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P-失去

(26)

“诶诶诶,香散了香散了,年纪轻轻怎么手抖成这样?”

纪与在耳边聒噪个没完,一激动还拼命往宋庭言这里凑。

两个人的手臂已经贴着有一会儿了,纪与的体温透过来,比花房的暖气更叫人烧心。

宋庭言咽了咽干燥的喉咙,表情沉沉。

“打香箓最重要的就是平心静气!”纪与一看这人表情,就知道这人傲娇病要犯了,连忙抓住他捏着香筷的手,另一手象征性地在宋庭言的胸前,隔着点距离来回安抚。

“平心静气!”他强调。

心浮气躁想要撂挑子的宋庭言:“……”

最后香箓还是弄成了的,只不过是纪与全程捏着宋庭言的手带着他完成的。

香点着的那一刻,宋庭言觉得自己的魂也跟着那升起的一点袅袅白烟,飘散在了空中。

他的心也着了,人也着了。

“你、还不松手?!”他嗓子哑了,说话压着语气,听上去怪凶的。

换以前,纪与大概还怵他,这人脾气大,得哄着点。

相处久了,纪与胆儿也大。

甚至觉得把宋庭言逗生气还挺好玩儿的。

所以他也没撒手,反而把宋庭言的手指打开,对着宋庭言的掌心“呼”啊“呼”的,像是要给他吹走掌心里沾着的灰。

但实际上,屁用没有,纯粹是拿对小朋友那套来逗人。

宋庭言手指蜷了蜷。

一口气憋了许久才想起来呼吸,把手一撤,掸开纪与。

操着凶神恶煞的调子:“你有完没完了?!”

纪与笑起来,眨着漂亮的眼睛问他,“我怎么了?”

宋庭言:“……”

是啊,人家怎么你了?

不就是手把手的教他,教完了替他清灰。

怎么了呢?

心里有鬼的是他,还能怪别人不成?

傲娇鬼被弄没了话,自然也就不理人了。

花房里又安静下来,只剩下纪与收拾工具箱发出的动静。

宋庭言冷着脸重新看过来,“要回去了?”

纪与点点头,“嗯,早点回去,还有事儿。”

宋庭言蹙眉,“你还有什么事?!”

纪与被他问得一愣。宋庭言自己也是一愣,他语气不好,急躁、烦躁夹杂在一起。

一句关心,说得像盘问。

气氛多少尴尬,直到纪与“噗嗤”一声笑出来。

那人一双笑眼,每每弯起来都是花里胡哨勾人心。

宋庭言不敢看。

但纪与一手抵上他面前的工具台,缓缓倾低靠近,硬是凑到他耳边,颇为坏心眼的操着上扬的音调问,“咋啦?舍不得我走?”

“还是想查岗?”

宋庭言烦他,猛地仰头,而后顿住。

纪与的脸近在咫尺,两个人的鼻尖甚至要相撞在一起。

再近一点,就可以接吻。

“咕咚”宋庭言听见自己巨大的吞咽声,接着是灌入双耳的猛烈心跳。

眼神不自禁地落在那人饱满的唇上,舌尖微微探出来一些,抵住唇缝……

暴雨忽至,潮湿雨声打破了这一瞬的种种。

宋庭言忽而惊醒,往后一退。

纪与还愣,半晌脸上才有了新的表情——嘴角一点点勾起,似是回味地舔了舔干燥的唇。

可惜宋庭言光顾着压下自己心里那点翻涌,没注意纪与。

不然他应该会吻过去。

也至少会知道,这一场心动,并非是他的一厢情愿。

“雨很大,你走不了。”宋庭言清了清嗓子。

“嗯。”纪与支着下巴,盯着玻璃上蜿蜒的水柱,“再陪你会儿?”

宋庭言没吱声。

但表情没有方才那般冷了。

雨噼里啪啦地砸下来,宋庭言以为纪与趴着又要睡过去。

却听纪与慢慢开口,“是家里人生病了。”

宋庭言:“什么?”

“我说有事,是要去医院。家里人生病了。”纪与难得正经。

但他这样,反而让宋庭言心里难受起来了。

连纪与都没法嬉皮笑脸,那就说明,情况或许比他认为的还要糟。

方才打的香箓已经烧完了一圈。

原本雪白的莲花图案变成了烧尽之后的黑。

纪与用香筷搅弄着,纯白色的新香灰和烧尽后的香灰融在一起,变成难看的灰色。

他一下下捣着,像是漫无目的,又像是在发泄内心的无助与迷茫。

宋庭言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

他体验过濒死时的崩溃与绝望,跨越过那条生与死的模糊界限。

没经历过的人,永远不可能感同身受。

所以他说不出安慰的话。

他只是抬起手,在沉默过后,将手落到纪与的脑袋上,安抚地拍了拍。

那场雨没能留下纪与太久。

而后面连着两周,纪与也都请了假。

接着就是年。

孙杏没能熬到年,在年前过世了。

老头走得时候不算太痛苦。

走前还挺精神,和纪与聊天,聊他的心上人。

纪与大着胆子和老头说,“老头,我得和你说句实话,你心脏能承受得了吗?”

孙杏那会儿还有力气白他。

纪与笑,笑完了说,“我喜欢的人,可不是什么姑娘。”

“是个……”纪与一想到宋庭言那张总被他气到面瘫的帅脸,就控制不住嘴角上扬,“挺傲娇的男生。脾气很大,但也好哄。”

孙杏听完半晌没出声。

纪与笑问,“老头啊,还行不?”

孙杏拍他一脑袋,“不管男的女的,你好好对人家。正经点,别给人气走。认定了,就好好跟人一辈子。”

孙杏说完又去拉纪与的手,“改明儿带来给我看看。”

“总要给我看看,我才能放心。”

他就这么拉着纪与絮絮叨叨,然后睡了过去。

纪与也以为他是睡着了,直到老头的手松开,滑落下来,刺耳的仪器声响起。

打破了一夜的宁静。

纪与其实早就有准备了,可真到了这一刻,没人能真正的准备好。

即便他是冷静的。

冷静地记下时间,冷静的把老头送往太平间,冷静地走出医院。

外面又下雨了。

细密的雨丝,洋洋洒洒地落下来,像一根根针,往人身体里扎。

纪与走着走着就停了,被抽干力气似的坐在花坛边。

他坐了很久。

等到天边炸开一声爆竹响,他才恍然——今天是小年。

再两天,今年就算过完了。

可老头没撑住,把他孤孤单单地留在了这个年里。

纪与感觉到疼,撕心裂肺的疼。

可他哭不出,眼前都糊成一片了,什么景啊人啊,都看不清,可眼泪就是没肯掉下来。

他吸着鼻子,掏出手机,漫无目的的划拉着,却不知道给谁说。

——没有要通知的人。

重新埋回双膝,冻僵的双手迟滞地感觉到震动。

等他注意到,第一通电话已经自动挂断了。

没有温度的手指划不开手机,焦躁的情绪在那一刻拢下来,压得纪与崩溃。

但下一秒,电话重新拨入。

来电人——种树的。

下章应该回现实线。

(我最近已经很勤快了!!!)

然后我开了个主攻的新坑。如果有兴趣,可以加个收藏,谢谢大家~

一条腿的糙汉攻x话少狠人受

——

知道周池的人,总会评价他说——

“小子命硬。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周池却说,自己不是命硬。

他是命好。

命里有一个陈决。

排雷:

1.攻少一条腿,现实世界无魔法,不会好。喜欢虐身,一切设定服务于虐身。

2.坑品不好。日更也做不到。还有很多坑没填(尖叫)

3.喜欢狗血,文笔稀烂,弃坑不用告知。鞠躬感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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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P-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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