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菁华笑答：“都是随心随性的，如果伙伴们还算舒适，说明大家有做朋友的缘分。”
夏青璇点了点头，笑意盈盈。
左菁华又说：“针对青璇你来说的话，更可能是你本身雅量高致。”
夏青璇摇头，而附和起先前的话：“可能，谁跟谁会遇上，谁跟谁能成为朋友，真的要看缘分。”
“人的心智在不同阶段开化几分，大概也要看缘分，天缘。”张明昆说，偏头看着张晴蓝打趣，“晴蓝比青璇小三岁不到，心智还没开人家的两成。”
张晴蓝抗议：“哥，拿我跟青璇比，实在欺负人了。”
张明昆似乎忍着笑：“确实对你苛刻了。”
“我是说你这比较对象选得太欺负青璇了，青璇像之遥，都是天赋型选手。”
“你不是天赋型？那……你是没天赋型？”
“我是努力型。”
夏青璇说：“我渐渐地发现，世界上有各色各样的人，有人志在斗鸡，有人志在遛狗，有人醉心于红尘，有人痴迷于财富，这些**总像是天生自带的，假如一个人酷爱画画，旁人大概是没有办法让他改弦易辙，转而去爱打猎的，道理讲得天花乱坠也不行，甚至以打猎能力分配社会福利可能也不行。”
张晴蓝点头：“有道理，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
“我就一直以为，能够外化成努力的内在动力，根本就是一种天赋。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在懂得了相应的大道理之后，就可以坚持住去为艰深的事情付出努力的。”夏青璇继续又说，眼含暖光，“晴蓝，你的努力，真的难能可贵。”
张晴蓝微微地低下头去，说：“嗯。”
“对了，明昆，你怎么知道我比晴蓝大不到三岁？”夏青璇又问。
“你忘了？我是学生会的副会长，也是秘书处的秘书长。”
“还真忽略这茬了。”
“确实像传言的，爻族儿女都很早慧。”左菁华说，“青璇，你比咱们大多数的大二同学年龄要小将近两岁。”
夏青璇去看林慕南：“慕南，那你呢？”
“我呀，我本来应该比菁华低一个年级，最初也确实是这样，后来我自己要求该去菁华班里了。”
“我还记得你们老师带你过来，说你要找我。”忆及往事，左菁华淡淡笑起来，“因为是入学第一天，老师特意关注了你，还问你是不是想找妈妈，你说不找妈妈，只找我就好。”
“生来就习惯了自由，如果不是你先去上学了，我那时根本就不想待在学校。”林慕南微仰头，“不说小时候的事了，早就想问，你，还有昆子，刚刚在哪儿躲了这么大半天，你俩要密谋什么吗？”
“突发一点儿小事，你才迎青璇她们进屋那会儿，”左菁华说，“餐后咱们再详谈。”
话题至此，张明昆转向张晴蓝：“晴蓝，你老实告诉我，年初被那家影音艺人包装团队骗走那段时间，你有没有签过什么合同？”
张晴蓝吞了下口水，面部肌肉略显僵硬，没多想即点头承认：“有。是有签过一份合同。”
“内容呢？还回想得起来吗？”
“我……我慢慢想……兴许想得起来……”
“下午我帮你请假。”张明昆说，“你找台电脑，想起多少都记下来。”
“哥……怎……怎么了？出事了吗？”
“别人的事，只是跟你了解点内情。吃饭吧，空闲了再跟你说。”
“哦。”张晴蓝点头，内心总在犯着嘀咕，用起餐来食不知味不说，一疏忽还被油料沾染了衣襟，便起身去洗手间清理了一番。
宴至半酣，蔡八珍端上了两盘河鲀烤片，特别地说明：“还是预备了河鲀，这一次我特别小心。”
左菁华动手帮忙布餐，附和着蔡八珍：“以蔡师傅处理食材的经验，当然不会出现归门晚宴上那种情况。”
蔡八珍动了动唇，欲言又止。
张晴蓝从卫生间回来，正赶上蔡八珍送河鲀烤片上桌，好奇地搭话问道：“什么归门晚宴？什么情况？”
“霏儿你还记得吧？”林慕南代为解释，“前几天河鲀中毒，正在医院接受治疗。”
“啊？什么程度了？”
“脱离危险了。”
“哪间病房呀？等晚上，那个，等明天放了学，我去看看她吧。”
林慕南点头：“一号疗养病房。晴蓝，礼到即可，如果保镖拒绝你去探望，就不要勉强了。”
“好。”
随后一桌人就只以吃饭为主。
河鲀烤片色泽金黄，香气逼人，左菁华特意地向伙伴们推荐了，像没有发生过中毒事件那样。
餐后，留了邓黎、白日晞两个陪同蔡八珍一道收纳炊具和餐具，附带清理卫生。
林慕南一行去往秦海曼办公室，在走廊处碰上袁劭仪，后者独独对于碰上夏青璇表现得十分欢喜：“夏姑娘，刚好碰上你，咱们的艺人正有新歌试唱，原本就想邀请你帮忙把关，跟我来听听吧，好吗？”
“说‘把关’不准确，‘赏析’嘛，确实是项福利，有幸被袁总监这样抬爱，”夏青璇自然而然便准备答应下来，“慕南，我……”
“一会儿我去找你。”迎向夏青璇的目光，林慕南接话说，又应承归晚，“小晚，一会儿带你取听姐姐们唱歌。”
夏青璇说：“要么就叫小晚先跟我去玩，热闹的地方，通常小朋友会喜欢。”
林慕南于是征求归晚的意见：“小晚，你要跟青璇姐姐去玩一会儿吗？”
归晚点头说：“好。”
张明昆这时也转向张晴蓝：“晴蓝，你……”
张晴蓝猜也猜得到张明昆要说什么，话没听完，抢着领了任务：“我去回忆合同内容。”
于是，一行人分做三头，林慕南和左菁华、张明昆三个来到秦海曼的办公室。
一关上门，林慕南便开口问道：“到底怎么回事，秦女士？或者谁来介绍一下情况？”
“今天上午，差不多快到午休时候了，快递员送来一封法院传票，当时张总就在这里，后来左总也来了。”秦海曼说着从保险柜里拿出了刚刚收到的传票，“是一个叫‘水熊艺人孵化公司’的单位告诉我司艺人顾之遥，案由是‘合同纠纷’，诉求是‘按合同约定赔偿违约金’。”
张明昆点头说：“案件九月二十九日上午十点在区法院第一审判厅开庭。”
“顾之遥怎么说？”
“还没有人跟她核对过案件情况。顾之遥正在录制第二支个人单曲，以她为女主角的电视剧也正在筹拍中，袁总监说，不想影响到她的工作状态。”
“录歌就在这两三天，可以稍等，但是拍摄电视剧前，总要先把这个问题处理好。”
“好，等下周我再跟顾之遥详谈。”
“找一下茅律师吧。”
“知道了。”
从秦海曼的办公室出来，斜眼看了看张明昆，林慕南不由地感叹：“菁华，你说昆子劳苦功高果然不是打趣，我来得最少，很多突发事件看来都由昆子主持处理了。”
“我来找秦女士说网站的事，这次恰巧在场。”张明昆说，“特别关注这件事是因为晴蓝也面临同样的问题，可能沾了不如顾之遥有名气的光，暂时没被针对，可事情不解决好了，总归是个隐患。”
林慕南倒没有顺着再说这件事：“昆子，你们专业课业负担本来就重，学生会工作也很繁琐，同心圆这边，我不是借了个软件开发团队给你支使嘛，他们可都是领工资的，你不要事事亲历亲为。”
“快去看看你带来的小孩吧，现在说起话来倒有种大家长口吻。”
听从建议，林慕南再在夏青璇身边见到归晚时，小姑娘扎着古夏风的发髻，辅以多支三股小辫，戴的头饰上点缀着大量细碎的小花，像携一片盛夏花园站在那里，繁华景象，消减了她先天气质里的寂寞气息。
小姑娘专注地在听着练习生们唱歌。
夏青璇看到林慕南，走近了，又以眼神示意，同他一道离群走到一旁，悄声地：“有一个练习生，把热忱的‘忱’字唱成了枕木的‘枕’音，是不是该指正一下？虽然未必会定下她来演唱这首歌，可是以后万一在其他场合念错这个词，同样影响不好。”
林慕南深以为然：“你的意见是对的，我去跟大家说。”
夏青璇点头。
从旁观看了一会儿练习生们的排练，林慕南示意暂停一下，对着众练习生讲了几句话：“说一个事啊，一会儿我会跟秦总监说，采购一批字典发给大家，人手一份。以后不确定的字音你们就翻翻字典，多做核实，免得出错。热忱的‘忱’字，刚刚很多人都唱错了字音，这种事应该避免。”
暗地里，袁劭仪问林慕南：“南南，就你看，我们招来这批练习生，素质普遍偏低吗？”
“素质？”林慕南重复地念一遍这个词，想了想，评价说，“参差不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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