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换套衣服，这套太正经了，我们先进去试探一下。”李榕说着把车停在了养殖厂的路口处。
陈聃闵穿着简约的浅蓝细格衬衫和米白色西裤，不像是来调查的倒像是来开什么会议的，跟陈聃闵本人气质有种莫名的和谐。
“这荒郊野岭的哪来换的衣服？倒是你穿的也不像来这地方的。”陈聃闵不以为意拉开车门打算下车。
就见李榕走到后座，从车后架上找了个花衬衫，丢给陈聃闵说道：“套上。”
“准备万全啊，李榕。”陈聃闵麻利地接下。
“对了，你什么时候知道是周乔过来当顾问的？你们不是前两天才见的面？”陈聃闵疑惑的问道，今天早上周乔的出现着实是让他吃了一惊。
“昨晚林覃叫我去接人发了一个号码，我打算早上联系，结果今天早上又换了个号码，跟我上次加的周乔的电话号码一样。”
“一样嘛。”陈聃闵听到李榕的回答，不知怎的表情有些幸灾乐祸，手掌捂着下半张脸，但还是掩不住他上扬的嘴和苹果肌。
李榕挑眉，抬眼斜视着陈聃闵：“怎么？”
陈聃闵把手拉下来，笑眯眯的说：“凭借我这么多年的人际交往的经验，我觉得周乔给你的号码是个工作号码。”
李榕顿了顿手，停下了换衣服的动作，没有说话。
“怎么不相信啊！”陈聃闵见李榕没有表示，想接着论举自己的猜测无误。“我跟你说现在基本上就是这样的吧，社畜需要有自己的私人空间，就连我这样无私的人，都有两个号码，一个工作，一个生活很正常的……”
李榕好似屏蔽了陈聃闵，接着套上花衬衣，还找出了个发油，捋了捋前额的头发，再往后梳上去，换上了个墨镜，气质浑然一变。
陈聃闵还在喋喋不休。
“别磨叽，换快一点。”李榕催促着陈聃闵，不耐烦地给了他一个白眼。
养殖厂即使是白天灯也开得很亮，瓦亮的白炽灯和早晨10点钟的阳光把地面照的异常清晰，养殖厂的地面用厚厚的水泥覆盖，厂房是钢筋钢铁板组成的，被擦的很干净，在灯光的照射下反着光，但是空气中有种浓重的猪骚味，像是从棚里传来的。
这卫生条件看着倒是还可以，就是气味很难闻，养殖厂的味道确实难以避免，李榕观察着。
李陈二人走进养殖厂内，一个瘦小的身穿白色衬衣的男人迎了上来，脸上挂着谄媚的笑，眼色飘忽不定。
“二位老板是来看货的吗？”
还没等二人回答，男人眯着眼从头到尾打量了李榕陈聃闵两人，又接着说道：“哎呦，看两位这么年轻，但可真是找对地方了，咱们养殖厂正规合法，养殖的卫生标准达标，肉的品质也好，而且量大，您需要多少我们就可以供多少，这镇里好几家出名的馆子都是我们供的货呢……”
“你是管事的？”李榕问道，他口袋里翻出了张假名片递给男人接着说道“我们呢，要开几家火锅店分店，听说这里供货很稳定也新鲜，看着外面环境不错，带我们再看看吧，然后再好好聊聊毕竟店有点多还得再看看。”
男人接下名片轻扫了眼，“李记火锅” ，他的脸笑成了一团，嘴角咧着，眼睛直接眯成了一条缝，赶忙道：“哎，好，好，二位老板往里面走，我带你们看看。”
男子领着李陈二人，向养殖厂深处走，一边走一边介绍：“我们这里前头工业化流水化养殖基地供货量一定是跟的上，后头就是屠宰的地方，我们都放血的，肉一点也不腥，而且品质好，你们放心哈。”
“你们这里怎么没有工人啊？”陈聃闵扫视了四周对男人问道。
“啊，现在还没有到点呢，养殖厂下午和晚上上班，我们也可以派送的，凌晨几点都行，而且现在是工业化管理，工业化生产的，咱们员工不是很多。”男人解释道。
“但您放心绝对的够用，绝对不马虎。”
男人又领着两人逛了半天，养殖厂看起来一切如常，但异常的安静，几乎就只有李榕三人的交谈声，以及不远处给猪降温的喷水设施的噪声水声。
李榕觉得这里一直透露着一股平静中的诡异。
“这样啊，外面我们也看得差不多了，现在可以去屠宰的地方看看吗？”李榕打断男人的介绍插话道。
“吴老板推荐我们来的。”李榕又加强语气补了一句。
“总得让我们看到东西吧。”李榕看向男人，脸上勾着笑，又和陈聃闵快速地对视一眼。
“对啊老板拿点诚意。”陈聃闵靠近拍了拍男人的肩膀，温声接着对着男人说道“我们也是诚心要和你做生意。”。
男人的表情有些为难，笑容也淡了很多，咧着嘴，眼睛又开始打量着李陈二人，见两人态度强硬，开口道：“哎，这，两位老板，这也不是我不想，只是我没法去啊，这后头的都是津哥在管，吴老板没有跟你们说吗？”
“那看看货总可以吧。”
“白天都是没有现货的，现在真的没法看，老板。”男人还是拒绝，又瞟了瞟不远处的一道门。
在那里。
李榕顺着男人的视线看向那道门，上头挂了个铁链扎扎实实的捆在把手上，底部连着个锁，看着还挺新。
“那新货看不了，旧货总可以吧。”李榕又接着问。
“我说的是吴老板的货，他应该是订了明天的吧，这馆子一天都不能停货啊。”
“这个……”男人迟疑不语。
“我们总得看到东西才刚放心啊，要不然这嘴上说说，谁都会啊，您说是吧。”
“我们也不白看，老板你名片还没给我们呢，看了咱们今天就可以合作，我想想啊，哦，我们打算开五家，老板您算算。”李榕说着，还比着五根手指在男人面前晃了晃。
看那男人的表情明显有些动容，嘴唇颤了颤刚发出：“那津哥….”
不知男人是想到了什么，只见那男人闭上嘴，沉思了一会儿，又面色一变，嗫嚅道：“要不明天再看吧，两位老板，我这真的现在看不了，你们明天再来，那时候绝对让你们看到东西。”
男人态度变得坚决，就好像接下来李陈二人再说什么也没有用，李陈也不强求，应下了男人的请求，作势转身离开养殖厂。
“哎，两位老板留步，我给您两人留个电话。”
男人从上衣口袋拿出张卡片，递给李榕。
随着男人的动作，手腕的衣袖被拉起，露出男人一节手臂，上面显着几条深褐色的疤痕像是动物的爪子和尖锐的牙齿留下的。
李榕看见了，就在男人伸手递来那一瞬间，抓住男人的胳膊，往后一转，膝盖一抬，用力一按，将男人压在墙上。
“老板还有什么事啊？“
“咱们有话好好说，好好说。“男人的声音颤抖，带着明显的心虚，也不敢看李榕，闭着眼，讨饶道。
“你觉得我们要干什么？你心里不清楚吗？“陈聃闵凑近反问道。
不料那男人一听身体也跟着抖了起来，颤着声，还没等他开口，“警察，老实点带我们去后面。”李榕拿出了证件转到瘦小男人眼前。
没成想这给他吓得一颤，竟晕了过去。
“叫人，这个养殖厂有问题。”李榕一只手抽出根烟，叼在嘴里，也不点火，就这样叼，另一只手还扣着晕过去的男人。
“后头应该有别的东西，我听到声音了，很细微，像是狗的叫声，但被其他噪音盖住了，气味也不明显，猪骚味挡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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