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绝学二子,玲珑顿时精神了不少:“我欠缺了……什么?”
“我方才与你交手,已经全盘探出了你的根底来,尽可能引出你的极限,从中我发现你确有一丝灵气存在。”
玲珑惊喜笑道:“我??您的意思是我也有可能领悟绝学是吗?”
任道人应声一笑,“不错,但目前尚不完美。你始终欠缺了一样东西。”
玲珑正想追问,只见他两手一摊,吐了口气:“别问我,我不知道。”
江佑鉴在一旁听他俩的谈话,已经震惊快要地说不出话来:“玲……玲珑,你竟与师父交过手了?”
“我也不想跟师公打架的……”玲珑扯着嘴角笑得很勉强,这老头子压根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要锤她啊!
“哎!你别说。”任道人抬手打断她,“假以时日,待她领悟绝学,估计连池连尽那小子也不会是对手了。”
玲珑简直心虚得不行,摆手道:“……别别别,师公您太抬举我了……师兄简直强得要命好吗……”
他估计也不知道池连尽已入极武两年的事吧,不然也不至于敢这么吹她。
虽然这几手绝学搭配运用起来确实是效果拔群,但她还真没想过日后是否可能会超越池连尽。
一提到这个名字,江佑鉴的面色立即沉重了下来,“师父,我和玲珑此次前来是想求问一件事情。”
玲珑听罢与他对视一眼,也跟着语气认真了不少,“是的……师公。”
“说,尽管说!”任道人又坐回了他的躺椅上,翘着二郎腿一副有问必答的样子。
玲珑来了底气,抱拳向他问道:“敢问师公可知二十年前我爹失踪三年到底去了何方?那三年他又经历了什么?”
任道人当即眉头紧锁了起来,端正了坐姿,目光望向了另一边去,“这……我不知道。”
江佑鉴听他这样回答,当下便急了:“师父!您当初闭门审讯纪师兄三日,依您的脾气,不可能什么都没问出来的。如果您知道些什么,就告诉玲珑吧!”
“住口!”任道人明显怒了,“阿鉴,你别忘了当年你可是立了毒誓,决不再提此事!否则就……”
“天打五雷轰!”江佑鉴双膝往地上狠狠一跪,磕得玲珑都心头一紧。
“师父,若是真有报应,我江佑鉴甘愿经受,绝不退缩!”
任道人见他如此,一时不解:“阿鉴……你究竟为何……”
“师父有所不知。”江佑鉴抱拳高高举过头顶,颔首道,“前日云来镇遭祸,是连尽那孩子拼死救我妻儿一命,这恩情徒儿当真是拿命都还不来。若是能成他生平所愿,徒儿纵使挫骨扬灰也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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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馆外,一个女子正朝着窗口探头探脑的,却被帘子遮挡住了视线。于是正在那里反复踌躇着,犹豫着要不要惊动里边的人。
佟大夫从隔间出来看了一眼正蜷缩在床铺上的池连尽,浅叹一气。
一旁的李子衾用蒲扇轻轻扇着炭火,对着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用担心。
哪只佟大夫刚转了个身要回去,那医馆的门却哐的一声被推开了,当即吓了他一个机灵。
几个一身黑衣的男子提了个女人进来,将她扔在了地上。
那男子只抬眸看了李子衾一眼,随即向池连尽颔首行礼道:“总堂,这女人在外边儿鬼鬼祟祟的,是否需要审问一二?”
李子衾赶忙先关上了门,转头便把佟大夫推进了隔间,还安抚了他几句,“大夫可否回避一下,我们有要事相商。”
回首时池连尽已经坐了起来,单手撑着额头似乎仍然十分勉强。
“……她是谁。”
那女人已经吓呆了,被那为首的黑衣男子用足尖抵了一下才恍然回过神来。
“……奴……奴家姓罗名珠,是……是幽州人士……”
“幽州人?”池连尽听罢抬起了头,半眯起眼来,“你来这里做什么?”
“奴家是想找一位红衣姑娘,昨日我似乎见她来过这里……但人太多我实在不敢进来。”
她跪坐在地上,低垂着头,两只手摸着膝盖还在发抖。
“你是要找玲珑?”池连尽肃起神色,“是为何事,尽数交代清楚……否则……待会儿你的手指头会一根一根掉下来。”
他虽然言语疲惫,但那锐利的眼神仿佛被他看一眼就会被割伤咽喉。
女子吸了口冷气,眼泪已经在疯狂打转:“……公子,奴家绝无恶意……奴家本是幽州茂河村村女,奈何一日村中受了贼匪劫掠,是那位姑娘同另一位公子仗义相助,才救了奴家家中几口仅存的老小。后来受姑娘指引,劝我们一帮老弱妇孺跋涉百里投奔来了镇上,如今安居于此,本是该来道谢的……”
她深叩了一首,含着泪说道。
“她竟引导平民迁徙……此话当真?”
“奴家绝不敢妄言!”
这女人慌忙又连着叩拜了好几下。
池连尽攥着胸口衣襟的手更紧了些,他缓了几口气才对着女人身后那名黑衣男子道:“岚惊,查查她的底细……”
这个叫作狄岚惊的男子上前朝他拱手:“是,不过那批袭击云来镇的马贼,南堂已经传了消息过来,确实来自蜀外。”
池连尽听罢顿了片刻,降云楼对蜀地之内的匪类清缴一直都很上心,不应该会突然出现那样一批马匹和武器都如此齐全的贼人来的,更何况是那把弩箭……
“公……公子……”
罗珠原本还坐在地上发抖,突然莽着胆子插了句话进来,“奴家好像……好像有听见那些贼人……”
“你听见什么?”
池连尽又看向了她,罗珠颤着嗓子往前膝行了两步,跪伏道:“奴家听见他们说话……有幽州口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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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池连尽这小子竟然对……”
任道人绕着两个跪在地上的人转了两大圈,一度不敢相信。
虽然玲珑不知道为啥自己也跟着江佑鉴跪,但只要是不明白的话跪着就对了。
“这不是好事儿么?成亲不就行了,来找我做什么?”
他背着手就要进屋,玲珑赶忙起身追了上去。
“可是师公,我爹他一直不愿接纳师兄……”她倒是也想成亲,事情有这么简单就好了。
两人跟随任道人进了小屋内,屋中陈设虽简陋,却也干净有条理。
“什么意思?”他翘着二郎腿坐下,“那不是他的弟子吗?今年的丛云试剑,我很期待那小子的表现。”
忽然他上身直立起来,指着玲珑饶有兴趣道,“尤其是和你,小丫头。我真想看看你和他两两对决最后会是鹿死谁手。”
这……未必太抬举她了吧。
玲珑再次跪下了身,拱手道:“恐怕要令您失望了,师公。”
她沉默了片刻,待任道人笑容凝固时又继续说,“师兄固然武艺卓绝,但丛云剑试,他今年恐怕不能参战,并且以后也不会。因为,我爹从未打算让他继承降云楼。”
“什么意思……”
任道人语气里多了几许威怒。
“池连尽虽然是我爹的弟子,但……”玲珑话到一半,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与江佑鉴对视了一眼,“但我爹从来都只将他当做工具对待,无论如何也不愿承认他。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或许其中有什么隐情,和当年我爹失踪三年有关,所以我真的很想知道!师公……”
玲珑有些激动,但被任道人伸手打断:“不用问了,此事与他无关。”
这话刚止,三人同时安静了几息,直到江佑鉴吞吞吐吐地开口道:
“……师父,您果然是知道纪师兄当年去了哪里……”
被他一语中的,任道人当即发作了起来,一把拎起他的衣襟整个提溜而起:“你这家伙,竟敢套我的话!”
一番折腾过后,任道人泡了杯茶坐下,到底还是打算说了。
“反正你是他的女儿,你的身世确实也没必要隐瞒于你。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该来的也躲不了。”
他拿尾指点了点江佑鉴,“阿鉴他那时随纪无念去过邵岭,其实也知道大半了,那位贵人——永京长乐天晋宣长公主,她就是玲珑你的生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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