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宿主任务进展至三分之一。已为您开启至关副本线:乌啼镇。】
沈云携前脚刚出牢狱,后脚便收到来自系统的讯息。
一切都在进行中。
系统许久不现身,沈云携险些以为自己所做的这一切都失去了意义,现在看来还是发挥了作用的。
这么想着,下一刻便被人拽着躲进了一旁的丛林中,一股大力迫使着沈云携,定睛一看,竟是赵敏觉。
她怎么会在这儿?
沈云携刚想出声,不远处却传来一阵动静,赵敏觉猛地抵唇,眼神示意她切勿轻举妄动,等到那些凌乱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之后,二人才松了口气,走了出去。
“你...”
“别看我,我不想救你的。”
大小姐撇撇嘴,语气傲娇,仰首道。
“我想救的是我二哥。”
沈云携笑盈盈,“那你大可不必将我拉走。”
“你这人。”赵敏觉一时语塞,半天一句,“怎地这般不识好歹。”
赵敏觉穿着简单朴素,端国公府尚在避嫌之中,一直对外宣称病情在卧,非必要情况下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可人人都心知肚明,这端国公不想趟这蹚浑水,即便是亲子也能做到面不改色,何况他已然是一个残废之人。
那么看样子,赵敏觉是偷溜出来的。
别的且不谈论,依上次一看,赵敏觉对赵观澜这个二哥还是有些兄妹之情在,只是赵观澜对这个妹妹似乎倒没多少情谊。
“...沈云携,休怪我没提醒过你,宜缘侯正下令抓捕你。”
“上次你在皇宫大放厥词,从功臣变成人人唾弃的罪臣,又惹怒了他,还...”
她仿佛意识到什么,眼球机灵一转,清了清喉咙,终究还是没说下去,改口道。
“总而言之,江都已没有了你的立身之处。”
她该知道了。
只是这会儿,她不合时宜地想起了赵观澜之前给她讲过了一番话。
他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也许,他们不该困于在南岳江都,形同井底之蛙寻求一缕答案。
结合方才系统的提示,知晓该是时候了。
“大家都希望将你赶出城,可你要知道宜缘侯却不是这样想的。”
沈云携惹上了他,那肯定不会有好下场的。
这次不就是吗?
“...不过,我可以帮你出城,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带上我二哥。”
听见这话,沈云携微感诧异,没想到赵敏觉对这位兄长如此关怀备至,端国公府全体上下都避之不及,趋之若鹜,唯有她想方设法出府,只为了救赵观澜。
说完,赵敏觉敛眸,遮掩神色,嘟囔道:“...这是我欠他的。”
“什么?”
“你答不答应?”
“当然。”
沈云携没有丝毫犹豫,一口应下。
即便没有赵敏觉的这番说辞和请求,沈云携也依旧会带走赵观澜。
他可是她最重要的‘电池。’
虽说他浪荡又不靠谱不正经,但其实仔细想一想也并非一无是处,至少在她陷入低谷迷茫之时,赵观澜总能出手相助,寥寥几句点拨。
不多时,身后出现一抹人影,赵敏觉十分警惕,还未做出什么警戒,她们便看清了那人。
是涂宁。
她身上脏兮兮的,犹如第一次见面那般场景。
“原来是你这个贱奴。”
赵敏觉气势汹汹,沈云携却及时地挡在她身前,盖住了涂宁。
“...赵小姐,阿宁不再是端国公府的人了。”
她好言轻声,细嚼字里行间总带着几分提醒意味。
沈云携不知她们之间发生了何事,但眼下可不是矛盾争执的时候。
大概赵敏觉也知道这道理,又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离开之际,背过身,难得的说出了一些肺腑之言。
“...老实说,我从第一眼见到你,不知为何就很讨厌你,但是我不得不承认的是,你在大殿上说得那些话不无道理。”
她说,女子一样可以进学堂,一样可以不拘于深宅后院,一样可以不依附于男子生存,也可以凭借自身本领闯出一方天地。
那时,在座各位都认为此言论颠鸾凤,倒天地,逆河流。
而赵敏觉只深感震撼,似有种灵魂共振之受,沈云携愣是将她不敢说的,不敢做的,不敢提出的,统统都摆在世人眼前。
即使,他们觉得荒诞可笑,可难得的,是她这独一份勇气和孤傲。
她一直记得,记得当日那场景,每每孤枕难眠、辗转反侧时便总能想起,深入探究。
“沈云携,记住你今日说的,出城之后务必照顾好我二哥,否则无论你走到天涯海角,我定不会让你安生。”
她丢下这番话,幡然离去。
直到过去很久,沈云携才回神。
其实赵敏觉本性不坏,而她自身骨子里就有一种觉醒意识,虽然很薄弱。
她走到涂宁身边,发现只有她孤身一人。
——赵府...
沈云携大概也猜到了。
他们被侯府的人捕捉住,不少百姓都叫嚣着要把她这个灾祸赶出去,宜缘侯想借此机会扳国公府一局,赵观澜被推出去做了替死鬼,关押入狱,端国公府得以安然无虞。
其实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端国公这是在弃军保帅,为求生自断一臂。
既然不慎被宜缘侯抓住了把柄,露出了破绽,那他们就不得不想出一个法子来顾大局。
她和赵观澜全部成了弃子。
真可悲。
他们用尽全力去查真相,还安宁,如今却落得个这般凄惨的下场。
赵府的一切都被查抄,就连春雨秋叶都出不来了,唯独留有一个涂宁,她没有奴籍,也就不属于赵府的人。
...
两日后。
沈云携最终是在一间破庙中醒来的。
她满头大汗,呼吸急促,不停喘息,外面正下着大雨。
沈云携做了一场噩梦,梦中她被系统宣告没有完成任务,她被永远锁在了这个世界里回不去,眼睛也像从前一般看不见了,陷入了无尽黑暗中。
她目光环绕四周,最后落定在涂宁身上,涂宁坐在一簇火团前,火上架着一碗药,见她醒了,她使用火钳夹着那碗药,缓缓倒进了另一只小碗里。
随即,走过来,递给沈云携。
她这几日发烧生病,身子疲倦,感到很累,视力也大不如前,也许是赵观澜这个人工电池不在身边的缘故。
——赵小姐那边送来了一封信。
沈云携喝完药后,打开信件一瞧,里头说的是什么时候是个出城的好时机,赵观澜逃狱了,全城正在逮捕他,很快就会过来与她汇合,还叫她务必小心行事。
附赠的还有手上那一瓶药。
这场雨接连下了几日,沈云携与涂宁东躲西藏,为了掩盖自身踪迹,她们穿得衣衫褴褛,破破烂烂,头发粗糙凌乱,脸上划上淤泥,拄着一根拐杖,像是上街讨饭的乞儿,她们混在堆里,躲过一次又一次的追捕搜查。
赵观澜没有现身。
她也快看不见了。
因此好几次撞到人,沈云携心中又焦灼又恐惧。
她怕黑。
就连平时晚上睡觉都要点着一盏微弱的烛火,不然难以入眠。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今日是南岳江都一年一次的祈愿节,每到此时,人们便会出门游玩,与心上人赏花赏月,共同在河边放心愿灯。
街市热闹非凡,杂耍戏曲猜字谜,样样都有,不少商贩极力吆喝卖弄。
漆黑角落中,沈云携坐在阑槛上,不停地揉搓眼睛又晃脑袋,试图能好一些。
涂宁见她一整天举止都十分异常,抚摸着她的背脊,问道。
——你还好吗。
“...我没事。”
只是,好像看不太清了。
越到夜晚,她的视力就每况愈下。
——你要不要喝点水,我去帮你弄点水喝。
也好。
她正有此意洗一洗眼睛。
涂宁一走,躲在一旁观摩许久的小孩,看准时机将她的玉佩扯下来,待她反应时,人已经跑远了。
糟糕,是杨氏给她的信物。
沈云携追了出去,她看不清路,跌跌撞撞,一直强撑着,直到那小孩拐进了一个巷子里,她也跟了进去。
却已然不见那小孩,中间明晃晃地坐着一个人,他倏地转身,那双异瞳像是感应到什么,双目逐渐变得清明,世界好似也跟着亮堂起来。
赵观澜一身华贵紫袍映入她眼帘,他面色如雪,容颜俊俏妖冶,一双狭长的凤眼细细勾勒,眸中盛着一汀散漫,他挑眉,唇角噙笑,指尖巧妙缠绕拴玉佩的挂绳,仿佛置身游走于世间的鬼魅魍魉。
他声音清浅好听,带着几分玩味与戏谑。
“娘子是在找这个吗?”
沈云携怔松片刻,异瞳完全恢复如常,她也瞧见了他的模样。
那一刻,光照下来,她看见的是整个世界。
终于,多日来积压在内心的情绪好像有了宣泄口,猛地化身洪水猛兽,眼泪抑制不住地往下流。
她朝他跑了过去,不顾一切扑在他怀里,赵观澜的笑容隐去,只剩下愣怔。
沈云携哭得不能自已,哽咽着。
“...你怎么才来啊,你知不知道我等你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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