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段弋锦听见熟悉的手机铃声瞬间抬头,看到杨尘后有些不满:“你去哪儿了?我他妈找你半天。”
杨尘按下挂断按键,而后抬起头略带笑意:“你怎么在我班?”
“找你呗,路柏严还在大门口等着你呢。”段弋锦没好气的说。
提到路柏严,杨尘的胸口就闷得慌。
因为自己和李冥舟的矛盾,牵连了路柏严,可怕的是对方拿后者的保送名额威胁自己。
一种羞愧感瞬间蔓延了他的全身。
“我跟你说件事。”杨尘打算把这件事情告诉段弋锦。
“嗯,边走边说。”
杨尘在路上把事情经过复述一遍。
听完后的段弋锦面色沉重,最后哑然失笑:“呵,这群人渣。”
“所以我现在告诉老师或者家长,再或者打击报复都没用,只能顺着他们。”
段弋锦又“啧”了一声,看起来比杨尘还心烦意乱:“那你最近先花我的钱,你的钱流水太快会被小梦阿姨怀疑,多留些钱,打发他们。”
“嗯。”杨尘抬头就看见校门口那道高挑的身影,那道身影站在原地,很安静。
十八岁少年虽然身穿校服,但却隐约的看到了成熟的气息。
路柏严就是这么一个人,稳重不失态,任何事情都能云淡风轻的面对,不像普通人一样有什么激动的情绪。
杨尘看着他。
心中竟然生出了分手的念头。
他不想耽误路柏严。
可是又怕路柏严伤心。
分手后会怎么样?答案是……与不分手什么不同。
那张照片和视频还会致命的把柄,还是会威胁路柏严的保送名额,而自己还是反抗不了。
路柏严转头看见他们了,直径走去。
看着少年开心的模样,杨尘猛得抓住段弋锦的小臂:“别把这件事情告诉路柏严。”
“?”路柏严先是愣住,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不让路柏严知道,但是还是答应下来了。
我们的性别虽然相同,但喜欢依旧热烈。
路柏严走到杨尘身后,把后者的书包背在自己身上,然后开口说:“你去哪儿了?”
“啊……有东西落在了大礼堂,”杨尘想了一个比较合理的借口:“都回班级收拾好东西了,又赶回礼堂一趟。”
“哦,是不是最近学习太累了,可以吃点核桃补补脑子。”路柏严语重心长道。
可心虚说谎的杨尘就有点多疑了。
这是在关心我?还是在骂我?
下午的元旦晚会会开到傍晚六点,所以段弋锦建议杨尘中午睡一觉,可是杨尘被李冥舟他们搞得没有一点睡意。
等到元旦晚会开始的时候,他才有点困意。
段弋锦把手杵在椅子内侧的把手上,耸高点肩膀,让杨尘靠着睡舒服点。
可他们没有注意后排的李冥舟没有来。
李冥舟还穿着校服,把手机一大捧白花放在那张灰色照片的下面。
他面色如常,没有什么波澜。
可是他的花刚刚放下就被扔在地上,花被摔碎了,散落在木质的地板上。
李冥舟抬眼便对上了周桉母亲那双愤怒的双眸。
“你还有脸来?!你这个畜牲!滚啊!”女人大声的尖叫着,引得众人都看了过来。
原来,李冥舟是来参加周桉的葬礼的。
李冥舟被女人推搡,捶打,扇巴掌,却始终没有还手,一路退到了门外。
周桉的父亲楼主了激动的女人,后者哭到肩膀颤抖,极大的悲伤冲进骨子里,怎么都退不去。
“你为什么连他的葬礼都不放过?”周桉父亲皱着眉说道:“为什么不让他安安静静的离开?快走!这里不欢迎你!”
砰——
门在关上的瞬间,发出一声巨响,把李冥舟隔绝在外。
李冥舟理了理凌乱的衣服,怨声道:“明明是他自己说喜欢我的,遭受不住怪我做什么?”
高一那年的某一天,周桉突然闯进他的视线里。
周桉长相灵动,五官分明,身板挺直微瘦,个子也不算矮,他笑着说:“我喜欢你。”
因为是男生,李冥舟新鲜感上头,就答应下来。
俩人像正常情侣一样牵手,拥抱,接吻,甚至在这个不合适的年纪发生了关系。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李冥舟的变化越来越明显,周桉无法摆脱他,越挣扎越无力。
李冥舟会打他,扇的巴掌一次比一次重,还会侮辱他让他学狗在地上爬。
身上的淤青红肿日渐增多。
可笑的是,每次打完,骂完李冥舟还会哄他。
后来在被迫发生关系的时候,周桉哭着说:“我不喜欢你了。”
李冥舟掐着他的脖子问了一遍又一遍,周桉哭着求他放过自己,饶过自己,可李冥舟就像是聋子一样,反而变本加厉。
再后来,周桉越来越麻木,嗤笑着说:“你这种人就不应该出生在这世上。”
李冥舟一点也不在乎这个男孩儿怎么骂自己,总之,自己怎么开心怎么来。
江旭和王修也会一起折磨他,他们俩也会打骂,还会拿走周桉的钱。
周桉后来被送进了医院,像个植物人一样晕了几个月。
李冥舟被处分,但因为事件过于恶劣,学校为了保存颜面没有公开。
这个月,李冥舟和另外两个人家里得知周桉醒了,哭着跪着求校长让他们上学。
还威胁校长如果不让他们上学,就把这件事情说出去,大家鱼死网破。
周桉醒来的第五天,李冥舟偷偷去了医院,他什么都没有做,就是坐在周桉旁边说了几句话。
周桉变得木讷,脸上没什么表情,轻声道:“我恨你。”
李冥舟听后笑了笑:“你最好能活下去。”
而就在前几天,周桉割腕没有被抢救回来。
段弋锦抖了抖肩膀,把杨尘叫醒。
“这么吵,你能睡这么香,也是没谁了。”段弋锦嫌弃道:“我们班要准备上台了。”
杨尘点了点头。
“花小妹,把我拍的帅一点儿。”段弋锦挑眉说道,看见花照棠比了个“OK”的手势后就离开了。
杨尘眯着眼睛巡视了四周,最后在后面较远的位置看到了路柏严。
似乎是安心了,杨尘仰着头看着椅背重新闭上眼睛睡觉。
等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礼堂里除了身旁的路柏严,一个人也不剩了。
杨尘哑着嗓子闷哼一声:“结束了?”
“嗯。”
“几点了?”
“将近八点。”路柏严看了眼手表。
杨尘猛得坐起来,这距离结束都过了两个小时了?!
“不是,你怎么不叫我啊?”杨尘拍了拍脸,尝试着让自己清醒点。
“你有什么着急的事儿吗?”路柏严反问。
“没有啊……”杨尘回答。
“那多睡一会儿挺好。”路柏严看着他:“你有多久没有好好睡觉了?”
“不知道啊,”杨尘伸了个懒腰站起来:“走吧,路哥。”
最近因为学习的事情他确实没怎么睡好过。
“先坐,不急。”路柏严握住杨尘手腕,往下拽了拽,示意他坐下。
杨尘重新坐好并努力观察路柏严的表情,留意他的情绪:“怎么了?”
生气了?
是自己睡得太久了吗?
是自己惹得……吗?
不由得,杨尘又想到上午的事儿。
李冥舟这事儿这么快被发现了?
显然,他想多了。
路柏严从身后把礼盒拿出来递给杨尘。
他微微笑着:“送你的。”
杨尘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他连忙收下礼物,好像下一秒路柏严会收回去似的。
他拿出礼盒里的东西,语气比平时活跃许多:“围巾?”
“嗯。”路柏严点头,其实十几天前,他就开始厚着脸皮问了一圈有对象的朋友,元旦送什么礼物比较好。
最后才定下是围巾。
“你自己织的?”杨尘把围巾戴上,路柏严还帮他整理了一下。
“嗯。”
“噗哈哈哈哈……”杨尘把脸埋进对方的颈窝处笑了好久:“路哥,你好土啊。”
亲自织围巾送人的戏码很老套。
可真心胜过一切……
杨尘真的开心,真的喜欢。
杨尘双手绕过路柏严的腰间,紧紧抱住后者,闷声说:“路哥,谢谢。”
凌晨零点时。
每个人的手机都随之响起。
是同学和老师们的群发祝福。
烟花也准时绽放于夜色之中,绚烂的烟火点燃了人们心中的欢喜。
但对于路柏严来说,热闹只在一瞬间。
在路柏严一一回复那些祝福后,即使外面的烟花炸响,他的世界也一片寂静。
他与母亲对着坐吃饺子,却没说一句话。
“路哥,快出来放烟花。”
路柏严看手机屏保露出来的一条消息,有些惊喜杨尘会来找自己。
他刚拿起挂在椅子上的棉袄,高兴地说了一句:“妈,我吃饱了,出去一趟。”
“这么晚了去哪儿啊?”姜莉问道。
听见母亲的质问,路柏严胳膊刚伸进棉袄的一只袖子的动作停了下来,他把这种语气默认为不允许,不可以。
当他正要脱下外套时,姜莉的眉头却是一松,淡言:“算了,你去吧,你都保送了,就没什么可操心的了,喏,这有两百块钱,外面的小店都开着呢,想吃什么买什么。”
路柏严笑了起来,迅速穿好外套,抬脚就要走:“不用了妈,我有钱,您困了就睡吧,不用给我留门。”
“好,玩得开心。”
路柏严刚到楼下就瞧见十多个身影。
他愣在原地很久,直到杨尘与他相看的时候才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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