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自制力和清晰的判断能力,赵汝安早就死了一千一万次。虽然系统没有明说,但她隐隐感觉到,如果自己是在接收到所谓的“纠正通知”前死去,恐怕就再也回不来了。
“好,听你的。”
赵汝安笑道:“也不能都听我的,万一以后我有不臣之心,要害你呢。”
这通电话最终以展歆爽快同意作结,毕竟赵汝安在生意场上真是个有风度的、不可多得的好朋友。
随后几日,祁令瑛找上门。如今祁家在祁令瑛的带领下也算重新步入正轨,祁父会帮着她把握方向,但作为一个年老的舵手,他也会渐渐松开操控的手——这次是放心地松开。
这些赵汝安都知道,所以她很好奇祁令瑛又有什么问题。
一别数日,祁令瑛也是把头发梳成大人模样,出行几乎都是整洁的盘头,古典式样,成熟许多。
一见面赵汝安便调侃她,是不是头发梳得太紧,导致五官一同紧绷着。祁令瑛笑了,总算有点过去的神气。
她们约在当初赵汝安刚出院不久去得那家KTV,熟悉的地方、熟悉的人,形势却已经大不同。
不会再有人叫祁令瑛回家。赵汝安一瞥,察觉到她的感伤源自故地重游时人已不在的现状。
随后,祁令瑛忧郁地开口:“……我不知道应不应该把谢槐留在身边。”
“孙嘉明不是要跟你和平分手吗?不就是怕你把他们家一同倾覆了。你要是自由身,随便你怎么样。”没办法,实在是祁令瑛大义灭亲的举动太狠,看着属实让他们这些外姓人胆寒。
赵汝安觉得,他们胆子未免太小了。
祁令瑛也不开怀,孙嘉明整天一副束手束脚、小心翼翼的模样,一开口就是要跟她解除婚约,让她很心烦。她都考虑过了,孙嘉明在家当个摆设挺好,总比外面乱七八糟的男人要本分,孙家也确实有利可图。
结果,孙嘉明倒不依了。
“怎么能这样说,我那明明叫共赢。”祁令瑛道,“不过,他要我签,我也签了,谁叫他竟然跟……”
赵汝安嗅觉何等敏锐:“他敢给你下套,逼你就范?”
“唉。其实这事吧,是我不好。是我鬼迷心窍,听了谢槐的话。”祁令瑛面色似有些难以启齿,“不过,我到关键时候也反悔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在她口中,谢槐主动投奔,先激情表白,后又献计让她从此无痛拜托孙家桎梏。其实本也不是桎梏,祁令瑛对孙家的人脉和产业链很是垂涎,但谢槐一动情,她竟然情不自禁顺着他的思路走了下去,糊里糊涂答应要导演一出大戏。
很简单,到时候让孙嘉明撞见她和谢槐有私情,再由谢槐主动承担下所有。谢槐的存在本就是祁家不可触碰的阴暗面,料孙嘉明也不敢高声语。那时,不需要祁令瑛签字,孙家肯定会态度强硬地解除婚约,再因为违约交出补偿。
然而,祁令瑛转头一合计,觉得自己的公众形象还是很重要的。跟谢槐这么个声名狼藉的前义兄掰扯到一起,还特意让别人看到,实在有损她的英明。所以关键时候,她反悔了。
“什么交杯酒——这是你的私心,又不是我的。你难道不知道形象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有多重要吗?”
事实证明,祁令瑛反悔得很好,因为谢槐丧心病狂到直接往酒水里面下了药,并且因为她的拒绝疯疯癫癫先喝了自己的份,然后跪下来求她。
纠缠之下,祁令瑛不仅没碰一滴,还不耐烦地把他整个人连带茶水挥到酒店的地毯上。最后,只有谢槐一个人的丑态暴露在孙嘉明,以及不放心和他一起上楼的孙父孙母眼前。
就这样,赵汝安听了个来龙去脉,对祁令瑛翻脸如翻书肃然起敬。
“不过,都发生这样的事情了,你还来问我该不该把谢槐放在身边?”
“其实他也是太爱我了。”
在赵汝安略显诧异的表情中,祁令瑛羞赧地继续,“而且,我听到他的新助理说,他已经拉到新投资了。这怎么行呢,我不能让他东山再起呀。”
赵汝安把还没说出口的话咽回去,一时间觉得自己对朋友的了解还是太浅薄了。
假装恋爱脑、将计就计、安插的眼线直接变成别人的副手……祁令瑛就这么轻描淡写带过了所有,然后握住她的手问那最无关紧要的问题——“我可以把他留下来吗”。
“你要是认为你可以掌控他,想留下来倒是没什么的,你们俩现在都不在一个户口本。”赵汝安委婉道,“对我个人来说,下药是我不能接受的,我不会留这样的男人在身边。”
祁令瑛忧郁道:“但是我好像真的有点喜欢他,他不给我下药的时候还是很好的。”然后又道,“而且我发现他没有坠入谷底,还有可以上升的空间,居然有人买他的账。真的放过他……不是,不让他留在身边,说不定谢槐真的顺杆子爬上来。”
赵汝安算是发现了,就算祁令瑛真的对谢槐也有心意,她的重点其实不在爱与不爱,而是后面的话语,即谢槐可能造成的威胁。
他的重要男配光环,似乎还在隐隐闪烁。但祁令瑛已经基本成长为一个合格的猎手,情感只是锦上添花,顺势而为,并不能干扰她的决策。
“好啊,那就让他在你身边赎罪吧。”
赵汝安一下子轻松起来,“这不是一举两得的好事吗?既能享受爱情,又能防止他成为竞争对手。不过,介于谢槐之前想对你下药,你得适当给他设立一些‘小关卡’,让他全身心倒伏在你身边才行。”
“我就是这么想的!软软,你太懂我了。”
祁令瑛激动地握住赵汝安的手,热泪盈眶时眼底的情感比方才说“可我真的喜欢他”要真挚太多,“其实,我真的很害怕。软软,你本来可以不管,但你从头到尾帮了我太多太多。如果我做了个犯浑的决定,让你伤心,我真的想死的心都有了。”
“别说这种晦气话,我跟你说的那些根本算不了什么,都是你自己在努力。”赵汝安笑道,“如果我伤心,肯定是你没有解释清楚,你也只有这一处错误,因为你现在的眼光让我非常放心。瑛瑛,以后的路只能你自己来走,可以想着我,但不要过分想着我。”
祁令瑛腼腆一笑,颇有种白切黑扮猪吃老虎的风味:“我明白。”
翻过正片,在KTV果然还是要唱歌。祁令瑛叫了几个人进包厢,赵汝安倒也没有推辞,只是在那人要给自己喂水果的时候礼貌一避,表示可以自己来,他只需要给自己喝彩就好。
“我也不行吗?”
男人眼神哀戚,循声望去是一张似曾相识的面孔,送来清新的水果香气,“赵小姐,我是William啊。您这么久没来,是忘了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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