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的真宽。
方去回冷笑。
或许是要加深这一印象，他接着听见秦珏继续说：“Omega会对Alpha的信息素产生干扰，为了我的治疗效果着想，我需要你远离其他Omega。”
语气里含着隐隐的命令。
显而易见，身为元帅，秦珏已经培养出了说一不二的性格，并且习惯对其他人指手画脚。
不巧的是，方去回恰好也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人物，而且非常讨厌别人对自己指手画脚。
“我们的协议里可不包括这一条，追求哪个Omega都是我自己的事情。”方去回面色不变，“难不成星联的传统还包括出尔反尔么？”
当然不。
恰恰相反，秦珏本人很讲究诚信以及合作精神。他是太空军团的统帅者，不能是个言而无信、自私自利的小人。
但——我现在的身份不是元帅，而是一个有了心上人的普通Alpha。
秦珏狡猾地为自己开脱。
星联没有任何一条法律有规定，当某个Alpha在面对自己的情敌时，他需要把自己喜欢的Omega拱手相让。
Alpha的基因里天然就包括了掠夺和争抢，后天的基因改造改变不了他们的天性。当两个同样强势的Alpha看中了同一个梦中情人，他们注定要斗争，要么双方争得头破血流，要么一方体面退场，但最终的结果都是角逐出一个胜利者。
“我的意思是，除了你今天碰到的Omega，你想追求哪个都可以。”秦珏说着，促狭地笑了一下，“哪怕你们想要到太空要塞约会——”
方去回微微挑了下眉。
“我也不会签发许可证。军事重地，谢绝参观。”秦珏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怎么，你认为我放任一个天外巨企的首席执行官进军团驻地？”
呵。
方去回居高临下地瞥了秦珏一眼，微妙的嘲弄被他很好地掩盖在了微笑的面具下。
看来原著不全是胡编乱造，堂堂太空军团元帅也看上了——难道真的是掩饰成救命之恩的一见钟情？——萨利文·加西亚，并且理所当然地把Omega圈定为自己的所有物。他连AO结合都没有，就已经自信地向其他Alpha宣誓自己的所有权。
哪个Omega会看上这样一个自大又自我的Alpha？
抛开元帅身份带给他的光环，秦珏也不过是一个庸俗的大众Alpha之一。
这种情敌，不足为惧。
方去回对自己更加自信。
“临时更改合作内容，并不在协议范围里。”他迤迤然坐在秦珏对面，神色从容，“元帅，不知你是依照哪条条款，来限制我追求爱情的权利呢？”
“第16.2条。”
合作协议的每个字都被方去回细细检查过，几乎可以倒背如流。此时，他略一回忆，就想起秦珏说的是哪一条条款了。
——大意是，秦珏一方有权保障方去回的人身安全。
方去回被气笑了：“元帅，你的意思难道是，你会因为别的Alpha和你看中了同一个Omega，就对对方大打出手不成？”
“我会误伤。”
秦珏很坦诚，但这份坦诚反而让他的态度变得更可恶了。
方去回矜持地打量着他。
显而易见，秦珏做出的伪装不止是脸上的仿生面具。他的个子比资料里的矮上一截，应当是换了不适配的人造脊椎，腿骨也做了相应的改造；身材不如视频里的健壮，估计打了肌肉缩减剂，又进行了临时的基因手术。
唯有那双深蓝色的眼睛没有变化。
……不，也许还是有一点的。秦珏本人的瞳孔偏细长，现在站在方去回面前的Alpha却有着圆圆的瞳孔，明显是做了虹膜手术。
不论怎么看，这位自称是“星联元帅”的Alpha都普普通通，和他放大话的狂妄毫不匹配。
方去回隐晦的打量并没能逃过秦珏的观察。
比起为一名被自己意外标记的Alpha提供关怀，秦珏认为，还是“遭遇质疑-打破质疑”的事件链路更适合他。
简单。
高效。
但环视一圈后，秦珏遗憾地发现，他的惯性套路完全没有发挥的空间。
他不可能毫无缘由地破坏套房里的家具，只为了证明自己的力量远超星际浮岛的防御标准；更不可能像训练新兵一样，把对面的Alpha拉到重力室操练。
以秦珏的标准来看，这个出身于开普勒Y的Alpha身量不够高大，站在那儿跟个弱不禁风的小白脸似的，别说对练了，打一拳都像是在欺负人家。
方去回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贴上了“小白脸”的标签。
他把秦珏的沉默视为一种退让，于是温和一笑，从容不迫地做出了结论：“元帅，你让情敌退缩的手段并不太高明。”
秦珏说：“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嘴硬的Alpha。方去回想。
“协议里加上‘蓝松22K’。”秦珏压上一枚新的筹码，“我需要你最近一段时间都留在我身边。”
真大方。
方去回意味不明地挑了下眉。
蓝松22K同样是一颗资源星，但和梅尔.U有一点不同的是，它距离开普勒Y更近，而且主要产出的资源不是晶钻，而是燃素。燃素是重要的天基武器燃料。
如果把蓝松22K和梅尔.U放在一起，任何一个有脑子的人都会选择……后者。
好吧，谁都知道燃素对于天基武器的重要性，但不是谁都能守卫住这一重要资源。
放眼整个仙马座星系，太空军团当然有这个能力，很少有人敢从他们手里抢东西。除此之外，天外巨企所掌握的武装力量，也足够他们捍卫自己的所有物了。
“元帅，蓝松22K的转让是你能决定的？”方去回不带恶意地问，同时以原来的合作协议为基础，动作迅速地拟定了一份新的。
这算是他抢夺主动权的一份小小的试探。
“它属于我的个人资产。”秦珏把方去回拉入自己的私人通讯频道，扫了一遍对方发来的协议，很公正，没有文字陷阱，更没有数据病毒，于是爽快地签了名，“我是元帅，不是穷光蛋。”
在星系范围里，通讯网络会有极大的延迟，但面对面通讯不存在这一问题。几乎是在方去回把电子协议发过去的下一秒，他就收到了秦珏发回来的邮件。
在方去回规整的签名下面，“秦珏”的名字更加潇洒，就像他本人一样张牙舞爪的。
方去回比较了一下两个人的字迹，冷静地想：有句古话说的不错，见字如见人，这家伙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
秦珏的签名使用了特殊的加密技术，没有仿造的可能。他用外置智脑识别了一下，立刻跳出了“认证完毕，可解锁联络人-编号‘秦珏’”的提示，以及一行警告，“本技术属于军方机密，禁止破译，违规者将面临太空军团全面通缉”。
原著内容的真实性可能存疑，但加密签名绝对做不了假。因此，方去回才对秦珏的身份深信不疑。
拿到了足够的好处，方去回于是不再计较秦珏擅自闯进自己套房的事情。至少，对方送进来的是一个人，而不是微缩黏胶炸弹、暗杀机器人、生物毒素又或是其他什么会置人于死地的东西。
尤加利叶集团的日常就是这样，内斗必然是冲着要你死的目标去的，态度明确、毫不含糊。
“元帅，请自便。”方去回颇有风度地一笑，“需要我提前提取信息素给你么？”
“你待在这里就行。”
“一个空间？”
“随便。”秦珏说着，已经躺在悬浮椅上，懒洋洋地阖上了眼，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我只需要你在。”
方去回怀疑，秦珏把他拘在自己身边，是怕他乘人不备，捷足先登，直接赢取Omega的芳心。
毕竟，论身份，他或许比不上星联元帅的名头响亮，但天外巨企首席执行官同样是星联的座上宾，产业遍布整个仙马座星系；论性格，他更体贴、更温柔，尊重Omega的意愿，不会像大多数Alpha一样，忽视Omega的精神需求，又或是傲慢地把他们视为自己的附属品。
要知道，他的魅力可是得到了卡帕亲口认证的。
卡帕是个古板的机器人，它对Alpha行事自有一套严苛的衡量标准。饶是认为卡帕的要求过于变态，方去回也不得不承认，如果真有Alpha能符合它所谓的Alpha守则，那此人必然魅力无穷，是一个完美的大众情A。
从小到大，方去回就没在它嘴里听到几个能拿满分的Alpha。
当然，他本人除外。
……嗯，这个“除外”也和他是卡帕的主人没有任何关系。
方去回不免想道：在AO的情感领域，这位将人生的前两百一十七年都投身于天湖星系大远征的元帅着实天真了一些。
秦珏不知道，当身边有一个极度自我、不尊重Omega的Alpha时，他这样本就出色的Alpha会更加脱颖而出。哪怕Omega会短暂地被浮华的名利蒙住双眼，但在秦珏的反面衬托下，他终究会成为Omega的首选。
什么原著，真是胡说八道。
他怎么可能是所谓的攻二？
好的，大家可以看到，我们的两位主角都非常自信呢
已经开始期待他们以后对着对方孔雀开屏了[鼓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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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合作协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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