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后来新年的感觉来得格外热烈。
原因是叶声回来后屋里笑声渐渐多了起来，姜炳的出行已经习惯性带上叶橙了。
他依旧不问她学习上忙不忙，只担心她在家太闷。
也称有时候回想，如果他是一个家长，那大概是一个分外注重精神世界追求的家长。
这种状态持续到了虞果终于回来。
每每这种时候，叶橙才会想跟姜炳一起出去。
因为中途她有机会溜出去跟虞果逛街。
可无聊的是，虞果的话题大多数时候是围绕着祝叶转的，很少像从前一样能聊到两人都感兴趣的话题。
假期前的日子过得飞快，叶橙即将要开学，姜炳也即将回阿根廷。
值得高兴的是，他还有最后一学期要读，如果顺利的话大概7月就能毕业回国。
叶橙那时候还在想，姜炳能回来她应该是最开心的那个人。
他依旧是个言而有信的人，对于答应给她买《梦的解析》这本书在她开学的前几日果真就带她去买了。
以科学理论解释各种梦存在或出现的原因是能极大安慰害怕灵异事件的一种有效手段。
只是奈何专业性太强，读起来也费劲儿。
那本书叶橙大概看了得有大半年，因为这本书给她的抗拒就是如果她不是因为没书看是绝对不会再翻动一页的状态。
就像啃一个生硬的馒头一样，时而咬碎了，掉下来七零八落，又不知道从哪里再拾起来。
春日的微风拂过是最好的季节，在这种状态下学习难免有些困乏，但也实在无奈。
换到了文科班后，叶橙明显觉得自己学习起来没有那么费劲儿了，对于不再需要大气力抓起来的学科，相对来说比从前要闲那么一些。
说闲也没多闲，回忆起来，她那段时间大概最喜欢的是在春季看着窗外青葱的绿叶在风里摇晃，听着鸟儿鸣叫。
叶声还是忙，俩兄妹在学校除了吃饭的时间见面，几乎很少时间能够讲话。
天气渐渐暖和下来后，偶尔叶妈妈会和外婆在家做些饭菜送到学校里。
事实上，这种间歇性的看望在一定程度上对青春期专注于学习的青年来说有一定的慰藉。
以至于叶橙每每这种时候吃饱后都觉得学习这事儿吧，其实也苦不到哪里去。
她数着计划过日子，一晃高一的一学期又慢慢过去了。
同时，虞果说她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早已脱离从前刚从清水村来的样子。
后来一日聊起来，叶橙问她怎么看得出来。
她说肤色，叶橙失笑，在清水村她可是数一数二的白。
姜炳从阿根廷回来后，专心于自己的事业了。
有关于是做什么的，叶橙依旧不是特别清楚，只是知道他经常出差。
想来，大忙人应该就是如此。
两人的感情很亲密，但也只是仅限在兄妹之间，不曾逾越半分。
时常，叶橙很是敬仰他。大概是未曾见过太多成熟有魅力的男性，导致她觉得连学校的优等生蒋延和他对比起来也不过如此。
也正是因为他的到来，叶橙得以有幸游历祖国山河。
她第一次爬长城时才意识到秦朝修筑长城的艰难困阻，第一回见到江南烟雨的时候，才读懂“天街小雨润如酥”这句诗。
也正是因为有了那么多的经历，才开始慢慢认识自己和姜炳之间。
印象里，那天高二上学期开学的第一个星期五，她下午六点上完课后回宿舍收拾东西。
自从姜炳回来后，每个星期五他便要来接自己和叶声回去休息，美名其曰是说回自己家睡得更加舒坦，这样一来，连学习效率都能相应提升。
其实，叶橙的成绩已经稳定保持在全班前五名了，这里面花了多少时间去努力学习，只有她自己清楚。
她和虞果抱着书往宿舍走，人倒是没太多精神。
“你哥又来接你了？”
“嗯。”
虞果说了句“你哥比你爸还亲。”
叶橙想笑，她早已忘记叶爸爸对自己是什么样子了，唯一有点儿印象的可能就是他经常把自己放在他脖子上坐着，有时候去别人加看电视，回来的路上把她举得很高。
“你妈妈呢？”
“和朋友去香港了。”
叶橙没再多问了，虞果妈妈爱玩儿这事儿她也早已习以为常，并不觉得奇怪了。
可她也不能问要不要跟她回自己家去，毕竟说起来，她也算是寄人篱下。
“我舅舅来接我。”
“那就好。”
两人走回宿舍，有一些学生已经开始收拾东西回去了，叶橙也没太多的行李，衣服家里也还有，只是装了课本和习题在书包里就坐着等虞果。
那姑娘东西多，假期就是要出去玩儿，带了几身换洗的衣物。
两人一起下楼，虞果约她“我周末和祝叶去坐缆车，你要不要约着蒋延跟我们一起去？”
叶橙想了想，约上蒋延这行为不太合适，若是自己去，三人行又觉得自己有些多余，干脆拒绝了。
只答应她下次两人约着一起去做饼干。
学校门口略显拥挤，叶橙和虞果在学校门口告别，对于姜炳时不时换车这件事儿她也感到疲劳。
尽管他每次都提前说了是什么品牌，什么颜色，可每次这种时候她也只会盯着车牌号一个个的找。
她对于姜炳经常换车这件事儿表示有些无奈。
叶橙想他哪里来那么多钱换车的，不知源头。
他的车停在距离学校门口有些远的路口，那头烟火气十足，卖馄饨的、煎包的....，应有尽有。
那时候，姜炳穿了一件宝蓝色短袖，蹲在路边逗流浪猫。
少年感大概就是在他线条分明的胳膊看出来的。
他手里不知道提着买的什么东西，远远看过去发现他拿着猫条在喂猫。
那是只很小很小的橘猫，瘦骨嶙峋。
叶橙看过去，觉得它应该刚出生两个月都不到。
她走过去蹲在猫的身后，低头把它的尾巴拉起来看了看。
猫专心吃着猫条，也没抓她。
“干嘛呢？”
叶橙没抬头“我看看是公猫还是母猫。”
男人笑了，问“看出来了没？”
“好像是公猫。”
她说这话的时候抬头看姜炳，眼睛睁得像铜陵，格外惊喜。
“带回去？”
他的话一下就击中了叶橙的心，她想带它回去陪小怪这件事儿难道他也猜到了？
叶橙摸了摸猫的脑袋，问“可以吗？”
“可以。”
他答应得爽快，做事儿也雷厉风行。
说完，他起身找小店老板要了一个纸箱，拎起小猫的后脖颈便放了进去。
叶声那时候还在跟同学一起买沙冰，回来时叶橙和姜炳已经在车里等他了。
他随手把另一份沙冰递给叶橙，贼兮兮地问了声“你们有没有听见猫叫？”
叶橙看他那反应，捂着嘴笑。姜炳没说话，发动车后开往了宠物店。
大男生不太机灵，最后发现猫真实存在，还是叶橙告诉的。
他并不是那么爱猫，时常在家待着的时候，碰都不碰小怪一下，偏偏异性相吸那小猫咪经常蹭他，倒也惹不来他的疼爱。
这种对动物无感的程度持续到了姜炳和叶橙带着小猫去宠物店检查的时候，叶声依旧坚守在车里。
猫咪并无大碍，只是长期营养不良，有些偏瘦。
兽医说这些的时候，姜炳不经意转头看了眼叶橙。
觉得她刚从清水村来的时候也是这般，瘦成一把骨头。
姜炳把那猫留在了宠物店，说过几天再来接，担心它身上还有寄生虫会传染给小怪。
这人，像是怕小妾来了之后正宫不高兴那样，还要一段时间的缓冲。
两人上车后，准备回去。
叶声在后面说了句“哥，你什么时候买只八哥回来养养？”
“你伺候？”
“陪外婆啊？”
“她老人家挺好的。”
叶声无声撇了撇嘴巴，看了眼叶橙。
那模样仿佛再说“看吧，他总是对你比对我好。”
叶橙淡笑，没应。
屋里，叶妈妈照例做好了饭菜等着他们回来。
叶橙怕热又怕冷，饭也不吃喝了一大碗绿豆汤。
淡淡的甜混着冰凉的口感，凉意很快传到大脑神经，只觉得酣畅。
那会儿叶妈妈拍了拍她的肩膀说“这东西性寒，姑娘家家的少喝点儿。”
对于老人言，人们向来处于是理解却在当下无法践行的状态。
一碗绿豆汤下肚，她拿着筷子戳碗里的米粒，对此并不感兴趣。
她消磨着时间，打算混过去这顿晚饭。
饭桌上，姜炳说要带叶橙周末出去转转，当事人叶橙表示有些懵，转头看姜炳，他什么时候跟自己说了？
叶声问了句“哥，那我呢？”
“一起。”
于是，事情的发展变得有趣起来，叶声满脸期待的看着叶妈妈和外婆，她们不得不答应一个高中生的小小要求，尽管也担心着会影响学习。
叶橙想不明白姜炳为什么不在暑假的时候选择带他们出去玩儿，偏偏是选择了学习期间，难道是为了锻炼他们的写作能力出去采风？
叶橙想不到，姜炳这人向来做事儿不按规矩来。
就连以为是去市区周边爬山的行为也变成了去往温州。
温州在哪里？
她走在机场还在想这个问题，人也是恍惚的，怎么就这么突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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