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澈心情愉悦地装着刚刚到的三包裤带面走进了教室。
教室里面没什么人，许澈大致扫了一眼，只有几个角落坐着几个人。
估计是没去吃饭，许澈这样想着朝着座位走了过去。
孟玳没在座位上，许澈没动他的凳子，直接手扶着前后两张桌子，从孟玳的凳子上飞了过去。
今晚没喝稀饭，许澈这时候感觉有些口渴。他下巴抵着桌子，手在下面一通乱摸。
水杯半天也没摸着，许澈停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出去吃饭的时候踢倒了没扶。
许澈向后退了退腰，朝下来回瞄了一通，终于在孟玳的凳子下面看到了自己的水杯。
也不知道是怎么滚的。
他斜弯着腰，从孟玳凳子底下掏出了自己的水杯，是空的，下午喝完还没来得及接。
墙上的闹钟滴滴答答的响着，许澈朝着黑板上面看了一眼，分针才刚过数字6。
还有**分钟才上课。
许澈拧开水杯，站起身的同时仰头喝尽最后一丁点水。
孟玳的凳子依旧十分挡路，许澈朝前踢了一下，听见了一阵噼里啪啦的的动静。
他不记得自己除了水杯还有什么金属，疑惑地弯腰朝凳子下面看了过去。
一个保温杯孤零零地躺在地上。
既然看到了也不能当没看到。许澈伸手将杯子也扶了起来。
杯子挺轻的，貌似没多少水。
许澈走到过道，又转身将杯子拿了起来。
饮水机就在后门，王仰刚将卡插进去，正拧盖子准备接水。
许澈一个箭步走了过去，将两个杯子都一一拧开，就等着王仰接好水，自己好跟着蹭水。
王仰朝右边斜了一眼，看清楚是许澈后朝左移了半步，等到水接好之后拿起刚接好的水边喝边说：“接。”
许澈等的就是他这句话，没等他话落就将孟玳的水杯放在了水龙头下面。
热水哗啦啦地向下流，许澈朝前探头看杯里接了多少水，感觉扑面而来的雾气把眼睛也熏热了。
“怎么还帮别人接呢？”王仰低头看到陌生杯子随口问。
“帮我新同桌接一杯，相信你一定不会介意的。”许澈摁了一下暂停开关，换了个杯子继续接水。
“欸，那你之前怎么不帮我接呢？”王仰听到他说的话有些吃味，故意挑刺说。
“我帮你接了的话，你还怎么帮我接。”许澈拧上水杯，看到推门而进的孟玳愣了一下。
“欸你。”王仰喉咙哽了一下，打着嗝说，“不带你这么气人的。”
“看看，我现同桌来了。”许澈朝着孟玳仰了仰下巴，朝着王仰炫耀道。
王仰撇撇嘴：“跟就你自己有同桌一样，谁还没有了？”他说这话朝着自己的空桌子也努了努嘴。
许澈将孟玳的水杯拧好盖子，将它递给了等在旁边的孟玳，嘴上不忘朝着王仰继续补刀：“怎么，让我看你的空桌子吗？”
“谢了。”孟玳接过水杯后笑着朝许澈说。
“你谢的该是我，用我水卡接的。”王仰没说过许澈，愤愤不平地拿孟玳开刀。
“那也谢谢你。”孟玳立刻补充道，说完就又迅速地闪身了。
“…”王仰气平了一些，摆了摆手对着空气说，“不用谢。”
“你还摆谱。”许澈扭头又刺了下王仰。
“滚蛋，再说就不让你用我水卡了。”王仰笑骂一句。
“别，你可是王仰，你不让我接谁让我接。”许澈说完就端着水杯朝着座位走去，他刚刚就看见孟玳在过道上站着，估计就等着自己过去了。
“谢了。”许澈绕过孟玳的凳子，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衣服怎么了？”孟玳刚刚进来就看到许澈后背上张着嘴，一直忍着好奇没有问。
“被撞了一下，衣服直接被地上一堆胡乱岔子划了个口子。”许澈说着又扒着肩膀朝后努力看了两眼，没等看到具体口子就又收回了头。
“我帮你用胶带粘一下吧，不然这个口子会越来越大的。”孟玳说着就跟前桌借了卷胶带。
“能行吗？”许澈看到孟玳拉开一节胶带，有些不确定地问。
“放心吧。”孟玳咬断刚刚撕开的胶带，对许澈继续说，“扭过来。”
许澈没说话，自己扭过身面朝窗户坐着。
窗户上起了一层水汽，看不到外面的情况。
许澈伸出手指抹出一个小洞，从洞口朝外看了过去。
走廊上的灯昏昏暗暗，照得趴在栏杆上赏景的人也有些模糊。
许澈看着没忍住笑弯了眼角。
孟玳手拿着撕好的胶布没急着贴，左右来回比划了一下，确定好两头的位置后拽着胶带摁了上去。
许澈感觉自己的后背被人从上抚到了尾，整个人没忍住抖了一下，有点疼，又有点麻，更多的是一些莫名其妙的痒。
“别动。”孟玳上手点了下许澈的腰。
许澈忍着后背传来的阵阵痒意，心里纳闷自己刚刚抖什么。
趴在栏杆上的人进了教室，走廊上一时很空旷，许澈有些无聊地回过神，发现后背的动静似乎没了。
他张了张嘴，感觉喉咙卡着一点痰，他咳了一声，出声问道：“好了吗？”
“好了。”孟玳说着将胶带还给了前桌。
许澈朝身后摸了一下，布质的校服中间多了一条塑料皮，有点硬。
“别摸，一会儿就该掉了。”孟玳扭头看了许澈手一眼。
“…没。”许澈手指顿了顿，摁了两下胶布边边，确定胶布没翘边后将手收了回去。
“什么没？”孟玳抬手接过前桌递来的纸，随口问道。
“这什么？”许澈没回他的话，凑到孟玳旁边看刚刚传过来的纸。
“目标统计表。”孟玳将手中的纸朝着许澈倾了些，确保他也能看到。
许澈看了眼，一群陌生名字顺着表格一路排了下去，有几个名字后面已经挂上了数字，应该是他们定的目标。
350，800，400，1100…
估计是年级名次，满分应该也没有1100。
“他们定挺高啊。”许澈随手指了几个两位数数字。
“估计挺有志向的。”孟玳说着用手指划到自己的名字，随手在后面填了个400。
你也挺有志向的。
许澈接过他递来的纸，兀自思考了半天，最终在纸上填上了个800，他要求不高，继续保持现在水平就挺好的。
“填完了？”孟玳看他合上了笔，“传给后面。”
“行。”许澈扫了眼下面，将纸放到了后桌桌面上。
后面两人还没回来，许澈将他放在水杯旁边的眼镜盒拿来压在了上面。
别再吹跑了。
晚自习依旧没有老师，学生自由安排学习任务。
许澈向来考试完会比较放松，这时候也没有再给自己施加压力，将自己比较破旧的语文书翻了出来。
这时候挺适合看文章的，许澈翻开课本，从头看了起来。
等到许澈将语文课本以及练习册上的文章都看了一遍，时间已经来到了第二节课。
教室里依旧很安静，尽管间或会有几声低语，但大部分人都在做着自己的事情。
许澈拿起水杯，将杯中的水喝了个干净。
下课得去接水了。
他砸吧砸吧嘴，有些意犹未尽地将水杯又放在了桌子脚边。
窗外面似乎有人走过，许澈移了移眼球，直觉外面的人是李光伟，连忙又将头低了下去。
桌子上摆着的依旧是刚刚看的那篇，许澈来回默念了两遍注释，感觉外面的人应该走了，终于松了一口气合上了课本。
还是不想学习。
许澈翻出自己仍旧崭新的生物书，将孟德尔种豌豆当做故事看了起来。
还挺有趣，许澈翻出一张纸，随手写了几个AaBb。
他挑了两个顺眼的，将它们两个连了起来，自己像个大家长一样开始给他们配“孩子”，遇到几个长得比较丑的就自做主张将他们整成了“早夭儿”。
孟玳听到下课铃声抬起了头，他伸了个懒腰，看了眼旁边低着头在本子上乱写的许澈。
他没打扰他，放轻动作从座位上起来，走出教室放风去了。
空中又飘起了雪花，孟玳抬手接了一片，低头看了眼手上早已化成一滴水的雪花，无事发生般将指尖上的水珠搓走了。
许澈满意地看着刚刚算出来的6：3：2：1，听到周围的声响抬起了头。
已经下课了。
许澈伸长胳膊，拿起了滚在脚边的水杯，站起身准备去后面接水。
前面那人突然又扭过了头，许澈停下动作朝他看了一眼。
“有事？”许澈问道。
那人没吭声，将手中的纸搁到许澈桌上就扭回了头。
这么高冷。
许澈拿起桌上的纸看了一眼，不是什么目标表，是分科考的答案。
他抬头看了眼教室前排，有几个人正站在第一排前面数着卷子。
估计一时半会儿传不过来了，许澈这样想着，争分夺秒地到饮水机前接了一杯水。
回到座位时前面那人刚刚扭回头，估计又传了一张答案。
许澈见怪不怪地看了他一眼，低头把自己桌上的双份答案一一分开，将其中一份搁到后面桌子上面并用东西压住了。
孟玳没在座位上，桌子上摆了一堆卷子没人理。
许澈刚扭回头便看到孟玳前面那人手拎着纸拎了半天，他连忙伸手将纸接了过来，给孟玳留了一张，剩下的几张直接都搁到了后面桌子上。
孟玳也不知道去哪了，许澈接连接了几次自己的卷子，又接连帮孟玳传了几次卷子，看着孟玳桌上胡乱堆着的答案，心里有些烦躁。
他伸手将孟玳桌上的卷子拢到一起，就没再多管。
他伸手翻了下自己手中的卷子，发现独独少了物理，许澈有些纳闷，不会是传到自己这里面没了吧。
前面又哗哗哗地传来传卷子声，许澈抬头，看到了站在第一排桌前的孟玳。
上课不回座位站那里干什么。
许澈接过前面传过来的答案，任劳任怨地将孟玳的活也干了一遍。
许澈看着桌上的卷子心情有些郁卒，叹这气从抽屉里掏出了第二天要讲的卷子。
答案上的解析挺详细的，一眼望去全是密密麻麻的小字。
许澈没急着改卷子上的错题，先将解析整理了一下，挨个将其夹在卷子里面。
旁边凳子传来动静，许澈朝孟玳看了一眼，孟玳将桌上的答案收了起来。
许澈没朝他搭话，掏出红笔专心改自己的错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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