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那小子远点。”
瘫痪的老爷子差不多是半身不遂,他歪斜着眼,声音格外苍老,好像说多几句就要没气了。
“你说谁?青山家的,还是我那苦命的哥们?”
我胡乱擦了擦老头嘴里漏出来的残渣,给对方盖上了被子。
好像被我的问话堵住了嘴,老人睁着浑浊的眼睛,露出了复杂的眼神。
那一代在外务工的人,懂得都懂,有老实本分的,自然也有被花花世界迷了眼的。
p娼的,赌博的,也就国内叶子买不到,但抽烟酗酒的也不少。
这是人的劣根性,谁都有。
只是,人们眼中打不出一个屁的老实人,突然开始吃人,那种颠覆感,有种恐怖谷效应。
不是明着坏,是憋着怨,憨笑的皮囊之下,说不定藏着什么,让人重新审视了“老实本分”这四个字。
我也不知道,撕下脸皮的他们算是活过来了,还是死掉了。
“如果怕我回来,怎么还给我打电话?”
“我没打。”
“但你也没阻止。”
皱巴巴的老头闭上了眼睛,没再说话了。
大概是年轻的时候作孽太多吧,听说生我妈之前,还淹死了几个女婴,这在曾经都是稀松平常的事,说什么时代啊局限性啊,艰难啊我也懒得懂,反正千辛万苦生了个儿子出来,媳妇没了,儿子大了也不认爹了,几个女儿就更没联系了。
做人做成这样……
我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胡子拉碴,没个人样,老头子都这样了,还能坑我个外孙来伺候,我要不小心死了,估计尸体臭了都没人收尸吧。
所以人啊,什么都是虚的,活着的时候就要多为自己想想。
一大早的,哥们约我爬山头,说是想看看有什么山货。
后山是无主的,因为附近是一片坟地,担心破坏风水,所以没有动土。
昨晚下了一夜的雨,路上有点滑,我俩就慢慢爬。
“怎么样?老爷子还好吗?”
“还行,能吃能喝,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后山安静,空气中还残留着雨后的湿意,虫鸣鸟叫,透着自然的气息。
哥们倒是很专业的样子,看到菌子就拍拍,挖出来,扔背篓里。
“我觉得这种就适合直播,靠山吃山。”
我来了点兴致,“还能野炊一条龙。”
路上,我还是没放弃直播的心,举着手机看信号。
突然,一阵劲风从背后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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