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应齐的名字，夏栎愣了一下，立即转头看向了他。
“开门吧。”应齐缓缓走了过来。
门打开了，看到夏栎的时候段小荷似乎有些惊讶，随即又露出个憨憨的笑容。
“段小荷？”应齐点头和她打招呼，“你脸色还真差。不然你怎么来这里？”
确定对方并非敌人后，夏栎赶紧示意她进门。
满身寒气的段小荷局促地站在玄关。
夏栎不由柔下声道：“进来吧，里面暖和。”
“我，我的收容马上要，要失败了，为，为了小宝，我必，必须来。”段小荷结结巴巴地道，声音中透露着几分紧张，“我听，听到你的声音了，了，所以，所以就上来了。”
“你们C市的其他人呢？”应齐眉头紧锁道，“你就这样一家家听过来？你知不知道，这样你会死得更快？”
“还有你一直都这样不戴耳机吗？”应齐有些神经质地勾起嘴角，看样子是被气笑了。
“他，他们都不愿意来……我没办法，我，我太笨了。”段小荷明明看着比应齐要年长许多，但在应齐面前却显得像做错事的小孩子。
夏栎心下了然，看来是个和他原先一样不能控制自己诡异力量的畸人。
不经心里产生一种同病相怜之情。
她抬头小心地瞥了应齐一眼道：“你，你们这样的灵体，灵体是不会来，来的。”
见气氛尴尬，夏栎也不管今天灵体会不会来了，赶紧打开灯，让段小荷坐到沙发上，又给她倒了一杯热水。
应齐则是随意地往沙发上一坐。
“说吧什么情况。”拿起夏栎给段小荷倒的水一口喝掉。
面对他无礼的行为，段小荷并没有感到被冒犯，反倒是松了一口气。
她知道，应齐现在只是在用孩子气来发泄对她的心中的不满。
夏栎则是又倒了两杯水过来。
段小荷也是个苦命人，小时候家里穷，早早就把她嫁了人，所幸老公人品还不错，眼见小两口日子越来越好，丈夫却得了绝症，几个月时间就没了，留下段小荷和遗腹子艰难地讨生活。
应齐第一次见到段小荷的时候，她就被卷入了诡异事件。
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段小荷在那次事件中稀里糊涂成为了畸人，虽说没什么战斗力，但辅助能力一绝。
事件结束后，应齐就把她引荐给了当地的X分部。
本来以为，此后她就能和孩子过上安稳生活，没想到在这里又见到了她。
她穿得还是那样朴素，而且生活似乎并没有因为加入X而好转。
“头发撩起来。”应齐的脸色有些难看，“他们欺负你了。”
“没，没有，我只，只是帮忙……”段小荷的头几乎低到了胸口，完全不敢抬起来，但还是听话地绾起头发。
她的耳朵往里面卷，整个耳廓都已经卷进了耳道里面，表面几乎只剩下一个小孔，而且位置也已经掉到了下巴的位置。
“我，我本来想，想能不能听到关于，于灵体的消息，找，找一队畸人合，合作。没，没想到你，你也在。”她鼓起勇气抬头看着应齐，“能，能和我，我合作吗？”
应齐道：“你说，我们这样引不来灵体是什么意思？”
“1，1607的人说，说只有整栋楼都，都没有光的时候，灵体才，才会出来。他，他们刚，刚商量着断，断电……”
夏栎愣了一下。
原来是这样嘛。
糟糕！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坐在沙发上的应齐猛地抬头看向他。
二人对视的瞬间就知道他们想到一块去了。
很快。
应齐就在电脑上查询到了福开苑电线的位置。
他们已经没有机会去思考，段小荷听到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了，但他们根本赌不起，如果真如他们所说，那整个福开苑就会变成完整的空腔，到时候无论是普通人还是畸人都逃不掉。
应齐已经等不及了，直接拿起电话打给联络员，让对方帮忙找。
“走！”二人套上外套就直奔楼下。
段小荷也赶忙放下手里的热水，关门跟着跑到了楼道上。
几人奔跑的脚步声在静谧的走廊显得格外响亮。
应齐率先进了电梯。
“电，电梯还，还能动。”段小荷气喘吁吁地跟着上了电梯，有些讨好地看向应齐道：“有，有电……”
“啪。”
就像是为了反驳她的话一样，声音还在电梯里回响着，电梯就停运了。
“怎，怎么办？”段小荷慌张地问道，“会，会有备用电源吗？”
“一般高楼都是有的，但是我不确定他们是否会把备用电源一起破坏。你别怕，就算没启动备用电源，我也可以和夏栎一起把门扒开。”应齐打开手电筒，也不管段小荷能不能理解。
还是夏栎拍了拍她的肩才让六神无主的段小荷稍稍安了心。
可能是因为快要收容失败的缘故，她的脸即沧桑而又阴沉，看上去白一块褐一块的，整个人透露出一种极为不健康的气色。
过了几秒，电梯又恢复了运行。
“赶紧进去。”夏栎说道，“有人在楼上。”
高层建筑的备用电源一般就是在顶层。
而这么晚了，还有谁会去顶楼的。
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破坏电源的人。
应齐不再说话，快速按下最近的楼层，他们赌不起，即使可能被困在电梯上，情况也会朝着他们不希望的方向发展。
必须马上离开电梯。
“叮！”
电梯开门的瞬间，离门最近的段小荷就跑出了电梯。
“咳咳，怎，怎么这么多，多灰。”说着就不断咳嗽了起来。
“咳，怎么回事？”应齐似乎也被什么呛到了一般，捏着鼻子道。
夏栎走出电梯后发现电梯居然停在了15楼。
此刻的福开苑小区15和停电前并有什么不同，1502号房门口也依旧摆放着葬礼的各种用品。
如果硬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可能就是这空气中弥漫的雾了。
仔细分辨就会发现，这与其说是雾，不如说是烟尘更加贴切，视线被烟尘阻碍，远处的一切都变得模模糊糊，看不真切。
“我们已经在空腔里了。”应齐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
一扭头，果不其然，电梯已经停止了运行。
突然。
1502室里传来因为停电而产生的骚乱声，这并不是一个好的信号。
这意味着普通人还是被卷进来了。
就在此时。
一个穿着孝服的年轻男人跌跌撞撞地从1502号房跑了出来。
看到应齐几人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
“唉，你们知道怎么回事吗？”他的眼睛中布满血丝，看上去熬夜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件易事。
应齐上前一步，阻止了男人的靠近。
“哥，我还想问你呢？我们刚回来，在电梯上的时候突然停电了。”应齐装作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男人有些失望地道：“我在守夜的时候睡着了，今天第一天其实也没什么事要做，就剩下我和白事先生还留着了。我是听到白事先生的叫声才醒来的，我们约好时间到了叫我。”
“但我在客厅并没有找到他人，外面还停电了……要不是做白事放了蜡烛，我家连光源都没有。”
“白事先生的声音？”应齐思考了一下。
“我，我听到了。”被夏栎护在身后的段小荷轻声道，“他，他说，这是什么？好，好像很惊慌的样子。”
“你家白事先生好像没离开，不会是年纪大突然被吓病了吧。”应齐立即有些夸张地对男人说道，“要不你再仔细找找？到时候背上官司就完了。”
“唉，对对对。”男人被他这么一提醒，立刻就慌了，赶紧回了屋。
“应齐，你有没有觉得这些灰尘好像越来越浓了？”夏栎捂住自己的口鼻。
幸好之前口袋里就有口罩，这下刚好可以防烟雾。
随着烟尘的渐渐浓郁，它和雾的区别就越来越明显了。
说白来，无论是什么原因形成的雾气，本质上就是小水滴，人待久了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潮湿的感觉，但在现下，他只能感觉到越来越干，用手在空气里触摸，甚至还能摸到细碎的颗粒感。
“啊！”
刚刚回屋的男人突然冲出了房间，再次朝他们跑来。
“死，死人了！”他边跑边喊，“白事先生死了！好多血，好多血！”
应齐赶紧上前。
“怎么了。需要帮忙吗？”一把扶住男人，牢牢把他按在原地。
“快，快，你们来看看。”男人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反手拉住应齐，就想把他往1502拽。
他满眼恐惧，不停地哀求着。
一行四人一起到了停放1502房前房主的门口。
“就是这吗？”夏栎轻声道，试图安抚男人。
而男子似乎也是渐渐冷静了下来。
“是的，里面都是血。我就敢看一眼，立马关上了。”他下意识地躲在夏栎的身后。
见他也说不真切，夏栎只能作罢。
应齐一手拿着手电，一手握住了门把手。
他能观察到里面诡异力量的痕迹，由他打头阵会安全不少。
夏栎则是站在他身后。
可以这么说，只要他俩愿意合作，任何情况下都可以保证不发生立即死亡的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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