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这个点了,还在忙吗?”徐遗对着手机显示的时间自言自语。
三个电话都没打通,徐遗干脆把手机放一边,再次投入工作中。
手指在键盘上按动,视线却在手机与电脑上的时间来回徘徊。
21:28。
21:30。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徐遗完全不知道自己打了些什么字。
21:31。
打开手机,什么消息也没有,又息屏。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21:40。
手机来电铃声刚响起一秒,徐遗就接听了,语气里有说不出的开心:“阿程,你忙完了?”
对面没有插话,很安静地在听。
“我……也没什么事,就是想问问你比赛准备得怎么样了,紧不紧张?”
“我看是你比他还紧张。”电话那头传来慢悠悠调侃的声音,有些欠欠的。
徐遗问:“赵眄,怎么是你?”
赵眄在那头沉默几秒,说:“你接电话不看来电显示吗?”
徐遗看了眼手机,又放回耳边:“找我什么事?”
“明天我不去公司了,我哥让我回家一趟,我推不了,明天下午的会你替我啊。”
“终于有人制裁你了。”徐遗幸灾乐祸,“行,我知道了,挂了。”
赵眄话还没说完,徐遗果断地挂了他的电话。
他盯着许云程的号码犹豫一会儿,还是打了过去。
这回通了。
“喂……”许云程的声音有些小。
“是我,没打扰到你吧?”徐遗心突突地跳。
许云程深呼吸缓口气,说:“没,我刚好在休息。”
“你怎么了?是哪不舒服吗?”徐遗察觉到对方声音有气无力的,瞬间担心起来。
“我没事,哥你别担心,可能是这几天吃坏肚子,休息休息就好了。”许云程强撑着笑笑,装作没事样子。
可是徐遗已经从椅子上起来往门口走去,边走边说:“你在队里还是家里?”
“家里。”
“别挂电话,我等会就到。”
“真不用,我吃了药了,已经好多了。”
“听话。”
“哦。”
门关上,家里的电视还在放着纪录片。
“考古队员对墓主人的棺椁进行清理,发现两具遗骸摆放的位置有些奇怪,一副遗骸躺在棺椁的正中央,另一副遗骸则稍微侧着躺在一边。”
“队员们结合棺盖的情况,猜测这侧身的遗骸是后放进放进棺椁里的。而真正的墓主人则是正躺的这副骸骨。”
“考古队员还在墓主人的身上发现一块玉佩,玉佩上的纹样很特别,因为这种纹样是与南赵同时期的北真所有,且只能是贵族能用。棺椁右上角发现一个保存较好的小木盒,木盒是封死的,打开后只有两封书信。”
“两封信的字迹不一,一封落款为'遗',一封落款为'程'。”
“为了印证这一系列的猜想,专家们一头扎进南赵的史料当中……最终确定墓主人为南赵一个高官,他的名字叫做徐遗。另一位的生平记载少之又少,只在《南赵国史汇编》当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那么,为什么一个官员能有如此高规格的墓葬?这两人为什么要先后葬在同一墓葬中?两封绝笔信又昭示他们之间存在着何种关系?”
“叮咚……叮咚……”
电话里同时响起门铃声,还有徐遗着急的声音:“我到了,开门。”
许云程没有接话,忍住腹部一阵接一阵的绞痛下了床,一只拖鞋没了一只,也不找了,光着脚挪到客厅。
徐遗等不住了,问:“密码多少?”
许云程脱口而出:“你走的那天。”
“什么?”徐遗没懂。
“190821。”
门一开,许云程脸色发青,嘴唇苍白无色,站在餐桌旁,手撑在上面,徐遗见状就冲了过去。
许云程往前迈了一小步,身上没有力气,眼看就要瘫倒。
徐遗还没靠近他,手臂找伸出去接住,顺势抱紧了他。
“你发烧了,我们去医院。”徐遗摸了摸许云程的额头,搂着他腰的手又紧了几分,背部的衣服都湿了。
许云程浑身发烫,但是身体里一直冒着恶寒,脑袋昏昏沉沉,徐遗跟他说话,只能点头回应。
“还有力气走路吗?”
许云程点头。
“你外套在房间?”
许云程点头,只是徐遗找了一圈没找着,干脆脱下自己的披在他身上。
“身份证那些在包里?”
许云程点头。
徐遗从房间出来,扛起他说:“走吧。”
到了医院急诊,许云程是急性肠胃炎,坐在椅子上输液,等待医院安排的床位。
他靠着徐遗肩膀迷迷糊糊睡了一个多小时,醒来就哼哼唧唧的,看来是缓解了一些。
“哥,口渴,想喝水。”
“你先忍着点儿,现在还不能喝水。”
“哥,饿。”
“医生说了,禁食,得观察你输完液后的情况。”
“哥……”
“嗯。”
“哥……”
“嗯。”
许云程没再说话了,徐遗隔着外套搂紧他,轻声说:“还冷不冷?”
许云程摇头,然后又点头,于是抱着自己的手臂向上移,往他后脑勺上放。
有个护士朝他俩走过来,说:“有个病床空出来了,你们跟我来。”
许云程瞅了眼松开他的手,默默地撇了嘴。
徐遗扶着许云程坐到病床上,说:“刚才你没睡多久,要不再睡会儿?”
许云程说:“不想躺,一躺就头晕目眩的,不如坐着舒服。”
“那床头给你摇高点。”
调整好床头,又给垫了枕头盖好被子,徐遗坐在椅子上后才发觉许云程表情有点郁闷。
“还有哪儿不舒服?”
“没有了。”许云程说话也是闷闷的。
直到后半夜,护士来换新药水,许云程好歹是能睡了,但眉头一直是皱的,睡不安稳。
徐遗在护士离开后,拿出手机把闹钟关了,放轻手脚坐到床边,上半身靠在床头,再把许云程的头枕在自己肩膀上。
他知道这么做不会缓解病情,只是出于想抱抱许云程。
一个不用理由就可以拥抱的抱抱。
徐遗不敢松懈,直到天微微亮都紧绷神经,在许云程醒来之前回了趟家。简单的收拾下自己,再熬些稀点的米粥就赶去了医院。
不管想不想喝,能不能喝,都要有。
到了医院,病床上空无一人,但是外套还在。
徐遗正要出去问护士,就在门口碰见了刚回来的许云程。
“你去哪儿了?”徐遗松了口气。
“手机没电了,我去打了个电话。”
前天晚上许云程就急性肠胃炎发作,昨天又自己在家折腾硬抗了一天,又挂了一夜的水,现在腹部绞痛有所缓解,也退烧了,可以慢慢喝点水补充水分。
许云程指着桌上的餐盒说:“我想吃点。”
徐遗打开餐盒,拿着汤匙搅了一会儿,温度降到可以入口的时候才舀一勺递到许云程面前。
许云程抬手要接,被徐遗躲过,什么话也不说。许云程盯着汤匙有几秒,还是低下头喝掉。
许云程的眼睛想看徐遗,却瞥了一眼后又不敢看了,他的手悄悄捏住被子,一口接一口,早就把医嘱忘了一干二净。
可是有人帮他记着,徐遗把碗放回桌上,说:“刚开始恢复时不能吃太多东西。”
“哥,你回去休息吧,昨天晚上你肯定也没睡好。”许云程说。
“我休息得还行。”徐遗说完又立马跟了一句,“也不忙。”
两句话把许云程想说的话堵了回去,这时外面的人声往这间病房来,叫着许云程的名字。
进来俩人,徐遗回头,无框眼镜下的双眼上下扫视了一遍,那俩人同时顿住脚步。
好严肃的一张脸。
许云程介绍道:“他们是我省队的队友。”
徐遗转回头,明白了,拎起餐盒说:“那我先走了,晚上再来陪你。”
“他是谁啊?”队友小声问。
“我哥。”许云程大声答。
徐遗没回家直接去了公司,处理完早上积在那的工作,拿起手机查起了食谱。
他心里总是牵挂着许云程,所以走进会议室前隐隐觉得有什么事情忘了确认。
直到打开昨晚做的那份计划书才想起来。
满屏幕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击中他的大脑。
下一页还有更多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大脑宕机中。
这是什么东西。
可是底下员工都已经准备好开会了,徐遗面不改色的投屏计划书,但画面只停留在第二页的项目概述。
“相关资料赵总已经提前同步到各位手上,所以我这里不浪费时间再讲一遍。”
徐遗口述了自己初步想法,便抛出几个问题让他们头脑风暴,耳朵听着,手上也根据某些具有可行性的点子同步修改。
一个小时后,一份新的计划书发送到了赵眄邮箱。
散会前,徐遗还替赵眄宣布了一个好消息:“对了,赵总说这个项目要是拿下,下次公司团建可以选择个人出行,地点任君选择,所有费用赵总报销。”
“哇——赵总威武!”
郭朗一听来劲了,问身边同事:“真的假的,这么大方?”
“当然是真的,我跟你说啊,赵总在公司有个外号,叫散财童子。”
郭朗抑制不住笑容,回到工位对着新买的茶缸拍了照片,发给了许云程。
【郭朗:这个地方我真是来对了!】
17:19。
【徐遗:下午感觉怎么样?】
17:20。
【许云程:吃了药好多了,医生说再观察一晚,如果不加重就可以回家了。】
【徐遗:现在饿不饿?】
【许云程:饿啊,但没什么胃口。】
【许云程:你还在忙吗?】
【徐遗:下班了,在去医院的路上。】
【许云程:那你开车小心点。】
【徐遗:好。】
许云程看着徐遗落下的外套出神,脑子和身体永远比嘴巴来得诚实,他拿起外套闭上眼凑近深吸一口气。
已经消散的香味随着昨夜那个拥抱回到他的鼻尖,就贪恋地再吸一口气。
消息提示音响起,许云程睁眼,是徐遗给他发消息了。
【徐遗:你队友还在吗?】
许云程丢开外套,偷偷瞄了眼隔壁床,还好背对着他,否则让人看到自己刚才变态的样子,那还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动动手指回了消息。
【许云程:他们早就走了。】
【徐遗:嗯。】
徐遗到病房没多久,说出心底思考了一路的想法:“你要不搬来和我一起住,在你比完赛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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