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们现在是要去楼顶吗？”柴佳瑜见应齐真要去楼顶，不由开始打退堂鼓，但又怕应齐嘲笑自己，小声问夏栎。
夏栎点点头，安抚道，“我们会保护你的。而且，现在我们还多了条有用消息，不需要太担心。”
“难说。”柴佳瑜悄悄看了一眼应齐道。
走在前面的应齐并没有理会她。
“不过，那些幸存者真的会按我们说的去做吗？”夏栎真正担忧的是，谷哲管不住那些人。
“没，没事的。刺，刺头都，都已经死了。”段小荷解释道。
这次，应齐倒是回应了夏栎，“他们有足够多的时间去楼下。况且，那群人应该是被灵体吓破胆了，以谷哲的能力完全可以控制住大部分人。”
“如果，他管不住这些人，死了也很正常，这是他能力不够，怨不了别人。如果没有刚巧碰上我们，指不定一开始他就死了。真死了也只是回归宿命而已。”应齐道。
他脸色冰冷，语气中不带一丝感情，就好像在说隔壁村的大黄狗去世了一样。
“切。”柴佳瑜小声嘀咕。
但理智上她也是认同应齐的，只是和他作对习惯了。
夏栎看着这对兄妹有些哭笑不得，庆幸自己刚好站在他们中间，要不然，他真怕两人打起来。
或许是知道没有危险的缘故，应齐路都走得很快，顺着安全通道直接来到了顶楼。
20楼。
这才是真危险的地方，而且夏几乎可以肯定灵体就在这。
还不止一只。
不过，灵体一般都是一种王不见王的状体，除非人为，不然大概率是不会距地太近的。
顶楼的安全门几乎是完全敞开的，黑洞洞的房间里寂静无声，其中散发出的巨大压迫感所有人都能切实地感受到，
之前1502里的幸存者告诉他们，福开苑的顶楼是小区的配电室以及网络箱。
不过里面的管理人员应该已经下班了。
或许是为了吸引断肢，这里并没有任何光源。
夏栎他们在门口只能看到许多快一人高的配电箱被整齐地码放在屋子里，看着被它们划分出来的一条条错综复杂的小道，柴佳瑜就吓得躲到了段小荷后面。
“我走在前面，你们跟上。柴佳瑜，他俩在哪？”说完应齐就把手电给关了。
“哦哦，东南方向。”柴佳瑜想了想道。
柴佳瑜和自己的标记物之间是一种类似心灵感应的关系，并不需要动用体内的灵体。
要不是这样，应齐也不会让她如此使用自己的诡异力量。
不过，柴佳瑜的感应也是比较模棱两可的，甚至有时间限制，无法做到时时感应。
众人走进里面才发现，这里其实还是有主干道的。
眼前昏暗而深邃的主干道一直延伸到几人看不见的黑暗深处，越往里走，那种黑暗就越发深刻，平时积压的灰叠加空腔带来的诡异烟尘随空气的流通不断飞舞。
冰冷的寒意笼罩着众人，两边规则铺开的深不见底的支干更是给人带来未知的恐惧和焦虑。
“好像还得往前。”柴佳瑜死死拽着段小荷的衣角道。
如果不是应齐的威压太甚，她绝不会来这种地方。
夏栎没有说话，这种情况他根本帮不上忙，而且身边的几个都能算是感知能力的畸人，他只需要时刻准备好使用强制就行，这样一来有突发状况也能及时应对。
“大概就在这一块了。”柴佳瑜比画了一下。
她毕竟不是正儿八经的感知能力的畸人，能定位的地方范围是有限的，如果他们不移位的话，柴佳瑜也只能定位定到一个模糊的地方已。
听到这夏栎第一时间想到了那双断脚，也是能让被踩的人完全停下来。
难道又被踩住了？
还是被其他什么诡异力量控制了。
而且别忘了顶楼还有个压魂呢，总不可能连这个都被强行静止了吧。
“唉，等等，往左走。”柴佳瑜似乎又感受到了，赶紧指挥。
众人没有说话，这个时候他们也帮不上什么帮，只能沉默地听着她的指挥。
终于，在一条支线前柴佳瑜又犹豫了起来。
漆黑狭窄的通道堪堪只能通过一个人，从主干到支干的衔接处仿佛有一道关卡一般，拦住了众人的去路。
夏栎深吸一口气，试图嗅闻到什么信息。
不知怎么地，空气里很干净，除了长久无人光顾的正常霉味外，没有其他任何的味道。
但现下，正常往往就是最大的不正常，明明应齐就看到了有诡异力量的影子，却闻不到任何血腥味。
不过，没有血腥味就意味至少古良才不在这里。
夏栎清晰地记得，古良才那被灵体啃噬的胳膊，就算是他已经包扎了，也不可能一点味道都没有。
“进去吧。”应齐下了决断。
众人继续往里走。
“小心……我感觉他们好像又被控制住了。”柴佳瑜道，“他们的方位不改变，我感受不到确切位置。”
应齐并没有理会她，而是顺着这条支线一直往前走。
很快，他们又来到了另一个主干道上。
对面依旧是成排的箱子，样式却明显更高了，通道也变得更宽敞了。
房顶上挂个歌牌子，上面写着网络管理。
该说不说，虽然福开苑已经建成十几年了，但基础设施更新是一直有更紧时代的步伐，这或许就是直至今日这里还有这么多住客的原因吧。
“段小荷？”应齐道。
这个时候是使用她能力的好时候。
范围和方向已经大概定下来了，并不需要她再费多大的力气去探索，就能知道结果。
段小荷的脸色唰地就变得惨白，无数的青紫色血脉从她的耳边开始蔓延，几乎要将整个面部都覆盖上，原本身上赶紧的肥皂香味被刺鼻的酸腐味给覆盖，夏她变得如一具尸体一样毫无生机。
“怎么了？”柴佳瑜见她迟迟不说话，忍不住心急地询问。
段小荷皱着眉头，小声道：“好，好奇怪。我就，就听到两，两个声音。”
“赶紧再听听，这里我可是标记了两个人，对了，还有好几只灵体呢。”柴佳瑜看着段小荷反复确认声音，但一直不说话，急忙催促道。
她这急脾气可忍不了这些性格慢吞吞的人。
“没事的。”夏栎拍拍她的肩，倒也不是真嫌她烦。
夏栎自己其实也很焦躁。
一来，他怕柴佳瑜的声音吵到段小荷。
二来嘛……夏栎瞟了一眼身边的应齐，对方的脸色铁青地看着嘟着嘴的柴佳瑜。
“柴佳瑜，我告诉你，这里可不是你家，要是你再任性，我给你丢在这自生自灭。”应齐冷声道。
柴佳瑜被应齐这么一呵斥，瞬间闭麦，扭头不去看他，眼睛一热，却倔强地没哭出来。
其实她也知道自己这样不对，但就是忍不住想问。
夏栎看着柴佳瑜这个恃宠而骄的样子，不禁想起自己的妹妹夏榆，夏榆有时候就是太懂事了。
自从她意识到父母去世后，就开始学着外婆的样子为家里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就连就业这种大事，都选择了一个最省钱的方式。
懂事得令人心疼。
不过，现在不是伤春悲秋的时候，夏栎赶紧振作起了精神。
很快。
段小荷就给指了一个确切的方向。
但她的心里特别不安，那阵呼吸声特别沉重就像是和什么东西在角力一样，她还能听到“滋啦滋啦”的声音，好像是人用脚在地上硬扯。
“走。”应齐果断地走进了一片狭小的通道。
越往里走，黑暗越发浓郁起来，要不是空间足够狭小，身边又有人，夏栎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吗，他什么都看不见。
下一刻。
“滋——”
光脚摩擦地板发出的酸涩而刺耳声音。
夏栎猛地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虽然，高大的路由器依然在眼前挡住，但他知道，那人绝对离他们不远了。
而且似乎就在附近。
“是人，那个被我标记的人。”柴佳瑜小声惊呼。
“不要慌，段小荷你就在这条主干道上监听着周围的动静。只要听到不一样的动静，就和我发消息。一声代表有灵体，二声是人，其他你不清楚的状况，直接打语音。柴佳瑜和我走。”应齐将手电筒交给段小荷，防止她被断肢攻击。
段小荷似乎是第一次被委以重任，紧张地点点头，不安地抬眼看了看天花板。
已知断肢是从墙面里出来的，这里则是处于整个顶层的中间为主，理论上段小荷只需要注意天花板和地板的动静就行。
“记住，直接发最简短的消息。”应齐看向前方幽深的通道。
他们没想到隔壁居然是一块相对较大的空地。
不，准确地说是许多电箱被打翻或者挪动后空出来的位置。
应齐并没有再浪费时间去自己探查，他相信段小荷和柴佳瑜提供的信息是不会失误的，也没有犹豫，毕竟时间不等人。
应齐就领着夏栎二人转身进入黑暗。
通道里一片漆黑。
突然，应齐就停下了脚步。
夏栎也随即停了下来。
前面是发生了什么吗？
应齐不说话，他也没有去打扰人家。
只是深吸一口气，空气中的血腥味和腐臭味瞬间充斥了他的鼻腔。
“哥？”柴佳瑜则跟在夏栎身后，手里死死攥着应齐的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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