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楚心中忐忑,总疑心是沈恪的消息已经传了过来,她的名声又要开始变烂,不免焦躁起来,甚至想要闯进门后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是她膝盖痛得发麻,刚挪动到门口,严堂主就闪身从门后出来,挡住她的视线,面带质问:
“你在干什么?”
他上下打量纪楚一番,表情有些说不上来的古怪,像是在看什么罕见奇观:
“有人给你作证,袁复死时你确实在悬鹤峰,与炼器堂并非同一方向,你可以离开了。”
纪楚站定,正待解释“沈恪说的都是屁话,你们不要管他”时,忽然意识到严堂主说了什么。
她一下子有些懵,一脸的不相信:
“有人给我作证?怎么可能啊,悬鹤峰是禁地,无令不得靠近,怎么会有其他人看见我啊?”
严堂主瞪她一眼:
“你还知道悬鹤峰是禁地?虽没杀人,但擅闯禁地,该扣的分我会告诉明务堂扣除的。”
说完,他一拂袖,转身走了。
纪楚的目光跟着他的身影飘到门后,隐约看见有个人站在那里,身姿挺拔如松竹,似乎在看着她的方向。
她心里莫名一空,后颈处忽而又传来滚烫的感觉,转瞬即逝。
纪楚一头雾水地出了执律堂。
许盈等在门口早就不耐烦了,见人出来,一把拉着她站上了剑,“嗖”的一声飞上了天。
纪楚猝不及防间,吃了一嘴冷风,听见许盈在前头说:
“我就知道!好端端的谁会污蔑你,果然是薛羡尘那个贱人!”
她御剑加速:
“走!我们现在就去打死他!”
纪楚咳嗽了几声,缓过神来:
“原来是他啊。”
薛羡尘,薛晚凝的弟弟。
她也是后来才知道,沈恪之所以带她回拂宇仙宗,全是因为她长了一张酷似薛晚凝的脸。
对沈恪而言,她就像是一个酷似薛晚凝的摆件,放在面前时刻把玩,以表追思。
摆件是不可以有自己的思想的,更不可以不像本人。
所以她必须得像薛晚凝一样,说话柔声细气,身材纤弱如丝,尤其是,得学她最擅长的琴。
怪不得上辈子她砸了琴以后,沈恪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忽然对她厉声呵斥,还罚她一跪就是好些天,之后更是频频看她不满,忽冷忽热的态度让她终日困惑不已。
至于薛羡尘,世人都以为他薛晚凝的好弟弟,修真世家的二公子,拂宇仙宗上上下下都对他格外庇佑。
但纪楚与他斗了一辈子,深知此人表里不一,心狠手辣,为了姐姐什么事都做得出来,遑论杀人夺宝。
前世最后,她已经可以确定:
薛羡尘,是一个从小觊觎姐姐,因而憎恨她这个替身入骨的,魔。
至于一个魔为何能堂而皇之地站在拂宇仙宗地界上,还能不被人发现,她就不知道了。
总之,这一盆脏水泼到她头上,果然不是没有缘由的。
想明白这些后,纪楚反而不像许盈那么生气了。
她拉了拉许盈的袖子:
“我饿了,我想去吃饭,吃大鱼大肉,吃火锅涮菜!”
许盈睁大眼睛,下意识左右看了看,确认周围没有其他人,这才震惊发问:
“你不是说沈长老不让你吃这些东西吗?”
沈恪不许纪楚吃这些人界吃食,因为薛晚凝不喜欢。
纪楚不敢顶撞他,只能生生忍着,分明已经辟谷,可思念美食成疾,竟看着比入门前消瘦许多。
如今的纪楚死过一次,哪里还想再管沈恪,只道:
“可我现在就是特别想吃,吃不到就要饿死了。”
或许是她一脸虚弱的模样看着实在可怜,许盈二话不说调转剑身,飞速带她冲到了膳堂。
修行之人大多辟谷,不再贪恋这些口腹之欲,只外门弟子中不能辟谷的会来吃饭,故而膳堂总是冷冷清清。
纪楚独占一大张桌子,许盈去端了碗面的功夫,桌上一半饭菜已经见底。
许盈目瞪口呆:
“纪楚,你这是……”
纪楚抬头,有些不好意思:
“我吃太多了吗?”
“怎么会!”
许盈在她身边坐下,眼泪汪汪:
“你进宗门前脸上还有些肉,看着很是可爱。谁知入门后便越来越瘦,下巴尖的可以戳死人……”
说完,她很是感慨:
“终于看见你大口吃饭了!我好幸福!”
纪楚:“……”
她又往嘴里塞了一个包子。
模仿薛晚凝,真的好痛苦。
薛晚凝是修真世家的大小姐,端庄优雅,温婉贤淑。
而她过去只是一个普通凡人,行止坐卧只讲究随性自在。
硬生生把自己套进不适配的壳子,犹如削足适履,痛不欲生。
只是她一个人来到宗门,能依靠的唯有沈恪一人。
越像薛晚凝,沈恪待她就会越和善。
为了这点廉价的善意,她竟也违背本心,生生坚持了许久。
一想到前世她拼了命讨沈恪欢心,他最后却还是毫不犹豫将她抛弃,纪楚便气的牙痒痒,又啃了一根鸡腿。
许盈全程都在用“慈爱”的目光看着她,看她吃了半天,忽然说了句:
“纪楚,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纪楚大吃大喝的动作放缓,她看向许盈:
“哪里不一样?”
许盈凑近,仔细端详她的脸。
纪楚一动不动,由着她看。
半晌,许盈才道:
“说不上来,但是变得比以前更好了。”
纪楚忍不住笑起来。
许盈于是十分激动地说:
“没错没错,就是这样!”
她叹道:
“以前我就想说了,沈长老再好,到底比不上你自己,何苦为了他的喜好委屈自己呢?”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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