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0年平安夜呢?”顾时舟用面包蘸起咖喱,优雅得不像流浪五年的人,“你说要治我的PTSD,在我太阳穴埋了第一代量子接口。”他撩起头发,淡粉色疤痕若隐若现。
顾迁禁喉头发紧。那个日期精准得可怕——正是父母去世三个月后,顾时舟精神崩溃最严重的时期。但他发誓,自己从未跨越过伦理红线。
“今天的扫描显示,你的海马体异常活跃。”他生硬地转移话题。
“又开启医生模式了?”顾时舟歪头轻笑,指尖叩击太阳穴,“就像你不想承认,我的医疗档案为什么被删得干干净净?”
“你黑进了医院系统?”
“只是看看哥哥给我开什么药。”顾时舟起身收拾餐具,动作熟稔得惊人——精准避开洗碗机卡碟的角落,关水龙头时向左微旋,甚至知道擦手巾挂在哪个抽屉把手上,“更有趣的是,三年前有条记录被彻底抹除,可那时我应该在东南亚晒太阳,怎么会出现在新京市立医院?”
水声在浴室响起时,顾迁禁调出通讯器,向系统发送最高权限指令。回应却像一记重锤:L7级权限,那是军方和顶级机构才有的准入门槛。
突然,一声闷响刺破空气。顾迁禁撞开浴室门,蒸腾的水雾中,顾时舟蜷缩在淋浴间,花洒冲刷着他手臂上的新鲜抓痕。碎镜片扎进脚掌,血水混着水流蜿蜒成诡异的纹路。最骇人的是那双眼睛——银灰色瞳孔几乎吞没虹膜,机械的声音从他喉咙里溢出:“7号...记忆节点损坏...需要同步...”
这声音,和实验室里7号实验体临终的呓语如出一辙。
眨眼间,顾时舟瞳孔恢复正常,盯着流血的脚发出惊呼:“怎么回事?哥哥?”
“你不记得了?”顾迁禁捡起玻璃碎片。
“我在洗澡...然后...”顾时舟突然抱头惨叫,“头要炸开了!”他挣扎着推开兄长,“别去医院!他们会换药...就像上次...”
“谁在换药?这五年你到底经历了什么?”顾迁禁死死按住弟弟颤抖的肩膀。
顾时舟眼神涣散,声音越来越弱:“镜子后面...有东西...”话音未落,他瘫软在兄长怀中。
次日清晨,医院办公室里,微型数据芯片在终端闪烁。顾迁禁盯着屏幕上扭曲的量子记忆协议代码,林医生推门而入,压低声音:“小心你弟弟。最近四个记忆混乱的病人,发病前都见过他。”病历上的名字刺痛顾迁禁的眼睛,更可怕的是,这些人最终都被送往圣约翰精神疗养中心——父母车祸后离世的地方。
“为什么告诉我?”
“不想像张医生那样‘意外’坠楼。”林医生离开前补了一句,“你弟弟昨天查了这些病人的资料。”
当顾迁禁输入顾时舟生日,解锁隐藏文件的瞬间,三年前的画面刺痛他的神经:医疗床上,与弟弟一模一样的年轻人被电极束缚,画外音冰冷宣布记忆植入失败。画面里的人突然抬头,对着镜头嘶喊:“哥哥!救我!他们——”
终端突然黑屏,整间办公室陷入黑暗。应急灯亮起前的刹那,通风管道传来金属摩擦声,像极了监控设备调整焦距的响动。
量子镜像
凌晨三点十七分,终端幽蓝的冷光刺破黑暗。顾迁禁揉着酸涩的眼眶,第三次核对屏幕上并排的DNA序列——99.2%的相似度如同一把手术刀,精准划开生物学常识的表皮。正常兄弟间的基因重合度应在50%左右,而此刻的数据正颠覆着他所有认知。
三天前,他以检查遗传病为由,趁顾时舟熟睡时取得头发样本。当时的谨慎如今看来可笑至极,那些本该揭开真相的代码,却化作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哥哥在查什么?”
沙哑的低语惊得顾迁禁几乎掀翻座椅。顾时舟斜倚在书房门框,松垮的睡裤下露出苍白的脚踝,月光在他精瘦的胸膛投下斑驳碎影。随着他缓步靠近,一股混杂着金属腥气的泥土味扑面而来,像暴雨冲刷过的实验室。
“处理医院数据。”顾迁禁快速切换界面,喉结不自然地滚动,“你又做噩梦了?”
顾时舟指尖划过书桌上的显微镜,玻璃表面留下细长的水痕:“小时候总偷偷爬进你房间。”他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飘来,“就为确认你还活着。那时我总梦见——”顿了顿,指腹突然按在顾迁禁左胸,“梦见剖开你胸膛,里面全是齿轮与线路。”
寒意顺着脊椎窜上后颈。十岁那年的心脏手术,植入微型调节器的秘密,连父母都守口如瓶,当时年仅六岁的弟弟却...
“你究竟想说什么?”顾迁禁猛地起身,两人鼻尖几乎相触。顾时舟眼底翻涌的银灰光芒,让他想起实验室失控的7号实验体。
“我们远比你以为的更紧密。”顾时舟突然扯开他领口,指腹精准抚过手术疤痕,“就像我知道这道疤长三厘米,而你,”呼吸扫过耳畔,“从未说过。”
顾迁禁攥住那只手腕,异常快速的脉搏透过皮肤传来。本该抗拒的动作,却让胸腔泛起诡异的灼热。他猛地抽回手,调出加密文件夹:“谈谈父母的死。官方报告说刹车失灵,但父亲出事前一周,在神经科技公司门口与人争执。”
监控截图放大的瞬间,顾时舟突然抓住屏幕:“看那个保安的左手!”三条波浪线环绕的数字“7”在像素噪点中若隐若现。“我在圣约翰中心见过,医生们的徽章...”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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