道,这歪曲事实的本事可真是不小。但又只能强忍着火气憋着说不出话,内心愤恨这池连尽如此巧言令色!
玲珑想起她爹当年干的好事,不禁气道:“我和秦玉不过是姐弟之情,这他也管的着?”
语毕,秦玉忽而怔愣,这句“姐弟之情”仿佛似一根钢针扎进他的肺腑,令他半晌喘不过气来。
他深吸一口气,想来这般费力竟然只讨来一句姐弟之情?
“……是啊,玲珑姐姐愿意收留我都已经是天大的恩情了,我又怎敢有别的想法?”
玲珑见他如此乖巧懂事,拿手蹭蹭他的脸蛋,冲他笑笑,“放心,我既带你入了降云楼,就一定会护你周全。”
自己如今已经这般年纪,她难道还不能选择自己的朋友,选择自己要嫁的人?过去的她也许无所谓,可现在,她已经开始有自己想要的东西了。
而此时的池连尽虽然表面风平浪静,内里早已喜不自胜地开始敲锣打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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