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去放个水,不像张总费那个劲了,一会就回来。”王斌说着也下了车。
人来人去,车上只剩下了老刘和贺寻。
老刘放下了一贯扯淡的态度,温和地问转过了身,对着贺寻问道:“贺寻,这会他们都不在,你就刘老师说,怎么搞的,到底怎么了。”
“得了不太好的病,其他的,您就别问了,也别和张昭说。”贺寻的语气听着诚恳。
“怎么个不太好,你给我说清楚了,别给我打太极。”
“没准就挂了那种不太好。”贺寻苦笑了下,诚恳转瞬即逝:“到时候,别忘了给张昭随个份子,毕竟,那什么门前是非多来着。”
“你是不是欠抽!好好和我说,真的假的。”
“可别抽,假的,假的。”
老刘看着嬉皮笑脸的贺寻,知道再也问不出什么。毕竟老刘自己说话也是这个路数,他想半真半假的时候,你是问不出真假得。心里觉得发堵。
趁着王斌回来,老刘找了个理由下了车。“王斌,你照顾着点他,我抽根烟,顺便去看看他们。”
老刘走了,贺寻怕王斌在这杵着无聊,也催他下车,“你也过去看看呗。”
王斌推辞他说:“我就不去了,星星有什么好看的。”
贺寻接着劝他,“去呗,拿几瓶脉动送过去,留这多没意思。”
王斌觉得也对,掀开后备箱,拎了几瓶脉动出来,“那我去送完就回来,贺老师,您自己在这没事吧。”
“快去吧。”
张昭回来的时候,车里漆黑着,走近了也没听到动静。
拉开门,看到贺寻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床上,背对着车门,也不知道是不是睡了。
“睡着了么,怎么只剩你自己在这,他们人呢?”张昭突然很后悔,刚才应该让王斌去的,怎么就留了贺寻自己在这。
“没睡,你回来啦。”贺寻闻声转过了头,说着就要起身。
“你别动。”张昭按下了他,坐在了旁边的座椅上,松了松贺寻的鞋子,又稍稍把他裤腿往上拉了拉。
刚才看到他脚踝有些肿,就去前面的加油站打了点热水回来。拧开保温壶盖,热水一点点洇透毛巾。等摸着不那么烫了,才敷了在贺寻浮肿的脚踝上,“烫不烫?”
“不烫,没事,你用管,明天就好了。”
听着贺寻的语气,好像早就习惯了一样,张昭没理他,等热度下去了一点,探出身子到车外把毛巾里凉了的水拧干,又重新洇了热水,换了一边,“好点了没。”
“都说了,没事的。”
又敷了一会,看着确实好点了,张昭接着问他,“他们呢?”
“我让王斌给他们送点水过去,林哥他们走得急,也没拿瓶水。”
张昭重新放下了贺寻挽起的裤腿,又帮他穿好了鞋,“贺寻,我也要去,你陪我。”不等他回应,张昭直接把贺寻扶着坐了起来,“你上来,我背你上去好不好,我们也看星星去。”
其实也不用到坡顶,离公路稍远了一点,漫天星辰清晰可见,贺寻伏在张昭的背上,微微着仰头。
“这样容易摔着,你手勾着点我脖子。”
张昭手背在身后,托在贺寻一双无力摇晃着的腿上,坡不陡,却有些看不清路。
距离山坡的坡顶还有好远的距离,贺寻像是累了,不再像开始那样僵硬的挺着,头轻轻靠在了张昭的肩头。
经过一处平地,张昭停了下来,“在这歇歇吧,贺寻。”
脱下衬衫,平铺在地上,让贺寻躺了在上面,头枕着他的腿。
贺寻仰面躺着,潮湿的眼睛倒映着星辰,“张昭,你抬头,你看小灯。”
小灯是启明星,在城市的夜晚也能看到的,最亮的那颗,贺寻给它起名叫小灯。
“张昭,你看那颗星星好亮。”曾经两个人经常在宿舍楼下晃悠着,一圈一圈地走,夜深了,谁也舍不得上楼。
“哦,那个叫太白金星。”
“我们给他另取个名字吧,取个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的。”
“好啊,你来取。”
“叫小灯吧,和灯一样亮。”
“难听死了,还不如太白金星。”
“那你来取。”
“就叫小灯吧......”
张昭抬头,小灯当然还在那。
张昭低头,用手背挡住了贺寻一边的眼睛,冰凉的嘴唇吻上了另一边。
贺寻没躲,张昭却尝到了温热的苦涩,口腔里的苦带出了更多胸腔里的苦,一波一波地就要窒息。张昭的嘴唇划过了贺寻高高的鼻梁,带着些委屈,咬住了他的嘴唇。
“呃......”贺寻痛哼了出声。
张昭突然清醒,想到一定是压到了他嘴里的伤口,慌张地撒开了他,“对不起。”
贺寻伸手摸了摸张昭的脸,想告诉他自己没事,“看到的小灯,也是来自很久以前光了,谁也不知道小灯还在不在那了。”
张昭又看了看小灯,“那你也没法证明它不在那。”
“没人会深究它还在不在那。”
张昭不想懂贺寻在说什么,他轻轻拔下了贺寻的几根头发,又拔了自己的,两缕头发叠在一起,攥着头发的一端,甩开打火机点燃了。
微小的火花在黑夜里急速亮了下,又熄灭了,头发悉数化作了灰烬。
如果装在铁盒子埋了头发尚能被分来,像这样化成了灰,总归再也分不开了吧。
贺寻,我不管小灯是不是真的还在那,我要你一直都在。
可是,“贺寻,这么多年,你有想过我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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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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